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展昭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瘦弱的身體,此刻他的肩膀就是支撐她唯一的力量。
「能快點兒帶我去見楊進嗎?」蘇清音說話的聲音又小了好幾分貝。
「好。」展昭不知道這會兒她急著見楊進做什麼,但他相信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你先放下她,離她遠點兒,一會兒等她清醒了再快點兒帶她去,她的身體快撐不住了,不抓緊時間一會兒她就能直接赴約了。」白玉堂趕緊奪過展昭手里的蘇清音平放在地上,拉著他一躍飛賊遠。
蘇清音看長舌婦的瞬間白玉堂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能被上一次,就能被上第二次,這是蘇清音這種一根筋能想到的事情。長舌婦已經瀕臨幻滅了,蘇清音的身體雖然能養陰,但她自己也快掛了,這活兒除了蘇清音這個行走的移動硬盤別人替不了,只能抓緊時間讓長舌婦見到楊進,他才能即完成長舌婦的心願又保蘇清音一條命。
展昭雖然在遠處但身上的罡氣還是對長舌婦產生了一定的影響,長舌婦作為一個曾經驕傲放縱的鬼魂,這會兒只能拖著早已消失了下半身的魂體,用爬的方式靠近蘇清音,最後與她的身體重疊合為一體。
片刻後,只听蘇清音嘴里弱弱的喊了聲「好了」,展昭立刻躍至她身邊橫抱著她閃速消失在甬道口,只留給白玉堂一個殘影。
白玉堂的心情不美妙了,莫名的有種錢被搶了的感覺,地下室還剩一個捆著的綠環,他也沒給綠環解綁,憤憤的夾著綠環牌粽子緊跟展昭的腳步。
開封府的地牢。
原本清秀的楊進此刻雙頰凹陷,發髻散亂,他靠著冰冷的牆雙眼空洞,木然的望著面前一碗沒動過的牢飯。
送飯的獄卒望著憔悴的楊進,想勸卻不知從何勸起,這幾天他能說的好話都說盡了,可眼前的人就是無動于衷,飯菜什麼樣拿來的第二天又什麼樣收走,這人已經廢了,活著和死了基本沒區別。
這種要被處刑的生無可戀他見多了。正在領悟人生真諦的獄卒突然「媽呀」一聲跌了個猝不及防,一個火紅的身影突然悄無聲息的降落在他身旁,好像平地長出來一樣。
獄卒目瞪口呆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展昭,緊接著便看到展昭懷里的蘇清音掉了下巴,「展、展大人?」
展大人,您怎麼帶姑娘來這兒約會啊。獄卒沒敢說。
隨後一道白影又降落在獄卒的另一旁,剛站起來的獄卒又墩地上了,這回來的這位他不認識,但他夾著的人型粽子他認識,這個叫綠環的姑娘前幾個時辰來找展大人的時候正好讓他踫見了,怎麼這會兒是以這種造型出現在這里了?
