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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會議

離滄海沉默著伸出手,抓住了叛逃貴族的手腕。

雪夜面色一喜,把這當作了離滄海答應的表現,「你是誰的部下?我去跟他說一聲,今晚你不用——」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手腕便是一痛——那個鮫人不知用什麼法子甩開了他,站在他身前頷首一禮,然後頭也不回地出了主帳。

留下雪夜一個人站在原地,揉著酸痛的手腕,怔怔地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了山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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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樣的通玄中期,身體素質奇差無比,如果動手的話,」離滄海想了想,用最簡短的語言總結了雪夜的實力,然後看著慕容,認真說道︰「五息……不,最多三息,三息之內,我能殺了他。」

回到李一文的營帳之後,她便簡單地與慕容講了踫到雪夜的經歷。

他們說是李一文的貼身護衛,實際上卻不用一直跟在將軍身邊。離滄海與慕容說起此事的時候,他正在調古琴的弦,聞言,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凌京靠譜麼?」

「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

慕容撥了兩聲琴弦,試著調子,隨口說道︰「雪玄國和我們風陵國一樣,王族盡是一群光吃飯不干事的廢物,你不用太在意。」

離滄海隨意應了一聲,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表情古怪說道︰「你這是……在安慰我?」

慕容怔了怔,「不應該麼?」

離滄海一愣,有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告訴慕容她和平常女子不同?還是說這種齷齪事她其實見過的比他還多?

片刻後,她搖著頭笑了笑,「應該。我只是覺得……很煩。」

慕容笑了笑,調好了古琴的最後一根弦,然後用手帕將琴身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不過,」離滄海看著慕容的動作,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按照你口中那些飯桶王族的做事風格,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尤其是我們現在還在假裝情侶,雪夜只怕會對你——」

「我知道。」慕容笑了一聲,「如果他不來找我麻煩,我可能還會很失望。」

離滄海還沒來得及細問,李一文便進來了。叛軍將領甚至沒來得及跟慕容打聲招呼,看著照例裹著一件黑色斗篷的離滄海,震驚問道︰「你是鮫人?」

離滄海愣了愣,下意識地抬手模了模自己的面頰,「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

李一文還想說些什麼,離滄海簡單地打斷了他,「雖然我們在出了一位靈師之後,人族已經不怎麼敢再拿我們做法器了——不過,在風陵國的世家之中,私下養一兩只鮫人的事情還是不少……」

慕容低下頭去,似乎是有些想笑。

離滄海無視了他,繼續說道︰「……所以他帶著我逃了出來,如今連風陵國都不敢回。」

李一文震驚之下,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看著離滄海和慕容的目光也和之前有所不同。

似乎是看出來了李一文心中所想,離滄海低下頭去,平淡說道︰「從我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風陵國容家,所以……經常會忘了我自己還是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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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吃飯不干事的王族廢物雪夜到底沒讓慕容失望。

入夜。

作為李一文的護衛,離滄海和慕容就住在李一文營帳中。雪玄國的夜晚極為寒冷,好在離滄海和慕容的法力都不算差,因此也不覺得如何不適。

照例,離滄海趁著夜色修行寂滅訣,慕容則在帳篷內練琴。

因此,在異動發生的第一瞬間,他們便察覺到了。

——雪夜還是穿著白日里的那件紫衣,帶著三四個手下,毫不客氣地撞破了帳篷的門。

看到二人都還醒著,雪夜顯然有些吃驚,然後徑直走到離滄海面前,一把拎住她的領子,「說好的今天晚上來我這里呢?」

離滄海拍掉他的手,譏誚一笑,「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雪夜面色一變,正要發作,卻突然忍了下來,換上一副微笑面孔,「沒事,你不過去,我來了也行。」他有有意無意地向慕容看了一眼,隨口說道︰「這是你姘頭是吧?沒事,看好他,我要他好好看看我怎麼操他的女人。」

說完之後,他舌忝了舌忝嘴唇,總結道︰「真他媽刺激。」

——雪夜本人是通玄中期修為,他帶來的三人當中,一人通玄巔峰,兩人通玄後期,在他看來,對付那個叫容瑜的所謂世家公子簡直綽綽有余。

容?雪夜在心里冷笑一聲,什麼世家,這個姓,他听都沒听說過。

至于那個漂亮鮫人,那就更不在他的計算範圍內了。

他伸出手,準備好好地**鮫人的面頰。離滄海卻在那一瞬間出手,並指閃電般地戳向雪夜的咽喉。

雪夜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然而,在離滄海的指尖即將接觸到雪夜的咽喉時,淡淡的銀色光輝突然自他周身浮現。旋即離滄海的面色便是一變——那層銀光不知是何物,竟然把她的右手纏在了了其中!

