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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凡修特地起了個大早,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上朝抗議,可行至一般卻踫見一行比他們還顯得匆忙的隊伍。

他順手揪來一太監,那太監嚇了一跳正想回頭質問誰這麼大膽敢在大街上冒犯宮里的人,可看見凡修那張面孔還是老老實實的作了個揖,「凡侯爺好。」

「慌慌張張的,出什麼事了?」凡修望著前方那消失在街角的馬車,隱約看見了一抹象征著皇族的黃色。

「沒……沒什麼大事兒。」太監垂下頭,想要掩飾他飄忽的眼神。

凡修最不怕這種嘴硬的,當下就啐道,「還想騙老子,你若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命人把你扒光,讓百姓看看你們太監是個什麼玩意!」

「別別別,侯爺小的知錯了。」那小太監知道凡修的脾性,這人就是個老無賴,若不是有侯爵在身,簡直就是市井流氓的第一人,沒什麼事是他不敢干出來的。

他老老實實道,「側妃娘娘近來身子不好,二殿下想要博娘娘一笑,知道京郊有一處花園,里面種植著各種奇花異草。可回來的途中卻遇到了流氓刺客,傷……傷到了殿下,這才匆忙回宮。」

「刺客便是刺客,為什麼是流氓刺客?」凡修本著求學的精神好奇的問了下去。

小太監支支吾吾道,「那刺客雖是刺殺殿下卻未要他的命,只是……只是跟小的一樣了。」

「啥?!」凡修直直的當街吼了出來。

陸枕窗要斷子絕孫了?

小太監被凡修這一副模樣嚇得不輕,「吱哇」一聲便慌不擇路跑掉了。

薛氏和凡卿正在廳子里吃著早膳,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凡卿放下了手里的包子,偏頭問向薛氏,「母親,這什麼情況?」

薛氏面色有些凝重,莫不是陸枕窗又帶人鬧事來了?

凡卿見薛氏久久未開口,便以為不對勁,咽下了嘴里那口小菜,起身攔住她身前,「母親,您先回屋,我在這守著,看看那個混到又想耍什麼花招。」

母女二人正草木皆兵的時候,門前那腳步聲終于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了一陣爆笑聲,這聲音似是有些耳熟。

「哈哈哈,真是痛快啊!」

「爹?」凡卿與薛氏對視了一眼,他不是去上朝抗議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凡修走了進來,連忙從桌上撿了個肉包子咬了一口,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嘴角的笑意是掩也掩不住。

「爹,你怎麼回來了?」凡卿從腦海里過了一遍,她們家最近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兒,就連她在擺弄自己那些個精致首飾的時候,都不愛笑了。

凡修又喝了口茶,把喉腔那口包子咽了下去,這才開懷分享道,「我今早出門得知陸枕窗那個孫子,遭到了刺客,此後便不能舉了。」

凡卿的表情足以用震撼兩個字來形容,這孫子一心想著在大楚稱王稱霸,可眼下沒了子代繼承,他要這江山有何用?

薛氏的反應跟凡卿相比較的話,就太過平淡,她瞪了凡修一眼,「別在閨女面前說著些沒用的。」

凡修「嘿嘿」一笑,「太激動了,忘了。」

眼下這麼看來,子瀾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什麼事兒的,陸枕窗的精力應該全在自己的命根子上了。

可一日未見凡子瀾,三口人的心便一日不安,既然連朝會都沒有了……凡卿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飛速道,「我有辦法救大哥,我出去一趟。」

「哎,卿卿……可別進宮了!」薛氏連忙喊道,可奈何不住凡卿身手矯捷,眨眼間便消失在大門外。

凡修繼續咬了一口包子,嘟囔道,「隨她去吧,咱們家的閨女可跟別人家那繡花小姐不同。卿卿若是男兒,那便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薛氏見他還吃的這麼消停,起身便朝外面走去,臨走前還沒好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夫人,我不吃了還不成麼,你別生氣啊!」凡修放下了包子,化身小跟班去追薛氏去了。

院子里的下人對侯爺夫婦二人一言不合就灑狗糧的行徑習以為常,該收拾的繼續收拾,該澆花的澆花,不過就是最普普通通,稀松平常的一天嘛,他們什麼都沒看見……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微涼,街上的行人三兩倒是比之冬日多了起來。凡卿裹了裹身上的薄衫,加快了腳步。