眼前四人畫風太奇特了,他感覺以自己的精神力已經理解不上去了,有展昭在肯定不會有問題,他很識趣的提著食盒遁了。
蘇清音被展昭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她見到楊進後激動的抓住牢門聲嘶力竭的喊了聲︰「進哥!」
楊進的身體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他慘然一笑,嘴里嘟囔著︰「又做夢了。」
「進哥,你沒做夢,是我!」蘇清音扶著牢門跪在地上,雙手從欄桿之間穿過,手指用力的向前伸,急切的想觸踫那憔悴的臉龐。
「春菱!」楊進終于有了反應,這聲音清晰入耳,的確是春菱,他的眼楮閃過一絲光彩,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卻迷惑了,「你」
春菱已經死了,楊進以為自己早就認清了現實,可沒想到眼前的人只是與春菱有著相同的聲音他便欣喜若狂了。
「你未婚妻變成鬼上了這女人的身,現在她就是春菱,你有什麼屁趕緊放,不要等一會兒她魂飛魄散後悔。」見楊進傻愣著浪費時間,白玉堂不客氣的丟下了綠環,恨不得上去抽楊進兩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春菱,真的是你?!」白玉堂的話有著不容置疑的魔力,楊進很快就相信了這個在普通人的思維里很鬼扯的事兒,他焦急的膝行著來到牢門邊激動的與蘇清音十指相扣。
「楊公子,這身體可不是你未婚妻的。」展昭微笑著友情提示,但那笑容真的很假很假。
當蘇清音深情地擁抱羅晟的時候,展昭的眼快被辣瞎了,他真的很想一腳把皺的跟個老核桃似的羅老頭飛開,但又擔心羅晟突發神經傷了蘇清音,愣是憋著氣沒敢輕舉妄動。這會兒楊進又模又抱的他就不能忍了,讀書人要是耍流氓那就得治了。
還是蘇清音體內的長舌婦先反應過來,迅速抽回了手,正襟危坐,但眼神中的留戀卻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開封府已經為我伸冤了,春菱命薄無法與進哥攜手到老,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看看這人世間的美景。」
長舌婦從蘇清音的懷中掏出一把木梳交給楊進,這把木梳是楊進親手為她雕刻的,也是蘇清音一直帶在身上闢邪的,「進哥,一定要好好活著,我一直都會陪著你。」
楊進顫抖的接過那個他熟悉的木梳,長時間的絕食讓他嚴重月兌水,此刻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見楊進接過,長舌婦放心了,她鄭重的跪在了展昭腳下磕了個頭,「殺人償命,進哥有罪不假,但還望展大人念在進哥對我的情,向包大人請求從輕發落。」
「姑娘快請起,展某定會將此案原委向包大人講述,大人明察秋毫一定會酌情量刑。」展昭趕緊扶起長舌婦,他還是覺得蘇清音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很魔幻。
「多謝白五爺相助,」長舌婦起身又沖白玉堂一拜,隨後她面色猶豫的問道︰「您會善待清音對嗎?」
「咳咳,你放心。」白玉堂很不自然的干咳了一聲。
展昭听這話納悶,心里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長舌婦盯著白玉堂良久,見白玉堂將頭扭過一旁目光放遠,她突然笑了,「春菱相信五爺。」
話音剛落,蘇清音便倒在了白玉堂的懷里,春菱對楊進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就這麼魂飛魄散了。
展昭和白玉堂兩個人都沉默了,地牢中,只有楊進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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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你出來!」
無憂閣的魔幻小院里,蘇清音腳踩著變幻莫測的鵝卵石羅盤,沖主樓怒氣沖沖的吼著。
蘇清音清醒後,人是舒舒服服的躺在無憂閣奢華的大床上的,周圍金碧輝煌的環境差點兒讓她誤以為自己已經到了西方極樂世界,是身邊的綠環告訴她,那天她在地牢里暈了過去,馬上要掛了,白玉堂才把她帶到無憂閣養傷。
這原本是一個非常有愛的後續發展,可綠環後面的話卻讓她愛不起來了。
「精氣神不錯,看來沒浪費爺的補藥。」白玉堂早就知道她要來,很快就從樓的門口出現了。
「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為報救命之恩自願賣身為奴’!」蘇清音叉著腰氣的臉紅脖子粗,綠環告訴她外面的吃瓜群眾已經把這八卦傳飛了。
