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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正的凶手

潘竹青當然也不例外︰「我不是同情他,他確實該死。只不過你別忘了,真正的凶手還在暗處逍遙。如今咱們這是間接給凶徒加了層金鐘罩。恐怕他們日後只會更加猖狂。怪只怪姓錢的這幫人逼我兵行險招,實在是愚蠢又可惡。」

薛九听後點點頭,也覺得他的憂慮頗有道理。「這倒是……那這案子咱們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潘竹青斬釘截鐵的說︰「查,當然查。一定要把真凶給揪出來。」

薛九想了想,隨即問道︰「會不會是趙長垣那小子干的?」

「不會。」潘竹青回答的很干脆,又低下頭盯著棋局。

「他不是被明教的人控制了麼?」薛九對潘竹青的反應大為不解。趙長垣明明出現在現場,可潘竹青似乎就沒怎麼懷疑過他。

潘竹青捏起一枚黑子在手里摩挲把玩︰「明教那幫人如此痛恨趙雄,若真指示他這麼干,就絕不會要他毀尸滅跡這麼麻煩。反而會做的人盡皆知,讓他毫無退路才對。這就是我為何沒有費心思去調查他的原因。」

「那咱們干嗎不干脆推到他頭上得了。」薛九月兌口而出,可說完便後悔了。若能這麼干,潘竹青會等到現在?還不是因為那寶貝潘景元以命相護麼?「哦,屬下糊涂了。」

潘竹青倒沒在意他說的這些糊涂話,而是抬起頭,眨了眨有些狡黠的雙眼對他說︰「這樣,你暗中幫我調查一個人。」說完,順手折下眼前的樹枝在地上寫了個字。

薛九大吃一驚︰「少爺懷疑他?」

潘竹青扔下樹枝,面色沉靜的說︰「這家伙的存在,始終讓我覺得有些奇怪。至于怪在哪里,我暫且沒頭緒,你先暗中查著,但是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薛九應了一聲,可隨即便有些泄氣的埋怨了起來︰「唉,本還以為形勢對咱們越來越有利了呢。听少爺這麼一說,薛九又有些茫然了。」

潘竹青見他如此沉不住氣,禁不住笑了起來︰「你不必這麼郁悶,形勢確實對咱們越來越有利了。該來的人不是都要來了嗎?」說完,落下手中黑子。「棋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第二天早飯時,劉氏便將趙長垣派人捎來的紙條拿給了龔。

小小薄紙,黑字一排,卻讓小丫頭瞬間雀躍了起來︰「這是相公的字?這真是相公的字?相公回來過?相公在哪兒呢?」

劉氏趕緊無奈的拉回準備奪門而出的龔︰「丫頭丫頭……誒誒誒,丫頭,別這麼激動,听娘說,兆兒沒回來過,你安心吃你的早飯。」

可龔哪里肯死心︰「那這是……」

「這是你爹昨兒個去軍營的路上,有個乞丐塞給他的。」

龔听了婆婆這話,更是大為不解︰「乞丐?我相公莫非加入丐幫了?當叫花子了?」她昨天豪言壯語的承諾過,即使他以後當樵夫做漁民,她也心甘情願,可這做乞丐嘛……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挑戰了她脆弱的神經。

劉氏哭笑不得的搡了她一下,沒好氣的說︰「丫頭盡胡說,他要是當叫乞丐,那你肚子里的是什麼?小叫花子啊?他可能是有要事纏身,才會托人給你爹帶信兒報平安的。至于那個乞丐,你爹說大概是掩人耳目罷了。」

「哦,也對。」龔挑了挑眉毛,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確實荒謬又可笑,又不是拍射雕英雄傳……

放下這些天馬行空的思緒,她攤開手中的紙條,默念了起來︰「安,雙親勿念,務必珍重……安,雙親勿念,務必珍重……雙親勿念,務必珍重……沒有了……」反反復復的默念之後,她也將紙條翻來覆去的看,想從中找到一字一句,哪怕一個標點符號是關于她龔的……可結果令她很失望。「娘,是不是還有什麼爹忘了給您?」

劉氏沒看出她臉上的失落,一邊吃著粥,一邊聳肩說道︰「沒有啦,就這紙條。」

「是嗎?可小梅真沒看出來……」不但小梅這麼想,就連傅也發現龔確實有些憂郁。

龔沒再搭腔,自顧自的慢步朝前走著,一路上用手撥開擋在面前的枝枝葉葉,就像企圖撥開心中煩悶的情緒。可就像這小徑兩邊沒完沒了的樹枝一般,她的情緒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他活著,她很高興。他知道給家里保平安,證明並無完全喪失心性,她更加高興。只是……她心里似乎有一塊酸楚的陰影無論如何也忽略不掉。

