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前輩。我正在好好療傷呢;這真是非常有效的治療。」
陸離的前輩?
陸嘉樹頓時覺得加倍地羞恥,竭力不去看來人,好似這樣子就代表對方也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一樣。但是事與願違,他听到腳步聲靠近了,那冷硬的聲音在他听來總是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輕妙的評判之意,居高臨下地砸到他的皮膚上︰「既然能移動了,就起來跟我去解決軍警的問詢。現在教會也插手了這件事,似乎是有幸存者說了瀆神畫像之類的話。」
陸離卻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只是懶洋洋地隔著被子抱著陸嘉樹,語氣散漫地笑︰「現在不巧,正是治療中呢,——大早上的總會有些反應……」
「陸離!」
切斯特頓忽然提高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他的態度使陸嘉樹都感覺到了一種克制的憤怒︰「你——實在是一個毫無責任心的人!你需要為自己的行為和名頭負起責任,而不是還沒有解決任何一件事就又開始你的——亂七八糟的生活。你以為我是多少次撞見這個場面?——」
顯而易見,切斯特頓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憤怒來得太過輕易而不合理。好像遇到陸離,他的自制力就會迅速地失去控制,情緒失調得很快。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的節奏,再幾乎是嘴唇不動地咬合著牙齒發出隱忍的聲音,「不管你有什麼麻煩、什麼反應,現在,離開這種姿態,處理好你的問題。馬、上。」
陸離這才爬了起來,毫不在意穿著寬松的病院用長袍的情況下自己的反應凸顯,走到衣帽架旁抓起一件披風罩著,隨意地對著鏡子抓了一把她亂糟糟的頭發,余光瞥著牆上的住院指南︰「這里的盥洗室是公用的?」
「這次治療是政府公費承擔,幸存者全部統一待遇,自然不可能住更好的房間。」
切斯特頓平靜地陳述道。
陸離拖了一個鼻音以示听到了,又說︰「我先去盥洗室,——啊,對了。」
她轉過頭,窗里的陽光襯得她黑色的眼眸清亮,笑容干淨得仿佛毫無別的意味,只是咬字刻意清晰地說︰「——前輩也過來吧?」
切斯特頓的動作頓住了。他感覺到她的視線若有所指地掃過他的領帶,身體僵硬了起來,片刻,才答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那麼,我就等著了?」她又含著那種顯而易見虛偽卻輕柔撩人的笑意,漫然地垂了眼,拉上門出去了。
切斯特頓就再次看向他暫時留在這里的理由——躺在床上的少年,陸嘉樹。
從外貌上看,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美貌的Omega少年,皮膚白皙細女敕,從脖頸處就能看出他是單純的瘦弱,並沒有任力量的鍛煉。單薄的美少年。神情有一點疏遠冷淡,撇開視線,聲音里帶著點沙啞——想必這也是陸離的緣故,「您還不趕緊離開嗎?留在這里是想要做什麼。」
切斯特頓重新變成了冰冷的指揮者Alpha。某種大膽的念頭控制著他伸出手去捏住了這個Omega少年的下巴,居高臨下地向他加以蔑視。
「你是叫陸嘉樹?——怎麼樣,成為玩物的感覺?以你的身份,恐怕對我說出這種話……」
他逼得近了,感受到眼前的少年帶著厭惡要躲,又有被刺傷的疼痛,「……是不是想像對你姐姐一樣,也誘惑我?」
「——自作多情!」
陸嘉樹結結實實地甩了他一巴掌。
以切斯特頓的眼力和身體素質,要抓住他的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刻意地受住了,大概明白這對陸嘉樹來說已經是他完全的力道,的確給他帶來了疼痛。但他同時又確認到自己只感覺到惱怒和暴虐地想要用殺戮或者別的什麼制裁對方的Alpha本能——
絲毫沒有,絲毫沒有妄想中的、曾在陸離身上實現過的那種快樂,也沒有關于**的一切聯想。
他稍微沉著臉,用陰影遮掩掉了一點情緒,又恍然地看到陸嘉樹咬著嘴唇的牙齒潔白,嘴唇鮮紅。沒有錯的,以他的調查來說,這正是陸離偏愛的類型。
「……原來如此。看來她會喜歡你也是理所應當的了。」
切斯特頓直起身,冷淡地陳述道︰「那麼你最好注意分寸,不要帶來麻煩。」
