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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您的好友禿驢已上線

白玉堂微微張嘴要做解釋,蘇清音真怕他說出她是狗精之類的話,當機立斷地搶在他前面說道︰「我是人變的。」

同時她也在心中對六只眼楮的蜘蛛精妹子產生了深深的同情︰眼楮多頂什麼用啊,有白內障還得趁早治。

听她這麼回答朱珠反而有些拿不準了,「姑娘,我這歲數也小,也不常出來走動,楊玉環改嫁那會兒我才五歲,恕我眼拙,‘人’是什麼新品種麼?」

「你用的……」白玉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指了指朱珠手中的黃紙包,「就是她的。」

「哦,久仰久仰。」朱珠這才反應過味兒來,臉上有些尷尬。

蘇清音哭笑不得,蜘蛛妹子,這會兒您就別客氣了行麼……

「那就怪了,姑娘既然是人怎麼會不曉得巧蛛?」朱珠對蘇清音品種方面的懷疑也不是沒有根據的,「巧蛛是應節之物,莫非姑娘不知道七夕?」

「這個知道,牛郎織女麼,領著倆孩子一年只有七月七這天才能借著喜鵲搭橋見那麼一會兒,」二十一世紀的人們也是這二年才流行過起七夕節,所以七夕節的神話故事她還是知道一點兒的,只不過她有些疑惑,「七夕不是情人節麼?情人節不應該送點花啊,定情物之類的嗎,要蜘蛛干嘛?」

听了蘇清音的理解,朱珠一臉難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姑娘,這麼扯淡的事兒你也相信?我听我女乃女乃說,當年織女是被牛郎強行留下的,那倆孩子也是被牛郎……」

朱珠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這回換蘇清音尷尬了,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貌似神話里確實有那麼隱晦的一段︰老牛攛掇牛郎去偷看仙女洗澡,牛郎偷走了織女的衣服,再之後就沒有了詳細的解釋,只是說織女走不了了。按照朱珠女乃女乃的說法,為什麼走不了這事兒就細思極恐了。

若真是蘇清音想的那樣,那織女這一年一次的鵲橋相會,估計也是看在孩子的面兒上了。

「《黃帝內經•素問•上古天真論》︰‘男不過盡八八,女不過盡七七,而天地之精氣皆竭矣。’

女子七歲腎氣盛,換牙齒頭發變長;二七天癸至,任脈通。三七腎氣平均,四七筋骨堅,是女人一生身體最好的時候。五七陽明脈衰,人變丑,頭發也開始掉。六七三陽脈衰于上,頭發開始變白,皺紋開始增多。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天癸竭,人也離死不遠了。」

白學霸覺得自己的狗還是自己來調∣教比較好,見蘇清音仍然一臉懵逼,他接著說道︰「七七是一個來復,人的魂魄在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散盡,又會在七七四十九天豐滿。輪回循環,也就是重生,所以在上古時期女子在七七這天祭祀,是為了求長生。」

「後來出了牛郎織女那檔子事兒,人們怕織女有怨氣,原來求長生的復雜祭祀也簡化成了向織女乞巧,我們蜘蛛善結網,女子將我們置于盒中,到七夕那天看能否結網,結了便說明應巧了,這一年都會有織女庇佑。」

朱珠一提到這個莫名其妙的習俗,心里就是老大的不痛快,「也不知道早些年間是哪個缺心眼兒的想出這麼個餿主意,搞得我子孫後代飽受迫害。」

「那你還……」蘇清音指了指盒子中朱珠的弟子們。

朱珠知道她的意思,莞爾一笑,「白五爺這里是不同的。無憂閣的客人非富即貴,肯花高價買巧蛛,心也比較誠,再加上買這無憂閣的巧蛛一定要有供奉,這對我的弟子們修煉有好處,普通蜘蛛能否在節前結網不可知,我的弟子們可是有靈性的,不僅能結網,而且能在盒中結多層的網,保正個頂個的圓滿。」

朱珠很為自己的同族自豪,但蘇清音的腦海里只有倆字——高價。

白玉堂忽悠的本事她見識過,單一塊進價撐死一吊錢的元陰石就換回李員外好厚一疊大面額銀票。就這,白玉堂事後還說賣便宜了。

听朱珠話里話外的意思,無憂閣的巧蛛大有供不應求的局面,朱珠這回帶了七七四十九名弟子,每一只都高價賣給土豪那得多大一筆銀子?