終于,她停下腳步低頭望著自己滾圓的肚皮,語氣幽怨的問了一句︰「你們說說看,我家相公會不會不想要我了?」

傅無奈的搖搖頭沒說話,小梅激動的反駁她︰「小姐您胡說什麼呀?」

「那為何我剛醒,他就要殺我?好不容易來了點消息,卻對我只字未提?」說到這兒,她才慢慢轉過身,面對著小梅與傅。

小梅握住她的小胳膊,軟語安慰道︰「小姐別胡思亂想了,姑爺這麼喜歡您。他就算不要所有人,也不會不要你的。」

趙長垣臨去大漠前對田海兩夫婦交代的話,今時今日仍舊讓這兩人唏噓不已。小梅時不時搬出趙長垣來與田海賭氣︰「人說物似主人型,你怎麼連你家少爺十分之一都不如?」然而田海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會搬出龔轟回去︰「人家少女乃女乃過門兒才幾天,就給少爺懷兩孩子。人都說物似主人型,你怎麼到現在一個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就算趙長垣當時表現的再感天動地,龔卻並不知道。她剛睜開眼楮,面對的便是趙長垣猙獰的目光和冰冷屠刀,這樣的刺激對于她這樣一個經歷過生死,經歷過離別和抉擇,又將經歷人生中極大痛楚的女人來說,確實無法忽視。「是嗎?也許吧。」她抿了抿嘴唇,心下依舊酸楚難當。

傅終于忍不住也開口勸她︰「你啊,這是因為臨盆之期將近,所以才會患得患失,胡思亂想的。」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可我都要生了,他卻連一個字都沒提啊。」說話間,她急躁又氣惱的打了一邊的樹枝,那樹枝卻輕飄飄的反彈了回來抽在她漲紅了的臉上。

雖然她不痛不癢,可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卻讓面前的小梅和傅都笑開了花,看來這一草一木皆有情緒。

傅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撫了撫龔臉上的灰塵,柔聲說道︰「別想這麼多了,再有一個月,你就多了兩個親人。是完完全全屬于你的人。你應該高高興興的等著迎接他們,而不是讓自己陷在你完全掌控不了的局面里。」

龔也隱約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的狀態顯得有些矯情。分娩在即,丈夫給家里報了平安,她自己小小不如意又算得了什麼?「以前都是我安慰你,現在反倒需要你安慰我。我怎麼會變得如此沒用,如此窩囊!我都快失去自我了。」

「因為你太在乎他。讓他一步步佔據你心里所有位置,自然就沒有你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傅一邊開導著她,一邊在心里苦笑自嘲著,自己只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在她自身的感情世界里,依然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弱者。「不過好在,你本來就有容身之地。他心里所有位置都是你的。相信我,你如今是如何牽掛他的,他便是如何牽掛你的。」

就像龔說趙雄的話一樣,有些事情,終究是看得破忍不過。對于趙長垣這麼久以來渺無音訊,無聞不問,她百思不得其解,也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走了兩圈之後,她獨自回到房中,越想越惱火,順手拿起趙長垣曾經睡過的枕頭豎放在腿上左右開攻的扇起了耳光……

「臭人!每次都是這樣!當面兒就跟強力膠一樣粘著人家,一出門就跟月兌韁野馬似的,當人家完全不存在!」

「還說無論怎樣都有你!人家現在都快怕死了!你個臭人居然連句安慰都沒有!」

「哎呀氣死了!啊啊啊!」

一陣歇斯底里的發泄之中,極其輕微的撕裂聲傳進她耳朵。定楮一看,被她巴掌反復蹂躪的地方線頭破裂,棉絮外露……她心疼的眉眼口鼻全都要糾結在一起︰「誒呀……sorry啦相公,怎麼把你頭打破了……」

大漠明教起源悠久,無論是武術體系,裝備財政,還是人事構架,都可謂相當成熟。明教的寶塔也如整個明教的人事構架一般,最高貴的教主居住在最頂層,其次往下是大護法,大祭司,壇主,宣導師等等等等……普通教眾並不住在寶塔內。而是分散居住在寶塔周圍的房子里。

比普通教眾更加低微的,那便是像趙長垣這樣被施了蠱,毫無自由可言的俘虜們了。然而他們這部分人,卻反而被安排在寶塔內居住。原因很簡單便于管理。這些人大多蠱毒深重,心性喪失。平日里看上去不言不語倒還沒什麼,一旦怒氣攻心,發了蠱,那便是要殺戮造孽的。明教高層禁錮著這些人,多是因為他們背叛了本教,因而用蠱毒來驅使他們繼續替本教賣命,但並不希望看到這些人濫殺無辜,成為這一帶居民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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