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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兩人又驚又喜,這種輕功已經和主上相差無幾了!

嫣然踩著粗壯的柳枝,開始慢慢向樹根下俯身,用手剝去厚厚的苔蘚,她忽然發現,那些黑乎乎糾結在一起的所謂的蟲尸,哪里是蟲,就是沉香骨的菌傘!

她的心怦怦直跳,狂喜地大喊︰「找到了,這下找到了!」

耳邊卻傳來侍劍拾書的驚叫︰「公主別動!千萬不要動!」

就在她頭頂,一條碗口粗的大蛇已經逼近了她的腰身。那蛇盤在柳枝上,不用心看根本無法發覺。此刻大概是被嫣然驚動,便從樹枝上游了下來,這才被他們發現。

此時她在蛇口,而他們在距離她十丈遠的地方,無法靠近。侍劍拾書急得臉色發白,風雨二衛一時也手足無措。

嫣然听到兩人驚喊,便知有異,耳邊忽然听到嘶嘶的吐信聲,便知道遇到蛇了。山中也有蛇,她熟悉它們的脾性,便縮著身體不動。那蛇靠近了她,卻忽然失去了目標,便狐疑地吐著芯子,在她的身旁繞來繞去。她屏住了呼吸,有幾次甚至感覺那蛇芯子都伸到她的眼楮前了,只得閉著眼楮,拼命控制著自己跳下樹逃跑的沖動。

這時雨找到了一根枯枝,拿在手里揮舞著,朝著大蛇大吼大叫,試圖激怒那畜生。風受到啟發,也跑去附近,將可以找到的枯藤樹枝之類的都找來,也揮舞著激怒蛇。那大蛇果然被不遠處的那些亂舞的東西刺激到了,從樹下「哧溜」滑下,龐大的身體從黑泥中犁出一道黑浪,朝他們直撲過來。

樹上的嫣然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急忙掏出匕首,將面前的沉香骨一點一點地割下來。這沉香骨長滿了樹干周圍,根基極深,估計柳樹就是被它們活活吸掉了營養才枯萎而死,可見這東西的生命力之強!

那邊四人將大蛇吸引過去之後,侍劍拾書發揮暗器本領,滿把的鐵蒺藜直朝大蛇的七寸和眼楮等要害部位招呼。只听「」撲撲兩聲,大蛇的雙眼被刺瞎,但七寸上卻毫發無損,所有的鐵蒺藜都被它身上的鱗片彈開。大蛇瞎了眼,頓時狂怒起來,將尾巴一甩,呼呼風聲響起,雨躲閃不及,被它掃飛,滾出去七八丈遠。風趕過去扶起他,兩人毫不猶豫則拔出身上的劍,與狂怒的大蛇搏斗起來。侍劍瞅準機會,往蛇頭上一跳,大蛇感覺頭部吃重,便瘋狂甩頭,侍劍只覺耳邊風聲呼呼,月復中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但還是死命抱著蛇脖子不放,在它停歇的瞬間,從懷里模出一把匕首,從大蛇的下頜處狠狠地刺入了七寸。大蛇嘶叫一聲,在地上翻滾起來,侍劍趁機跳下來,拾書沖上去,手中匕首刺入了蛇月復。風雨二衛雙劍齊下,終于將蛇頭斬斷。

四個人都跌坐在地呼呼喘氣。樹上的嫣然已經采夠了沉香骨,卻無法返回。剛才的木板早就沉入了黑泥中。

侍劍和拾書找到兩截枯藤,將它們連成一條,將一頭甩給嫣然,另一頭讓風雨二人拉著。嫣然將枯藤系在樹枝上,自己躍上去,從藤上飛掠過來,有驚無險地回到了他們身邊。

風攙著雨,拾書攙著侍劍,五個人在黃昏時分回到了草棚。安然听說他們終于如願找到了沉香骨,也是欣喜不已。明日,就能告別這片沼澤了!

晚上,嫣然陪著安然坐在草棚前,眺望著黑沉沉的天際中的星光。安然感慨萬分,他在這里過了七年,人生最好的年華都虛擲了。就算回到中土,他蒼涼的心境終究是不適合在人群中生存了。嫣然安慰他︰「安然哥哥,其實你我和泰然哥哥骨子里都是孤獨的人。功名利祿于我們毫無吸引力,只需把自己的心護好,那麼便笑看人生又如何?」

安然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好像歷盡了風霜似的。」

嫣然嘆道︰「安然哥哥,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老很老了,很多人,很多事一眼就看穿了,因此毫無趣味。我知道這樣不好,想讓自己笨一點,可是,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然默默無言。她知道她也是飽經了滄桑,尤其在與泰然的情感中頗歷曲折,才鑄就了一顆七孔玲瓏心。他拉著嫣然的手,說︰「以後,你身邊多了一個親人,那謝泰然如果對你不住,我也不會放過他。」

嫣然笑道︰「他不會對我不住,我倒怕會讓他難過。」她在他身邊坐下,講起了明朗。那些甚至無法對泰然說出的話,終于也有了說出來的地方。

安然听了,良久無言。兩人依舊看著天上的星辰。嫣然想起她離開黃州的那晚,他和明朗也是在亭子里看星星,最後睡著了,不知他此時是否也在看星星。謝安然低沉的聲音傳來︰「嫣然,關鍵的時刻,你一定要問問自己的心,不要去考慮任何人,只問自己的心,你就會做出不令自己後悔的選擇。」

嫣然點了點頭。她總是考慮別人的感受,很多時候便違背了自己的心願。到頭來誤了自己,也誤了別人。

「我懂了,安然哥哥。我與泰然早已性命相連,這一輩子不能分開。只是我們需要等待五年。而明朗,他是我心中牽掛的人。這是不同的。」

安然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起了床,收拾了一番之後,老崔叔將安然抱上了馬車,眾人也各自上車。透過馬車的窗子,謝安然看著沼澤漸漸遠退,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心中卻無悲無喜,平靜安然。父皇死了,謝真酬死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做了皇帝。他這一生已經沒有遺憾,也沒有牽掛。只願一雙腿早點恢復知覺,不再拖累旁人,平靜踏實地度過此生。

一行人又一次翻山越嶺,趕往雍州。

一路上,嫣然盡心服侍著謝安然,每日給他服用傷藥,給他按摩雙腿。七月二十七日,他們比預計的提前一天進了雍州城,謝安然的雙腿竟然有了點知覺,可以讓別人扶著站立起來了。謝安然激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侍劍和拾書將謝安然安置在客棧,嫣然帶著風雨二衛回到皇宮。

祺祥宮前,雲裳雲霓帶著一眾內侍跪迎公主。嫣然急匆匆地進門,嘴里一疊聲地喚著哥哥。她要告訴他她找到沉香骨了,她帶回安然哥哥了;她要告訴他她提前兩天趕回,沒有辜負彼此的誓言;她還要告訴他,她很想念他的懷抱,他的味道。

書房門前,她看到了謝泰然,依舊一身白衣,只是臉比他的衣服還白。他的身旁,站著一臉笑容的郭庭蘭。

嫣然怔住。她怎麼會在這里?他又為什麼滿臉悲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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