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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娘娘,殿下他怎樣都不肯讓太醫們動手,這可如何是好?」桂月宮的太監總管听見里面傳來的一聲聲慘叫,急得六神無主,跑來問新月。

「問我做什麼,他不讓太醫動手,難道我說話就算數嗎?」新月吃著瓷碗里的新鮮水果,一臉不悅道。

反倒是那總管愣了有一會兒,他自小便在宮里服侍,懂得察言觀色,知道這位側妃娘娘的脾氣一向不大好。可殿下又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他躊躇片刻又鼓起勇氣開口,「娘娘,殿下平日里待您那樣好,怎麼現在他有事娘娘卻不管了,算老奴求娘娘了。」

新月剜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水果塊,起身去陸枕窗所處的東殿方向,臨走前還不讓踹了那總管一腳。

找她作甚,她巴不得陸枕窗早死早超生呢!

「新月姐姐。」

一道甜甜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惹得新月頓住了腳步。

見是凡卿,她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變化,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嬌媚,「長樂郡主,哦不對,現在應該喚你世子妃了。」

「稱呼這東西怎麼叫都行,新月姐姐可是去看二殿下的,咱們一路同去吧。」凡卿甜甜一笑,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新月的主子是陸知禮,按理說凡卿是不必對她這麼客氣的。可如今一聲聲姐姐不說,還要去探望陸枕窗,她腦子沒病吧?

「你去探望他?你確定?」新月遲疑道。

凡卿嘴角笑意不減,用了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敵人落難,我若不來看看熱鬧,是對他的不尊重。」

新月勾唇一笑,不再答她。

殿內的情緒似點點火星,稍一吹點風就會燃起來。宮里的太醫們平時也沒遇到過這棘手的事情,一國的皇子竟……說出去誰敢信吶!

為首的杜太醫見新月總算來了,伸手模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惶恐道,「娘娘,殿下死活不讓我們踫他,這可如何是好啊?」

新月冷哼道,「他不讓踫你們便不踫,是想等著他死了你們跟著一起陪葬麼?」

杜太醫被驚的一愣,倒吸了口涼氣,「老……老臣明白了。」

他轉身走進了里屋,召集了一群太醫研究了會兒後,屋內便傳來了陣陣殺豬般的慘叫,「別踫老子,老子要殺了你們!」

「爽,過癮!」

里邊叫的越痛苦,凡卿心里便越開心。可開心的同時卻又不能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陸枕窗遇難,此刻是營救大哥的最好時機。

她抬首瞥了眼新月,雖然她是阿禮的手下,可畢竟在桂月宮呆了這麼久,反叛與否都未可知。她猶豫了半晌,還是大方說道,「你知道我大哥的事兒麼?」

新月猜到凡卿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如實的點了點頭。

見新月沒有隱瞞自己,凡卿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一半。陸枕窗抓人勢必要帶回他宮里,新月身為這桂月宮的女主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她承認了,就說明她還是站在阿禮這一邊的。

