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佛修笑了笑道,「我歡喜支派在這北方佛地很易被人誤解,甚至被排擠。」
葉君竹笑道,「歡喜支派的確和其他佛修支派有些許不同。」
青年佛修大笑道,「道友能理解就好。唉,那些佛修可以容忍甚至平等看待仙修、魔修和妖修,但是對佛修的不同支派卻是極端排斥,方才道友停腳的地方是北方佛地的邊境,這種支派間的矛盾還不明顯,道友若是再深入北方佛地後,萬萬不能提起自己來尋找濟世支派的人,否則被其他支派听到會有麻煩。」
葉君竹有些驚訝道,「我以為佛修都是無爭無求。」
青年佛修嘆道,「想必道友是看到北方佛地之外的佛修所以作此感想吧?唉,作為佛修真正的聚集之地,北方佛修的佛修反而在某些方面連外面那些佛修都不如。各個支派辯法的本意本該是提高各自的心境,完善支派的佛法,可是到了後來他們只是單純的為了支派之間的佛法不同而爭辯,甚至有時還會大打出手,在這北方佛地,每年都會消失一個小的支派。」
葉君竹看著青年的長頭發道,「那麼道友到了極北不怕引起支派之間的爭端嗎?」
青年佛修右手前臂上舉于胸前,手指舒展開,掌心朝外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青年佛修周身的氣度令人忍不住膜拜,仿佛是一位真正的佛陀臨世。
葉君竹突然覺得其實歡喜支派也不是那麼的不正經,他笑道,「不知道道友前往極北之地尋找何人?說不定我們還可以繼續結伴而行。」
青年佛修正色道,「我的情緣。」
葉君竹︰「」大師要找情緣了!
青年佛修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歡喜支派講究以欲制欲,但並不是徹底的縱欲而為。我們一生也只能找一次情緣,對情緣的要求也很高,畢竟關系著以後。」
葉君竹理解地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現在找對象的理由都如此清新月兌俗了。
青年佛修忽然從懷里拿出兩本書,將它們交到葉君竹的手中,然後說道,「仙修們大部分都會找道侶吧,但是若論起雙修功法當屬我們歡喜支派最好,這兩本雙修功法就贈與道友,當做日後叨擾的賠禮。」
葉君竹翻開第一本紅色封面的書,一男一女在書中顛鸞倒鳳,只不過兩人皆是無面,他老臉刷的就紅了,「多謝。」
青年佛修淡淡地笑道,「不必客氣,只是縱欲太多終究不好,雙修也要懂得節制,適可而止。」
葉君竹有些尷尬,胡亂地翻開第二本藍色封面的書,看了半天愣了愣道,「這這這可是兩個男人?」
青年佛修點點頭道,「不錯,若是道友以後的道侶是男子,可以用這一本。」
葉君竹把書合上,十分尷尬地扔進儲物戒里,打算改天把那本藍色的書銷毀,哥以後可不會搞基,除非天降紅雨。
青年佛修忽然皺了皺眉頭,轉頭通過飛行法器的窗口看了一眼,嘆道,「又有殺戮了。」
葉君竹往外看了看,滿天的紅雨落下,雨中還夾在著血腥之氣。
「」葉君竹有些不適地揉了揉鼻子道「這是人血?」
青年佛修點點頭道,「不錯。越是往極北走,越是隨時會見到這種支派間的殺戮。」
葉君竹輕嘆一聲道,「我以為佛修的攻擊力很弱。」
青年佛修笑道,「我們佛修並不是不會打架,而是不和人打,與佛修之外的人爭斗我們一般用的最多的就是幻境。」
葉君竹點頭道,「確是如此,在北方佛地外我們流傳著佛修最厲害的攻擊就是幻境,攻擊力十分弱。」
青年佛修嘆道,「本就該如此,可是在這北方佛地的佛修卻如此暴虐,早已失去了菩提之心。」
正在睡覺的寧青陽聞到血腥氣立刻醒過來了,他瞥了一眼窗外,看向青年佛修道,「到了極北之地後,你就打算一直這個樣子嗎?歡喜支派在這里怕是人見人打吧?」
青年佛修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葉君竹笑道,「道友言重了,找情緣而已,用不著說的像是入地獄似的,你只要把身上的僧衣換掉,偽裝成我們仙修就不會引起爭端。」
青年佛修蹙眉道,「不可妄語。」
葉君竹有些無奈道,「並未妄語,你又沒有說自己是仙修,只是穿了仙修的衣服而已。」
青年佛修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多謝道友指點,不過若是有人問起,我還是要說自己是歡喜支派的佛修的。」
「」
青年佛修繼續說道,「那麼就請道友借我一身平常的衣服。」
