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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莫名地揪疼起來……

倏地,她下了床,套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從衣櫃里取了一套他的一件大衣,隨手又從櫃子里取出那個領帶禮品盒,轉身離開了主臥室。

司機二十四小時待命,她第一次在大半夜里麻煩司機直接載她去「炎皇」的雙子塔大廈。

深夜,整個城市的燈光在逐漸熄滅,而「炎皇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的那道燈光卻顯得那麼清晰和明亮。

米若拉好衣領走下車,讓司機先回去。

「炎皇」有夜間巡邏的保全人員,見到是她立即想要通知厲焱,但被她及時阻止了。她乘坐電梯直接上了八十八樓。

電梯開啟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她沒有刻意放緩步伐,腳步便是直接朝向他的辦公室。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制造了一些動靜,可他的辦公室卻沒有傳來任何的響動。

她抬首敲了敲房門,里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米若疑惑地蹙起眉心,腦子里又浮現起那晚看到的場景,下意識地退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伸手扭開門把。

門把傳來一聲輕微的 嚓聲,她打開門,抬起眼眸……

辦公室內顯然沒有開啟暖氣,一室冰冷,厲焱的頭微微偏著,沉睡地閉著眼,正靠在身後的真皮椅子上。

他顯然是睡著了,鋼筆還握在他的手中,面前亦有一大堆沒有處理完的文件。

這一秒,米若放慢了步伐,輕輕地靠近他。

他鮮少睡得這麼沉,一點動靜都沒有听見,想必最近是累壞了。

米若望了一眼攤在桌面上的文件,才發現這居然是滯留了一個多星期的重要合約……她忽地猜到,是因為前幾天她故意留住醫院的緣故,他耽誤了太多的工作。

桌面上還有厚厚一疊剛處理完的文件,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會有累到睡著的時候……在她的印象中,那種執著鋼筆閱覽文件的斯文形象一點也不符合他。

她緩緩地蹲子,靜靜地端視著他的容顏。

他睡著的時候顯得安全無害多了,面上沒有任何的戾氣,而他的鼻息間亦沒有任何的雜聲,只有均勻平穩的呼吸。

她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好似許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心頭竟是那樣的眷戀。

辦公室的空寂與冰冷令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她伸手輕輕地搖了搖他,「厲焱……」

他睡眼惺忪的時候更像是個孩子,那表情和辛蒂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濃濃的鼻音仿佛還帶著睡意,甚至難得地顯出一股稚氣,「恩……」

她將他褪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替他披上,輕聲道,「這里太冷了,別感冒。」

他自睡夢中幽幽睜開雙眸,眼里迷離半眯,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兒是她,他伸手將她攬在自己的懷里,輕柔地呼喚,「若兒,我這是在做夢嗎?」

她心口一窒,輕輕掙月兌掉他的懷抱,直起身子,「要是困了的話,就回去睡吧。」

厲焱的心里滑過一絲惆悵。鼻息中還有屬于她發絲的淡淡香味,她卻已經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仿佛這才清醒過來,「終于願意見我了?」

米若沒有回答他的話,將拿來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別說了,先回去吧。」

厲焱起身的時候,順手將大衣又月兌了下來,然後把它包裹在了米若的身上,面上微有薄責,「你怎麼就穿這麼點兒出來了?」

米若將大衣褪掉,還給他,「你穿著吧,我不冷。」

他輕頷了一下首,大手很自然了她。或許是隔著厚重的大衣,他扶著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出現很明顯的抵觸現象。

回去的時候,是由厲焱親自駕車載她回家的,米若就坐在他的身邊,眸光卻始終投向窗外。

厲焱透過後視鏡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仿佛能夠猜到她此刻猶豫不決的心境,他沒有啟唇打破沉默,卻是偷偷注意到後座上的那一個領帶禮品盒。