他看起來仍然身形筆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幾乎是落荒而逃。
因為有一瞬間,對著那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他感覺到了嫉妒和濃厚的獨佔欲,並且試圖把想象里陸離那種漫不經心的溫柔的對象替代成自己——然而這是毫不理智的。
…
在思緒整理完之前,他就已經到了盥洗室門口。
他還在猶疑之間,門已經被拉開,他只感覺到自己被扯著領帶拽進去,然後被按在轟然關住的門後,被迫迎接一個充滿疼痛暴虐的佔有欲的親吻。
他又想要掙扎,恍惚之間听到她說︰「放松一點,前輩。不要考慮別的,接納我給您的疼痛。——這是快樂的,您也明白的,不是嗎?」
差不多是一瞬間,他就被說服了,昏昏沉沉地集中于疼痛感中,又感受到她的反應越來越急促,甚至帶著自嘲的意味笑了︰「啊——都怪前輩嫉妒的樣子太可愛了,我實在硬得難受。」
語氣這樣溫柔地,她松開了切斯特頓,毫不留情地用力拽著他的領帶,讓他正如被鎖鏈拴著踉踉蹌蹌前行的狗一樣跌撞了兩步,又繞到他背後用力踹了一腳,叫他狼狽地摔倒在了瓷磚地面上。
身後傳來門被反鎖上的聲音。
她又走了過來,腳踩著致命的要害,粗暴里帶著壞心的甜蜜,又碾壓他,又挑撥他、哄逗他,口吻是切斯特頓所熟稔的那種輕車熟路的甜蜜。
「都是前輩的錯。快好好想想吧,前輩?要怎麼彌補才好呢?」
瓷磚上能嗅到那種盥洗室特有的腥臭骯髒的氨氣味道,盡管這里大概剛做過完整的清理,這種味道卻是幾乎揮之不去的。
切斯特頓感到一陣反胃和痙攣,被她折磨著幾乎要又流出眼淚來,卻也逐漸地找回了那種熟悉的生理快感。
大概我就是這樣的本性嗎?他對自己感到惡心和絕望,灼熱的渴求卻暫時壓過了這樣負面思考的情緒,讓它只是一瞬間閃過他的大腦,轉而沉浸于奇妙而強烈的思緒里,遵從本能行動。
「——您想好了嗎,前輩?」
他急促地喘息著,被這麼問了,卻感覺到自己的舌頭打結,準備好的話語說不出來,只是像茫然的野獸,匍匐在她的腳邊,勉強跪起來,胡亂地就要把嘴巴往紓解她的方向湊,簡直像渴求恩賜一樣滑稽可笑,又獲得一種恥辱的快樂。
然後陸離就抓住了他的頭發,逼他停住,勒得他因為頭皮發緊啞聲哀叫,形不成成句的話。
「這樣可不行,前輩。偷懶是不對的。您要先認真口述出來準備如何向我彌補過錯,我才能允許您這麼做,明白了?」
「——明白了……我明白了——」他說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難過得要脹裂︰「讓我……讓我吮吸你……讓我舌忝你……」
他听到陸離憐愛地笑了。
「乖孩子。我會全部注入您的體內的,要好好咽下去。——現在,我允許您了。」
他做到了,盡管有點吃力,對抗著來自腺體的強烈排斥感,他獲得了侍奉她的權利。那麼近地——
她的……她的味道。
她的感觸。
她的溫度。
她的力道和情熱。
那麼近地、那麼近地,就貼在他的臉頰上,他的鼻翼,侵略入他的口腔。而他則用唇舌去侍奉她,去容納她的沖突,去感知她的形狀。
——至于她因為隱忍快樂而發出的輕聲的悶哼,和喘息,和表示褒獎地撫模他頭發的動作,都讓他感覺到一種至高無上的輕飄飄的快樂。
「……全部,全部都注入給您。……來吧——。」
陌生的感覺,陌生的味道。但他只覺得渴望,幾乎是狼吞虎咽,勉力自己吞咽了下去,貪婪地又繼續了幾次吮吸的動作,卻被陸離拉著頭發拽開了。
「適可而止,您還是需要訓練這一點才能成為優秀的狗。」她拍了拍他的側臉,說︰「不過,就這一次來說,您還是完成得非常好的。」
她的雙手穿過切斯特頓的腋下,像擁抱小孩子一樣將他拉了起來,推到洗手池邊上,又一次用那樣虛假的甜蜜柔情的語調問他︰「我要給您獎勵了,不過這次不一樣。您看起來總還背負著一些枷鎖,並且抱有一些不正確的期待。讓我來幫您改正這些意圖吧——本來,您就不是能在平等的關系里獲得快樂的人。」
她極具誘惑力的聲音是低低的,帶著笑意的,這次听起來恍惚又真誠。
「您要做我的狗,才能覺得快樂的,所以不要想要什麼亂七八糟的溫柔,那並不適合您。前輩,您只要服從我,享受我給予您的痛苦就好了——」
「……是……這樣……麼?」
他喃喃地問。
而她則肯定地、溫柔地附和他︰「當然了,前輩。您最懂得自己的快樂。不過,我能理解您還不能一下子適應這種服從——讓我來給您一個珍貴的褒獎吧,這次是我來給您的服務,讓您真正地體會到沒有桎梏才是最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