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趙重熙的話,鳳凰兒覺得挺有意思。
她好笑道︰「你干脆說那個時候還沒有喜歡我好了。」
趙重熙道︰「那個時候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
鳳凰兒道︰「如今我們倆也算是心意相通了,可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說清楚。」
「你說吧。」趙重熙挑眉。
鳳凰兒道︰「我或許會有不願意或者不方便對你說的話,但我永遠不會三心二意,除非……」
趙重熙打斷她的話︰「我不會讓‘除非’出現,也永遠不會三心二意,而且,不會有不願意和你說的話。」
鳳凰兒只覺得自己心里堵得慌。
自己的感情似乎不及阿福純粹。
就在她眼淚即將掉下的一瞬,趙重華回來了。
只見他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笑嘻嘻地走進亭子里。
「大哥大嫂,為了給你們挑到最好吃的,小弟可是把膳房里的點心都嘗了一遍。」
鳳凰兒把眼淚忍了回去,和趙重熙一起把托盤上的點心碟子和茶具取下來放在桌上。
※※※※
羅賢妃的寢宮里,今日的氣氛和東宮一般熱鬧。
好容易把昌隆帝和郭家人送走,二皇子趙珂只覺得自己的臉都笑僵了。
知子莫若母,羅賢妃如何看不明白兒子心里在想什麼。
她沖宮人們使了個眼色,正殿中很快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母妃」
趙珂太了解自家母妃,心知迎接自己的肯定又是一長串的念叨,索性先喚了一聲。
羅賢妃今日本是盛裝,沉著一張臉看起來頗有些盛氣凌人的味道。
她重重哼了一聲︰「珂兒,這樁婚事也算很不錯了,你還在想什麼?!」
趙珂聳聳肩道︰「兒子什麼都沒想,就是方才笑得太多臉有些僵了。」
羅賢妃道︰「母妃知曉你心里不好受。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郭倩的容貌實在太過普通,這本就是不爭的事實。」
「娶妻娶賢,她如果單是容貌普通,兒子頂多是有些遺憾。
可她那狗脾氣……
父皇才剛賜婚,她就把手伸到了兒子屋里。
難不成她以為我娶了她,這輩子就只能守著她一個人過?」
「她敢!」羅賢妃輕蔑一笑︰「就算你願意守著她一個人過,本宮還不願意呢!」
趙珂笑道︰「不說她了,如今郭樞密在朝中的位置也是朝不保夕,她還能蹦多久?」
羅賢妃道︰「你倒是莫要小覷了那老匹夫,畢竟在官場里模爬滾打了二十多年,厲害著呢!」
趙珂端起茶吹了吹,不置否地笑道︰「我巴不得他多厲害些,否則這親事豈不是白結了。」
羅賢妃壓低聲音道︰「你溫家姨母昨兒來信了。」
趙珂手一頓︰「溫家竟還敢動?」
晉州私糧案,幾乎驚動了大宋一半的州府。
尤以溫家所在的曹州動靜最大。
曲家徹底完了,其余諸如陸家等世家,也基本損了一半。
溫家因為勢力不算大,作惡亦不多,受損倒是十分有限。
可如今局勢這般嚴峻,他們不是應該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度日麼,居然還在蹦?!
羅賢妃見兒子臉色越發難看,知道他想多了。
她忙解釋道︰「哪里能夠,你姨母不過是向我問個安,順便問了問你的婚事兒。」
趙珂冷笑道︰「他們消息倒是靈通,賜婚聖旨昨日才下呢!」
「你這孩子怎的像個刺蝟一樣!你姨母這些年也不容易,她對你怎麼樣你心里有數。」
趙珂啜了一口茶︰「如今我還住在宮里,好些事情都不方便。一切都等我大婚後再說吧。」
羅賢妃道︰「可他們人都給你送到京城了,听說還是個絕色佳人,你總不能讓他們再帶回去吧?」
趙珂一陣頭痛,想了想才道︰「讓他們把人送到別苑,等我大婚後再入府。」
羅賢妃道︰「珂兒,咱們羅家不如韓家勢大,又差了個嫡出的身份。所以你事事都得比老三做得好,你父皇才能時時記得你。」
趙珂把空了一半的茶盞往桌上一墩︰「母妃,從前趙重熙不在京里,咱們所有人把他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不僅是他,就連太子皇兄都回京了,您怎的還是只想著和老三母子爭斗?」
羅賢妃嘆道︰「你當母妃是個傻子啊,只是你父皇偏心致此,咱們又能如何?
只盼著你能比老三多得些看重,萬一……」
萬一太子那邊徹底失了寵,被廢了呢?
從古至今也沒有听說過廢太子的兒子還能上位的。
屆時他們的機會不就來了麼?!
趙珂可沒有羅賢妃這麼好的耐心。
「母妃,雖說咱們沒有那個實力把太子拉下馬,但咱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混吃等死。」
羅賢妃的心髒突突了兩下︰「你的意思是……」
趙珂嘴角一勾︰「母妃放心,兒子還沒有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只不過您在宮里住了幾十年,暗中安排幾個人去東宮伺候不是難事吧?」
羅賢妃有些狐疑︰「只是幾個伺候的宮人?」
趙珂呵呵笑道︰「母妃何必在兒子面前裝傻,太子皇兄喜愛美人是眾所皆知的事。
另外,重熙今年也十六了,據說身邊伺候的人全是小太監,好人總不能全都讓母後做了吧?」
羅賢妃按了按眉心︰「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你別看太子妃一副柔弱的樣子。誰想插手東宮的事務,尤其是安插人手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趙珂如何會相信這樣的話,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兒子還有些事情要去安排,母妃先歇著吧。」
羅賢妃看著兒子的背影,一時語塞。
安插人這種事,對她們這些在宮里混了十多年的女人來說早已經駕輕就熟。
難的不是怎麼安插人,而是人選。
太子享了幾十年的榮華富貴,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重熙身邊的確是沒有女人伺候,可這並不能證明他沒有見識,隨便一個女人都能入他的眼。
相反,身份尊貴的男子潔身自好,只能證明他的眼光太高。
父子二人都是眼光奇高,她上哪兒去找那麼多各有特色的絕色佳人去伺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