車子順利地駛回厲焱的別墅,他將車鑰匙拋給佣人,而米若邁開步伐朝向二樓走去。就快要走到主臥室門前時,厲焱追上來扯住了她的手臂,「米若!」

她閉上眼做了一個深呼吸,「……放開我。」

「厲焱……」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抗拒,手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輕捶。

他終于放開她,炯亮的黑眸在暗夜中定定地瞅著她,她一點一點地掰開他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手,垂首淡淡逸出,「對不起,我想陪辛蒂……」

他銳利的黑眸在此刻散發著如同負傷野獸般的幽冷光芒,一個使力,他再次將她扯入懷中。

彼此的唇瓣皆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溫度漸漸感染了彼此。

一剎那間,他的動作滯停,黑眸暗沉地凝視著她。

她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無神地睜開,明明是看向頭頂上方,卻又好似什麼也沒看見似的。

他深沉的黑眸可以看穿任何人,此刻,卻是無法望穿她的心……

他的身體逐漸冷卻下來,室內原本燃燒的溫度亦因為他的身體所散發出來的冷意而降低了一般。

「若兒,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恨我?」他憤怒的眼眸燒得赤紅,悲痛咬牙,「你別這樣好不好?」

然,米若什麼也沒有回答。

她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女圭女圭一般,失神地看著天花板,沒有逸出任何字眼。

厲焱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腦袋,灼灼的眸光緊鎖住她,逼迫她直視自己的眼楮,她終于將呆滯的眸光投向他,面無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平靜的模樣逐漸冷卻了他身體里的最後一絲溫度,他簡單地套了一件睡袍,隨即翻身下床。

厲焱走進浴室,房門被很有力地關上。

浴室內開始傳來不停歇的落水聲,她甚至能感覺到水聲落地時那股好似憤怒般的墜地感,米若的心猛然劃過一絲痛楚和懊悔……望著天花板的眼眸逐漸被淚霧蒙蔽。

數分鐘後,他自浴室內走了出來,「……我去客房。」

話落,他就要步出門外。

米若心頭一梗,身體已是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她猛地撲了上去,從身後抱住了厲焱!

厲焱的身子陡地一僵。

可是,米若的手在他的腰身上環抱住了不過兩秒之久,又像是觸電般松開來。他感覺得到她的不舍,還有她的矛盾,這樣的她讓他心痛不已。

看見他生氣地要走,臉色滿是受傷的暗沉,就連米若自己也難受得緊,所以當他說要去客房睡的時候,她的理智就瞬間崩塌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那麼舍不得他離開自己……待到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做了剛才那番突兀的舉動了。

米若咬了咬牙,僵硬地杵在原地,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厲焱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直直的,足以把人逼得無處可逃,黑瞳深處,還若有若無地閃著怒火。

米若似乎也感覺到了,情不自禁地有些發怵,盡管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不爭氣,可是卻找到辦法化解這一刻的尷尬。

驀地,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方才進屋時隨手放在一邊的領帶禮品盒上。

她急急地走過去,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似的,伸手將禮品盒拿起並遞給他面前,但是她的動作實在是太不自然,又很毛躁,厲焱剛想接過來的時候她就松開了手。

啪地一聲,禮品盒掉在了地上,一條嶄新的阿瑪尼領帶露出一角來……

厲焱垂眸看去,眸光落在那條領帶上,那是一條漂亮的條紋格子領帶,藍白色相間,很時尚又略帶著休閑風格的款式,她的眼光倒不差,厲焱一眼看出來這條領帶是阿瑪尼純手工定制的限量款。

想來價格不菲……

見他從地上撿起來看了又看,米若心里發毛的感覺油然而生,疾走兩步來到他跟前,想要從他手里奪過那條領帶。

可惜,他攥得很緊,她竟然沒辦法從他手里奪過來,氣咻咻地說道,「看什麼看,還給我!」

說完之後,即刻後悔。真該死!她不是想要送他這條領帶,為什麼又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米若懊悔極了,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是矯情的人,可眼下看來,她根本就是矯情得厲害,明明就是要送給他禮物,卻偏偏表現得那麼疏離。