銀光出現的瞬間,雪夜的終于松了一口氣,面上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得意。他一面聚集法力,一面不慌不忙說道︰「怎麼樣?對了,給我好好教訓那個叫容瑜的小子。李悅,來,本公子讓你——」

他這句話沒有說完,因為離滄海的左手印在了他的丹田上。雪夜只覺得小月復一痛,旋即全身的法力都如同凝固了一般,再也無法調動一絲一毫。

「怎麼可能?!」他不敢置信喊道︰「我身上的玉雪扇是七品法器,你怎麼可能比我快?!」

「因為我根本沒有施法。」離滄海看了一眼慕容,發現在三人的圍攻之下,他的動作依然從容不迫,于是很有耐心地替雪夜解釋道︰「你大概忘了我是鮫人。」

雪夜還是十分茫然。

離滄海沒有再說,伸手扣住了他的喉嚨。同一瞬間,雪夜的手下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停手。慕容也沒有趁機出手。

「混蛋!」雪夜吼道︰「難道這賤人還敢殺我?還不趕緊把人殺了!」

離滄海眉梢一挑,手指正要扣緊,卻見慕容對她搖了搖頭。

雪夜的三個手下自然注意不到這個細節,他們只看到那個挾持主子的鮫人一動不動,顯然是被嚇住了,心情終于好了幾分,更加賣力地攻擊慕容,試圖借此挽回一點自己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離滄海在一旁觀戰,只見慕容身旁隱隱約約浮現了數根代表著切割的琴弦,相互呼應,竟然有些像是人族的陣法。一開始他用的還不甚熟練,被那三人攻了進去,衣角上多了幾道劃痕。很快慕容便似掌握了訣竅,那三人只能看著琴弦一點一點的逼近,無計可施。

最終,慕容抬手,略一遲疑之後,沒有下殺手,而是在三人臉上各留下了一道劃痕。

然後他收起了琴。

雪夜也在注意著那邊的動向,此刻已是目瞪口呆︰「你這張琴,是……三品?」

離滄海沒有理他,看著慕容問道︰「拿他們練手?」

慕容點點頭,向著雪夜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他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

雪夜這才意識到他們說的是自己,連忙喊道︰「別別!我是雪夜——」看到這兩個人對這句話都沒有絲毫反應,于是立刻換了張哭喪的臉,「二位實力不凡,何苦來為難我……求二位手下留情,對我做什麼都好,千萬別直接這樣把我扔到外面……」

「為什麼?」

「我……我下面沒穿衣服!」

離滄海一愣,掀開雪夜的外袍看了一眼,發現果然如此,不由無語。想到此人不穿衣服的目的,于是覺得有些惡心。

旋即她眼前一亮,說道︰「這方法不錯。」

此時雪夜的法力還被她封著,讓他赤|luo著度過一個雪玄國的寒冷夜晚,與松嶺山脈的雪地和星空進行最原始的接觸,想必……很有趣。

慕容深表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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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一早,赤身**的叛軍首領之一雪夜被人在他自己的營帳外發現,並沒有成為叛軍據點里最轟動的新聞。

因為白司韶帶著雪氏軍隊來了。

白司韶是雪玄國最著名的將領,替雪氏王族統帥所有的軍隊。和叛軍的凌京一樣,白司韶身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貴族血統,他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因而也被無數雪玄國人視作偶像。

叛軍據點處于松嶺山脈與平原的交接地帶,當日清晨,一波又一波的探子飛馬而來,向叛軍主帳稟報了白司韶軍的動向。

叛軍與雪氏王族停戰已逾半年,所以白司韶此次的出兵極為突然。凌京在知道白司韶的具體兵力之後(叛軍八萬人,白司韶軍十五萬人),毫不猶豫地下令撤入松嶺山脈深處。

好在叛軍的應對也極為迅速,當白司韶帶著他的十五萬大軍突入叛軍據點的時候,只看到一地雜亂的痕跡。

暫時安全之後,叛軍立刻召集了所有將領討論對策。以凌京為首,眾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面上的神色都不怎麼好。主帳正中的火盆里跳動著微弱的火光,冷到人骨子里。

李一文因為要安撫軍士,到的稍稍晚了一些。離滄海隨著李一文走進主帳的時候,首座上的雪夜正巧看了過來,看到她,唇角不懷好意地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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