「姑娘你自願賣身我怎麼解釋?」白玉堂無辜的聳了聳肩。
蘇清音見白玉堂裝傻更來氣了,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我一直昏迷著呢,什麼時候賣身了?」
「也是。」白玉堂假裝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是蘇易把你賣給我的。」
「蘇易?」蘇清音乍一听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哪位,等她反應過來也想明白了,蘇易好端端的怎麼敢賣尚書夫人的義女,「你忽悠他什麼了!」
「也沒什麼,他求爺把他珍寶齋的邪祟除了,我告訴他需要一個有蘇家血脈的人在無憂閣供個應神,他就把你賣給我了,自願賣身這套是他對外說的。」白玉堂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古代小朋友的木雕,隨手扔到了地上,這就是他所謂的「應神」。
他這麼隨手一扔,讓蘇清音立刻回憶起初到無憂閣的場景,那次她被白玉堂的托騙來還感恩戴德呢,她被自己蠢的火冒三丈,「白玉堂你一開始就算好了吧,珍寶齋的怪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姑娘你的腦袋還是有瑕疵,都胡言亂語了。」白玉堂一臉可惜的看著蘇清音,眼中充滿了憐憫。
「算你陰,腿長在我身上,本姑娘想走沒人攔得了!」蘇清音已經放棄和他講道理了,扭頭就走。
白玉堂微微勾起嘴角,「忘了告訴姑娘,蘇易把綠環姑娘的賣身契也交給爺了,姑娘的本事我放心,綠環姑娘的就呵呵。」
蘇清音的腳步頓了頓,「不用白五爺操心,綠環我罩的住。」
沒錯,就算她罩不住她還有個將軍女兒幫她罩呢。一想到薛長纓,蘇清音頓時覺得有了靠山。
「嗯,既然姑娘決意如此」白玉堂沉吟了一下,突然出現在蘇清音的面前,一把拉過她的手臂。
「你干什麼?」蘇清音有些惱火,她越掙扎白玉堂就攥的越緊。
白玉堂妖嬈的一笑,「送姑娘個禮物。」
說罷,將一個血紅色的鐲子不由分說的套在了蘇清音的手腕上,那鐲子套在了蘇清音的手上如同生了根,嚴絲合縫的箍在她的手腕上,也不知道白玉堂念了什麼東西,那鐲子居然開始緊緊的收縮。
「疼疼疼!這什麼鬼東西!」蘇清音的手已經被鐲子勒的發紫了,她感覺自己帶了一個悟空同款。
「我白家秘傳鎮妖鐲,天地間獨此一枚,還從來沒給人用過,姑娘你真是太走運了。」白玉堂洋洋得意的向蘇清音介紹著。
老娘是人不是妖啊喂!蘇清音的額頭疼的沁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她狠啐了一口,「走運個屁,我就是手斷了也不會留在這兒。」
白玉堂一點兒也沒生氣,笑著對蘇清音說︰「無憂閣前兩天新進了一批番邦的七日斷魂散,無色無味像糖一樣甜,不知道綠環姑娘喜不喜歡。」
「白耗子,你太陰險了!」蘇清音咆哮了,怒火像崩開了堤口的洪水。
原本還和顏悅色的白玉堂,眼神突然冰冷了下來,危險的看著蘇清音,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蘇清音的理智在白玉堂面前已經離她而去了,她現在就想過嘴癮,怎麼能氣到白玉堂她就怎麼罵,「臭老鼠!死耗子!唔」
蘇清音正罵的過癮,脖領子一緊,嘴便被白玉堂的唇霸道的封住了,蘇清音懵逼了,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白玉堂趁她大腦死機的空檔成功的撬開了她的貝齒,蘇清音只覺得舌尖一痛,一股甜腥彌漫在口腔之中,眼淚條件反射的流出來了,她惱羞成怒揪住白玉堂的胸襟不服氣的回咬了一口,白玉堂的眼中燃燒著怒火被激發了斗志,也狠咬著她嬌女敕的唇,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啃的血漬模糊的。
院子里正給花除草的木頭人捂上了眼不忍直視。
「你這麼喜歡取名字,爺也給你取一個吧,」白玉堂喘著粗氣紅著眼,憤怒的將蘇清音丟在了地上,原本桃紅色的唇瓣這會兒血紅。
蘇清音擦著嘴角的血,大著舌頭惡狠狠的詛咒︰「白玉堂,你個王瓜(八)蛋,烏(我)揍(咒)你森(生)孩子沒閉(屁)眼!」
白玉堂舌忝了舌忝唇上兩人的血,邪氣的笑著,眼中寒光閃爍,「你已與爺定下血契,從此以後爺就是你的神,你就是爺的狗,爺在哪兒你在哪兒,爺讓你生你就不能死,讓你死你絕活不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爺都能把你拘回來收拾,保證讓你生不如死!」
狗
蘇清音已經完全忽略了初吻之類的問題,刺激太大她兩眼一翻,就此開啟了她家犬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