這也不傻啊,葉君竹從儲物戒里拿出一套新買的衣服交給青年,看了看窗外忽然飄起的雪花道,「走了半日,應該快到極北了,我們多加幾件衣服吧。」
「還請道友再借我兩件。」青年佛修說著從懷里又掏出一本藍色的書道,「我這兒還有一本」
葉君竹急忙說道,「男子間的雙修功法就不用了,我修為高比較耐冷,借你兩件也無妨。」
青年佛修笑著將藍色的書收回,只不過那笑容有一種月復黑的錯覺。
葉君竹穿上自己剩下的御寒衣服,半晌後,還是感覺有些寒冷,他突然意味深長地看向青年,心道,這何止不傻,簡直精明,自己買不起衣服,一件一件的把我的衣服騙走。
佛修人少,北方佛地也不大,只用了大半日三人便已經接近極北,天上飄著常年不散的雪花,出去哈口氣都能凍成冰碴子,吐口唾沫都能當暗器。
葉君竹將身上本來就不多的衣服又月兌下了一件,把小徒弟包成了棉包子,心里嘆道,自己修為高怎麼也凍不壞,小徒弟才金丹初期,萬一凍出毛病就不好了。
寧青陽覺得自己包的連移動一下都費勁,但還是感覺寒氣在不斷入侵,他看了看嘴唇被凍得青紫的葉君竹,抿了抿嘴,往葉君竹跟前湊了湊,一把將他抱住,心里有些埋怨道,這個仙修凍得不行,就不能和本尊說嗎?
葉君竹愣了愣,才意識到小徒弟這是在給自己取暖,葉君竹把寧青陽的手掰開,然後把他抱在懷里,將寧青陽衣服的空隙全部捂緊,笑道,「這樣為師暖和多了。」
寧青陽眨了眨眼楮,他開始默念一段功法,整個人開始發熱,半晌後成了一個天然小暖爐,這功法是他年輕剛修煉時,寒冬防止受凍自創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在家里不受重視,就算凍死也沒人知道,只能自力更生。
葉君竹忽然覺得有些熱,他看了看在懷里睡覺的小徒弟,難道自己凍出幻覺了?
旁邊修為只有金丹中期、穿的還少的青年佛修嘆了一口氣,自己抱緊自己,果然得快些找個情緣。
極北常年積雪,幾乎沒入人的膝蓋,所以在極北你不能用走的,只能用靈氣托起自己,在雪上飄,但這樣也改變不了極北居民出門的心,他們甚至有人把這當做苦修。
到達極北後,葉君竹飄在雪面上,負手攔住一個佛修道,「請問道友,這附近可有客棧?」
那佛修看了看他道,「極北一般沒外人來的,所以沒有客棧,不過你可以找一個願意收留你們的寺廟。」
「多謝。」葉君竹目送那佛修離開後,再也繃不住了,開始一個勁的哆嗦,你大爺的,太冷了!
葉君竹回道飛行法器上後,手指發抖地拿著那張地圖小卡片,找著濟世支派的地點,在極北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葉君竹給飛行法器設定了方向,半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三人下了飛行法器,敲了敲濟世支派寺廟的大門。
半晌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和尚跑過來開門,他露出半個小光頭道,「您有何事?」
葉君竹笑道,「我等路過極北,想在貴寺借宿幾夜。」
小和尚笑道,「好,三位和我進來見我們的監寺吧。」
監寺是一個胖胖的老和尚,看上去十分和藹可親,臉上常年掛著笑容,像是彌勒佛一樣,他看著葉君竹三人笑道,「幾位能來到我們的寺廟便是有緣,我這就為幾位安排客房。」
「多謝。」
監寺領著三人來到後院,有些愧疚地笑道,「我們這里不常來外人,所以沒有太多空房,是住五個弟子的大房子,我讓幾位弟子讓出三間房,希望三位不要嫌棄。」
葉君竹笑道,「叨擾貴寺了,不過不用再讓那些弟子搬走,我們和他們擠一擠就好了。」
「那樣也好。」監寺讓一間屋子里的三個弟子住到其他屋子擠擠,空出了三個床位。
葉君竹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于是晚上便坐在床上打坐,準備靠修煉緩解疲勞。
極北沒有月亮,一到晚上整個極北都是一片漆黑。這間寺廟比較窮,也沒有燈火。葉君竹打坐的時候便感覺整個屋子都陰森森的,他的心顫了顫,舌忝了舌忝嘴唇,片刻後終于戰勝恐懼,繼續修煉。
半晌後,葉君竹總感覺黑暗中有人在一直盯著自己,他拿出冰玉珠,放出一絲神識巡視周圍,暗自戒備起來,高級修士的直覺一向很準,他以前不懂得利用自己的直覺,如今卻不能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