厲焱的眸子里流光一閃,那若隱若現的怒火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高深莫測的凝視,「我會還給你,但是,是在你給我合理的解釋之後。」

「什麼解釋?」她愕然抬頭,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難道,這條領帶不是你買給我的?」他挑了挑眉,搖了搖手里的領帶,干脆套在自己的頸脖上,試著系上。

她腦子里「嗡」地一響,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我是前兩天……嗯,不是,這個……我,我沒打算……」明顯就是底氣不足,連頭都抬不起來。

眼下形勢急轉直下,剛才還僵持著的氣氛驟然變得柔和下來,米若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厲焱把那條領帶系在頸脖上。

很快,他就已經系好了,轉過身來看向她,「怎麼樣?好看嗎?」

米若張了張嘴,說好看吧,他一定會很得瑟,說不好看吧,那不是貶低了自己的欣賞水平?

她吞了口唾沫,「那,那個本來是……是給別人買的!你要是喜歡……就,就留下吧。」

「別人?」厲焱唇角浮起一抹譏誚,「你的男性朋友里面,除了駱淵就沒有別人了,難不成你是給容燁或是古博買的?我告訴你,溫婉可是個千年老陳醋,你要是無緣無故送條領帶給古博,那肯定是要被誤會的。容燁的話倒是有可能,不過那家伙帶領帶肯定沒我好看,所以你就別費心思了。」

米若沒有說話,臉色難看到極點。

厲焱眯了眯一雙精瞳,走至她面前,一把將她的腰身攬住,並緊貼向自己的胸膛,垂眸逼視著她,「為什麼不肯承認這是你送我的禮物?」

「我,我沒有……」她依然死咬住唇,絕不松口。

厲焱心底的那股火氣再一次燃燒起來,以額頭死死抵住她的,「米若,你到底愛不愛我,如果愛,為什麼不能信任我?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不能用正確的方式表達出來?!你忘記我們是怎麼走過來的嗎?三年前,不善表達感情的我傷害了你,而你現在呢?和那時候的我有什麼區別?如果你愛我,就應該信任我!」

「那你不也是一樣嗎?你不是同樣不信任我嗎?如果你信任我,就不該有事瞞著我!」微頓,她迎向他的目光,「你應該听阿彪說起過吧,我今天踫見賈志忠了,他說你的叔父厲擇良還有庫雷斯都死掉了,他們懷疑是你就是凶手!」

「那你呢,你相信是我殺的嗎?」他深鎖眉頭,擒住她的雙眼。

她微微一怔,別開臉不去看他那雙深邃的黑瞳,「這個不是重點,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厲焱,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過去,每當看見你和喬安娜在一起,我就會想到過去的你是我所不熟悉的你。我知道我很自私,也很矯情,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知道過去的你是什麼樣子,你的童年到底經歷過些什麼,我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事,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會覺得自己很沒有安全感,你明白嗎?!」

米若一口氣把積壓在心里多日的疑慮全都倒了出來,她不管自己現在的樣子是有多麼可笑,也不管他會如何看待眼下的自己,她就是忍不住,把所有心里的氣全都灑了出去。

房間里只有浴室亮著燈,他就擋在她的面前,剛剛好把燈光擋住,米若一股腦說完這番話後這才發現他的臉色暗沉得可怕。

他嘶啞著嗓音說道,「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她愕然仰頭,不確定地問,「真的?」

「嗯,真的,」他微微頷首,「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再趕我去客房了。」

米若微微一怔,而後別開臉說道,「我又沒趕你走,是你自己要去的……而且,那房間喬安娜才住過,我不想你……」

後面的話她不再說下去,厲焱卻是已然明白,他的臉上終于漾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微微低子將她抱了個滿懷,用著一種近乎央求的口吻嘆息道,「不要再提喬安娜的事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不過,要是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也可以一字不漏地告訴你。」

這一次,米若沒有推開他,撇了撇嘴說道,「誰稀罕听!我才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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