蘇清音終于知道無憂閣金碧輝煌的後花園是怎麼來的了。

朱珠原本還想多夸幾句她的弟子,突然臉色一變,腳下鵝卵石的顏色也隨之一變,她訕訕地沖白玉堂笑道︰「無憂閣廟大,求白五爺辦事的也多,七月正是忙的時候,朱珠就不多打擾了。」

話音未落,一股子黑風平地而起,朱珠便在這股子風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咳咳……」

蘇清音不停的揮手驅散著朱珠殘留的「尾氣」,正琢磨著這妹子是不是喝柴油長大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面孔晃到她眼前,十分友好地向她打了個招呼,

「兄台,近來一切可好?」

好,好的都不行了。蘇清音恨得咬牙切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玉堂當時為了算她安排在醉花樓里的歐陽和尚。

和尚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若不是「兄台」二字提醒著蘇清音那天發生的囧事,她真的快忘了自己女扮男裝撩妹那一茬兒了。

「白玉堂,有大牲口進院了!」

蘇清音十分夸張的喊道,如果姨媽這會兒沒被朱珠帶走,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糊這賤人一臉。

白玉堂就在蘇清音身邊,他早就看見歐陽來了,知道她心里有氣過嘴癮,見歐陽吃癟,他的嘴角微微揚了揚。

歐陽見白玉堂不幫他說話,用曖昧的眼神兒溜了蘇清音一遍,酸溜溜地說道︰「嘖嘖,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蘇清音听的出他在打趣,但老臉還是不受控制的紅了紅,「你一個和尚嘴里總念叨女人女人的,罪不罪過?」

「我只是懶得打理頭發,誰跟你說我是和尚了?」歐陽背著個手,好笑地瞧著她,那笑中帶著一絲捉弄的意味。

這一句可把蘇清音噎壞了。是啊,人家逛青樓,喝酒,吃肉,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和尚了?還不是她病急亂投醫先入為主?蘇清音一想到自己還曾叫過他「活佛」就一陣陣的羞恥。

「行了,帶人進來吧。」白玉堂垂目掃了一眼鵝卵石羅盤,轉身進了小樓。

蘇青音低頭一瞧,羅盤正對著門口的方位是「喜神」,順著這個方位,她這才瞧見歐陽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和尚。

老和尚一身樸素的緇衣,慈眉善目,蘇清音望著他的眼楮,第一次用身體理解了什麼叫「春風般的溫暖」。

歐陽沖老和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老和尚感謝的點了點頭,頗有風度地進了主樓。

「這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蘇清音納悶,單憑老和尚這得道高僧的氣度,就明顯與歐陽不是一丘之貉,「你該不會和白耗子合起伙來騙和尚吧?」

「白耗子?!」歐陽看蘇清音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麼驚悚的東西,「你是人還是鬼?」

「有病吧,人鬼你還分不清楚?」蘇清音嘴角一抽,今天怎麼這麼邪性,不是被當做妖,就是被誤認為鬼,她惱火地沖歐陽晃了晃手上的鎮妖鐲,那意思是——你倆合伙下套,你還在這跟我裝大瓣兒蒜?

歐陽盯著蘇清音的手腕看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這真的是白家的鎮妖鐲。

「哈哈哈哈……」歐陽突然很沒形象的放聲大笑,「看來老白對姑娘還真的很特別,上一個敢叫他‘老鼠’的人被他送去了黑煤窯,听說已經消失整整五年了。」

消失……蘇清音打了個冷戰,只叫了個「老鼠」就被送去了黑煤窯,她叫的還是老鼠的俗名……怪不得歐陽奇怪她還活著。

「蘇姑娘,來日方長,我想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歐陽一本正經的捂著胸口,向蘇清音鄭重的自我介紹,「在下歐陽春,是老白發小。」

「呵,原來是一個叫∣春的和尚。」

蘇清音擠兌他的邏輯很簡單,白玉堂的發小能是什麼好鳥。

白玉堂見沒人跟進來,又听院里倆人矯情個沒完沒了,立刻不耐煩的喊道︰「快點滾進來!」

蘇清音剛要跟歐陽拜拜,歐陽笑著推著她的肩膀把她往樓里趕,「叫你呢,他跟我說話不會這麼和顏悅色。」

這特麼還和顏悅色,歐陽春你是受虐狂嗎?蘇清音真心為歐陽春鞠了一把同情淚。

金碧輝煌的小二樓大廳,是無憂閣真正談事兒的地方。大廳內明珠璀璨,畫棟雕梁,白玉堂坐主位,老和尚坐上首。蘇清音,歐陽春二人進屋的時候,一木剛好奉了香茶,恭恭敬敬的退下。

「十年的香火錢。」白玉堂冷不丁的開口對老和尚說道。

「這個恐怕不行,」老和尚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依然和善地說︰「白施主,你也知道,那些錢並不屬于我的。」

「我知道,可是你今天求我辦的事兒可是跟香火錢有關。」白玉堂並沒有因為老和尚的和顏悅色而客氣半分。

蘇清音感覺自己快沒臉听了,那和尚一看就不是個富裕的,一開口就要人家十年的香火錢,那這十年老和尚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老和尚也不惱,微微一笑,「白施主,錢我是真的沒有,但你看這個行不行?」

說罷,他沖白玉堂攤開了手掌,手掌中靜靜地躺著一枚不起眼的蓮子。

白玉堂微微抬起下巴,眼楮眯了眯,唇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問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敢問大師法名?」

老和尚虔誠的合十雙手,低聲頌了句佛號,「貧僧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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