「側妃娘娘,陸家那位世子妃求見。」小婢女對著這位備受榮寵的沈側妃,恭恭敬敬道。

沈寐正倚在美人榻上,看著地下的侍女為她挑選春季新到的首飾,听得凡卿要見她,勾唇一笑,柔柔的聲音似黃鸝般清脆,「讓她進來吧。」

婢子俯身後便出去回話了,沈寐想想自己自進了東宮後的日子,是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生活。阿疏在的時候,便不待見那位正妃,只專寵自己一人。阿疏隨軍出征後,她與鄭香香倒是兩步耽誤,各玩各的。

她知道鄭香香不喜歡陸疏,只是偶爾別不過那股子勁,可那又如何呢?自己仍然是這東宮唯一的側妃娘娘,不過這一切都多虧了凡卿。

如今,是她報恩的時候了。

「看側妃娘娘的面色,便可知這段日子你過的很是不錯啊。」凡卿走進了殿,由婢子攙扶著落了座,笑盈盈的朝她說話道。

遑論她嫁給了陸知禮這位嫡親世子,她本身的身份和地位也比這位沈寐高的多,是以她根本沒考慮行禮這一說,倒是榻上的沈寐端正了自己的身子,不再像方才那般漫不經心的斜倚著。

「姐姐說笑了,不過是和從前一樣了。」沈寐換上了一副和熙的笑容。柔柔道。

凡卿笑容一滯,然後只是轉瞬即逝,憑她的身份竟然也能和自己姐妹相稱了?不過想到了自己今天前來的目的,她沒再說什麼,而是說起了正事,「妹妹可還記得曾答應過我一件事,不知如今是否作數?」

沈寐能有今天的一切,來之不易,如今的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差把那位備受冷落的正妃擠出東宮了,自然很是樂意,「姐姐的事兒就是沈寐的事,若能出力定不會含糊。」

「我要你幫我救出我哥哥。」凡卿定定的望著她,似是要探出她的真心與否。

沈寐好像隱約記得有這麼一號人,從前與阿疏關系極好,只是後來她與凡卿出了點嫌隙,兩個人便疏遠了,她訝異道,「凡子瀾?」

凡卿點點頭,復又好似發現了什麼,沈寐一直住在宮里,她大哥被綁的事兒她竟然不知道?

「凡姐姐,我要怎麼救,他被誰抓了?」沈寐有些模不著頭腦,這麼大一男子能被誰抓了呢?

凡卿冷哼,「陸枕窗這個孫子隱藏的真是深,竟然連你們都給瞞住了。」

提起陸枕窗,沈寐眼里也有些憎恨,自己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也只限于東宮以內。阿疏隨啟德帝走後,陸枕窗便東宮圍了起來,明為保護,卻實則軟禁。

「他對付我們凡家不成,便偷偷綁了我大哥,我知道大哥肯定被關在皇宮的哪個角落,但是我就是找不到他,救不了他。」凡卿聲音越說越低,氣場低落的與素日那個總是囂張得意,明媚跋扈的自己判若兩人。

沈寐突然覺得自己與凡卿的差距一下子縮小了許多,她嘗試著安慰她,「凡姐姐,總會有辦法的,二殿下他也不是神人,能把凡大哥變沒了,他……」

凡卿猛然抬頭,言辭肯定,「什麼二殿下,請叫他孫子。」

沈寐雖為人婊了點,愛裝些清純可憐,可是罵人這回事她是絕對不會的,可她又要安慰凡卿,便只得依樣道,「孫子。」

「嗯。」凡卿起身拍了拍手,一副要走的樣子。

「姐姐這是要去哪?」什麼也跟著起身,問道。

「去看望孫子。」凡卿一臉的平靜。

沈寐︰「……」

「哦,對了。既然這次你沒幫上忙,那你還是欠我的一件事的,可不能賴皮喔。」凡卿沖她笑了笑,精致嬌小的臉龐好似春日里的一朵花兒,叫她似被勾魂了一般點了點頭。

直到凡卿走後,沈寐才恍然回神,分明剛剛難過的似要隨時哭了出來,怎麼還能理智的套路自己呢?!

她不禁感慨,似凡卿這樣的女子,定是用了不少的手段才牢牢的拴住了陸世子,她得珍惜每一次和她相處的機會,說不定就學到了些什麼呢。

凡卿在宮里轉了轉,總覺得這皇宮已經物是人非,變樣了。順著林蔭小路一溜走到了桂月宮,還未進宮門便听見里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哎呦!你們是想疼死老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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