果不其然,未待凡卿繼續開口,新月就已經開始自顧自說道,「他把人打暈了帶回來藏到了倉房,便是你不說我也準備偷偷聯絡你,把你大哥救出去的。」

「既然如此,現在便是動手的最好時機,我需要姐姐你幫我支開看守大哥的那些侍衛。」凡卿得她承諾,顯然有些激動。

新月也贊同她的觀點,現在整個桂月宮上下亂成了一團,若不動手怕是沒有機會了。事不宜遲,兩個小姑娘趁著所有人的焦點都在陸枕窗那屋時悄悄溜了出去。

「哎,哎。你們幾個干什麼呢?」新月見那幾個侍衛大白天的竟打起了盹,頓時拿出了當家女主人的態度訓斥了起來,「你們幾個在這混日子呢?」

「娘娘。」幾個侍衛頓時精神了起來,一個個低著頭謙卑道,「屬下知,屬下……」

「行了,該干嘛干嘛去吧。」新月擺擺手,「殿下受傷了,也管不著你們,找個地睡一覺去吧。」

「可這凡家公子?」侍衛猶猶豫豫,唯恐出些什麼亂子。

「你是不相信本側妃?」新月微眯著眼,聲調提高了幾度,質問道。

「不敢,不敢。」

「還不快去!」

凡卿見那幾個侍衛三三兩兩的走了去,心下暗喜,待新月把門打開,果然看見大哥熟悉的身影。

凡子瀾被關在這陰暗狹小的空間里,猛地被外頭的光線照了照,一時間只覺得睜不開眼。好一會兒,他總算能眯縫著眼楮,卻意外的看見了凡卿。

「小妹?」

新月和凡卿兩個人很快就把繩子解開了,凡卿攙扶著他小聲道,「外頭有羽林衛接應,咱們快走。」

外頭的宮女太監們進進出出,凡卿二人等了好一會兒才挑一個人影稀少的空擋,沒命的朝宮外跑去。

「多謝新月姐姐。」

這道淺淺的道謝聲順著春風打著旋飄進了新月耳朵里,她微微一笑。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幫助凡卿了,她為了主子,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凡卿與凡子瀾回到侯府時,太陽已經落山。

兩老見閨女回來的同時還攙著兒子?

薛氏眼圈有些濕潤,「子瀾?」

凡子瀾抬起頭,虛弱笑笑,「讓母親擔心了。」

凡修在一旁咳嗽了兩聲,把凡卿拉到了一邊,沖她豎起個大拇指,「閨女,你是怎麼辦到的?」

「天機不可泄露。」凡卿神秘一笑,伸了個懶腰,嘟囔道,「大哥終于平安回來了,我也能回去消停補個午覺咯。」

多日的疲累和擔驚受怕終于能暫時緩解一下,凡卿不老實的在床長來回翻滾,最後還是騎著蠶絲被,就著下午大好的春光,沉沉睡下。

綺羅端著晚膳進來時已是黃昏,因是早春天色還是暗的有些早,府里的各處引路燈都一一點起。

「小姐?」

凡卿懨懨的點點頭,她早就醒了。

綺羅將東西往桌上一放,其實按理來說小姐奔波了一天早該餓了,可她又偏偏躲在帳子里沒個動靜。

「小姐這是怎麼了,府內的廚子今日做的菜很是好吃呢,小姐不來嘗嘗?」

「綺羅,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阿禮。」凡卿的聲音有些沙啞,似是染了風寒的癥狀。

綺羅走到她身邊,伸手敷在了她額頭,驀地喊出了聲,「小姐,你發燒了!」

凡卿再度躺了下去,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昏沉沉的,算算與阿禮分開已有月余了,凡家接二連三的遭受打擊,又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雖不知是誰出手這麼大方,但是她總覺得以陸枕窗對她們家的怨恨,定會把這一股子氣撒到凡家身上。

如若到時候阿禮和啟德帝還沒回來,她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麼。

「綺羅,你把燈掌上,我再睡一會兒。」

京城這邊風聲鶴唳的氣氛因著陸枕窗受傷,總算暫時安穩了一些。可陸知禮他們在回途中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大楚的國都晉安附近相鄰忻州,出征的五萬大軍一舉殲滅了蠻族後只余不到兩萬精兵,日夜兼程卻被攔在了忻州城外。

「陛下,這州主緊閉城門是個什麼意思?」統帥劉宇側頭問向啟德帝,「莫不是已經叛變了吧?」

啟德帝眉頭緊鎖,難得陸枕窗真的要造反,連京城都不讓他們回了?

「龜孫子,趕緊把門給你爺爺打開!陛下駕到,你們都敢關門,等爺爺進去把腦袋都給你們砍下來!」劉宇是個將軍,卻也是個實打實的糙漢子,見到此情此景,只覺得痛心疾首又覺得心里憋著一股氣。

要麼你給我出來打一架啊,當這縮頭烏龜有什麼意思!

「陸卿怎麼看?」啟德帝受不了只會大喊大叫,毫無用處的劉宇,問向了陸知禮。

「如劉將軍所言,這忻州城主怕已經是倒戈陸枕窗那邊了。」陸知禮的面色仍舊有些蒼白,多日的超負荷趕路已是讓他虛弱不堪,他咳了兩聲,淡淡道,「陸枕窗能收買得了他,無非是允諾登基後給他比現在更多的金銀或是官位。」

「此等貪財之徒,陛下只管對癥下藥即可。」

啟德帝點了點頭,他指著劉宇,「你嗓門大,你給朕喊,就說陸枕窗許給他的,朕都雙倍奉上。若他不識趣,朕也會奉上,只是要他去地下拿了。」

劉宇點點頭,清了清嗓子,依樣吼了出來。果然,過了一會兒,城牆上方走出了幾個持劍的小兵,身後走出一穿著官服的中年人。

「陛下說話可算數?」

「天子一言九鼎。」

城主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狂色,大手一揮,「開門,迎接陛下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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