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麟致伸手撥弄著窗欞上的雪花,晶瑩的雪花粘在手指上,他把小手放進嘴里,原來不是糖啊。
阿芙見了趕緊跑過來,「小殿下,你怎麼起來了?」
易麟致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都是為了掩蓋,不給秦國的太醫瞧出端倪,「我想去玩雪!」
易麟致指了指窗子外。
小殿下就是因為下雪才摔跤的,娘娘又特意放出流言,小殿下摔傷,傷到了腦子,昏迷不醒。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夠跑出去玩雪。
阿芙把他抱在懷里,「小殿下,現在不行。要等娘娘回來。」
「母後什麼時候回來?」易麟致問。
「快了。」阿芙只能這樣說。
錢大人已經控制住了李懷憲派來的太醫,傳了假話出去,依舊是太子昏迷不醒。
秦國已經出兵湘南城,而魏國漸漸無法招架,魏國退兵也成了必然。
只是娘娘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
「你今日又要去江淮王妃處?」李懷憲剔透的眸子盯著她。
「是。」李長安道,「清月姐姐身子不好,我該陪著她的。」
「可你的兒子也身子不好?」李懷憲加重語氣,眉目上挑,盯著她的臉,看著她的每一處反應。
李長安眸子依舊平靜,「一切都是命數。」
她真的對易朝華沒有感情了?連帶著對他們的孩子也沒有感情了?而她肯被他留在秦國,難道不是證明這一點嗎?
「你去看望王妃吧!」李懷憲抬手。這樣一個李長安,他應該相信的。
潼潼也正在清月那里,清月讓人準備了女乃酪羹,乳母正喂潼潼喝著。
李長安揉了揉潼潼的頭發。
見著她從外面進來,一身風雪,清月連忙問,「冷嗎?」
冷,自然是冷的。
屋子里燒了炭火,她解開斗篷,笑了笑,「不冷。」
潼潼把女乃酪羹遞給她,「姨母喝?」
李長安笑了笑,接了羹湯,只是繼續喂潼潼喝罷了。
控制秦國派去燕國的太醫,消息阻攔不了多久,如今已經是第六天了,恐怕不是明天就是後天,易麟致沒有生病的消息就會暴露了。而她也不能等下去了。
而今天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天已經黑了,本該安排人送潼潼回宮了,那女乃酪糕里似乎為了增加味道而加了酒,而潼潼吃了那麼多,似乎醉了。
李長安抱著潼潼到榻上,給他蓋上被子,「今日不回宮了,本宮陪著潼潼在王府里住下。」
眾人听了,都覺得不合規矩,如今公主是皇上看的最緊的人,怎能能夠不回宮中呢?
但是這里,潼潼又睡著了,王妃又病著,公主陪伴在這里也很有道理。
「你們去給皇兄說就是了!」李長安道。
一個宮女退下去,顯然是入宮見皇帝。
清月看了她一眼,李長安道,「著不過是小事,皇兄更不會阻止的。」
清月點了點頭,讓屋子里的人都退下了。
輕聲在她耳邊道,「周沐容拼了性命給了你什麼?」
李長安握住清月的手腕,「還得勞煩清月姐姐幫忙。只是……」她猶豫再三,「太危險!」
清月反而笑了,「周沐容都能拼盡性命,我怕什麼呢?難道我還不如她?」
她知道清月姐姐待她的好,可是李長安卻不想清月姐姐有事。「可我不想姐姐有事。」
清月難得說出一句十分大膽的話,「你若是再猶猶豫豫,不肯大膽去做,將來也會落得我的下場。」
李長安朝著她點點頭,「周沐容給了我一個哨子。」
……
小孩幾步跑進去,「大叔,那只鷹飛跑了,今天又飛回來了!」
「你看!」小孩興奮的看著鷹。
鄭燁注意到鷹腳下系著的東西,是周沐容傳信來了?他連忙解開。
阿蘭問,「是什麼?」
「周家那姑娘的消息。」鄭燁答道。
這個阿蘭並不陌生,周家的那姑娘成為皇後的事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周家和鄭燁家長輩是有些交情的。周將軍一生戎馬,都是武將,他們認識也是尋常。
鄭燁解開信紙,卻發現不是周沐容的字跡,而是另一個人的字跡,「皇上有難于煙霞山。」
來不及了,李長安從周沐容給她的消息里得知易朝華被江景明設計困在煙霞山,告訴回燕國自然是來不及了,而周沐容卻給她指明了一個哨子的所在。
鄭燁捏著手心,那天晚上,皇上帶著一隊兵馬無聲離開,現在不知所蹤,如今漠北已經大亂。
是什麼人?給他傳來的消息,這個消息可不可靠?
阿蘭看著她,「怎麼回事?」
鄭燁捏著手里的紙條,「找到皇上了。」
「那快些把消息告訴燕國的將領。」阿蘭道。
鄭燁很清楚,這個消息是從秦國傳來的,就證明江景明是聯合李懷憲一起做這一件事情的,為什麼這個人不把消息傳到燕國去,是因為知道江景明和李懷憲對于燕國的士兵早有防範。
而找上了他!
更是找上了阿蘭公主!
阿蘭看著鄭燁,似乎也很快的反應過來,「這燕國的皇帝救過你的性命,我們該幫他。」
「可是」鄭燁十分的猶豫,他不想讓阿蘭涉險。
阿蘭站起身來,「隨我回西夏去!只有我能夠勸服阿兄了。」
鄭燁點點頭,「好。」
救命之恩,他們涌泉相報。
阿蘭簡單的告別了部落里的人,就和鄭燁趕到了西夏王。
而西夏王此時正站在望台上看著前方的情況。
「大王,有個自稱阿蘭的人求見?」
妹妹?妹妹回來了,西夏王轉過身,連忙問,「在哪里?」
西夏王從樓梯上快步走下去。
當年是阿爹不許妹妹和那個中原人在一起,他本來以為妹妹會听阿爹的,只是沒有想到她那樣的倔強,竟然私奔了,如今回來了?
西夏王見著阿蘭牽著一個男人的手站在他面前,西夏王凝眉,「你們還敢回來!阿爹都被你氣昏了!」
阿蘭走到他面前,「阿兄,此次回來,我是有要事要說。」
「什麼事?」西夏王沒有一個好口氣。他沒有下令讓這個帶走妹妹私奔的人當場死在這里就十分的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