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清蓮走後,北堂修的並沒有如何多想這個結發妻子的異常反應,而是一門心思地撲在國事上,明明每日的奏折數量差不多,但這段時間似乎特別多。
自從在上次見了輕染,內心深處再次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渴望和激情,她的一顰一笑總是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盡管這種情緒對一個帝王來說弊大于利,但他還是很享受。最近總是忍不住想著出去看她。
「皇上,貴妃娘娘求見?」一個太監在順子總管耳邊低語了幾聲,順子開口征詢皇帝的意見,今晚是怎麼了?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一前一後上這御書房,只是最近皇上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都不敢多說一句,此時順子心里雖然不悅,但是這後宮的兩位娘娘還是不能得罪,尤其是這位貴妃娘娘。
是的,這位貴妃娘娘是當今太後的親佷女,太後的勢力不容小覷。這皇後娘娘與牧太妃又成一派,雖然不及太後一派勢力大,但還是有所存在的。所以,順子雖然心里不悅,口上還是通報了。
「讓她回去。」北堂修想也不想地開口道。
「皇上,這不太好吧?您已經有十多天沒去各位娘娘那里就寢了,太後娘娘那里不好交代啊!」順子很糾結,皇上最近太不對勁了,這太後都找他回話好幾次了,次次搪塞過去,皇上要是再不寵——幸某位娘娘的話,他順子的官職可不保了。
「母後也知道了?」北堂修挑眉問道,忽而眸子閃了閃,銳利的目光逼向順子,「這是李貴妃的意思?」
順子看到皇上如此銳利的眼神,嚇得一顫,仿佛只要他一點頭,他就要把自己的頭給擰下來似的。「回皇上的話,不是,這是太後娘娘的意思。」
「母後怎麼會管這些瑣事?」北堂修緊盯著順子,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欺騙,但終究追尋無果。
「噗通」一下,順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其實因為這事,太後娘娘已經私下找過奴才幾次了。」順子誠惶誠恐道。
「你是怎麼回答的?」北堂修聲音平淡,但是不怒自威,此刻只有順子能體會到自己的膽寒。
「奴才…奴才以‘皇上為國事操勞’回稟太後,但今日貴妃娘娘似乎有備而來,太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平安也隨著貴妃娘娘過來,此時正在門外候著。」順子擦擦冷汗,一臉菜色,一邊訴苦,一邊在心里哀嚎,我的皇上啊,您老倒是快答應吧!奴才我快hold不住了。
北堂修思量再三,立即道︰「朕倒是想看看她們想做什麼?宣她們進來!」
雖然母後和莎兒的心思他猜得八九不離十,莎兒是他表妹,她的品貌與才德即便是不喜歡她,卻也不討厭她。
「臣妾參見皇上。」李莎攜著宮女進了御書房,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
「奴婢叩見皇上。」一個年長的宮女向北堂修行禮,尾隨著李莎身後的幾名宮女以及太監。
「平身」北堂修道,起身走到李莎面前扶起她,溫和地問道︰「不知愛妃這麼晚來見朕,可有事?平姑姑怎麼會與愛妃一道而來?」此時的作風,當真與當初身為太子時一樣的溫柔,只是多了些許霸氣。
「是這樣的,臣妾剛才在慈寧宮與姑姑聊天,听說皇上今日為國事操勞,特意炖了補藥,臣妾就自動請纓送過來了。」李莎柔聲道,秀美的容顏「溫柔」地看著北堂修。
「多嘴的奴才。」北堂修瞥了眼順子,低啐道。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順子順勢跪地,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也得跟著做戲。
「皇上,姑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特意熬補藥,就別怪順子了。」李莎溫柔地請求,顯得十分知書達理。
「既然貴妃娘娘為你請求,起來吧!」北堂修笑道。
「謝皇上,謝貴妃娘娘。」順子順桿而泣,心里卻是有點鄙夷,皇上就是喜歡讓他演這種戲碼,演著演著現在都成習慣了。習慣果真很可怕,順子在心里月復誹道。
「既然如此,平姑姑就替朕謝謝母後吧!」北堂修接過平安手里的補藥,一口喝盡。
「是」平安看著北堂修將藥喝盡。
「補藥也喝了,愛妃早些回去休息,朕還有奏折要批。」北堂修溫柔地下著逐客令。
「這…?」李莎臉色有點難看,目光稍稍轉向平安,她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她聰明如斯的皇帝表哥會不知道?
「皇上,太後懿旨,請皇上盡快為皇家開枝散葉!」平安公事公辦,雖然面對的是皇上,但是她是太後身邊的大紅人,只听太後一人的命令,在宮里她一直很倨傲。所以她說得直接,一點都沒有因為此事的扭捏。
任何帝王都不容許臣子挑釁他們的威嚴,更何況只是太後身邊的一個小小宮女。看平安的態度就讓北堂修不悅。當即冷聲道︰「你這是在命令朕?」
聲音冷得平安以及一旁的李莎都打了一個寒顫,但嘴上還是不松口︰「皇上恕罪,這是太後的口諭,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向太後求證。」
「哼!」北堂修冷哼一聲,她就這麼想干預朝政,這麼希望掌控自己的兒子麼?「擺駕淑儀宮!」北堂修負手出去,同時心里暗暗有了計較,那就是一定不能讓太後一派的勢力繼續做大。
「貴妃娘娘,奴才告退。」順子急忙行禮告退,然後追著北堂修出去,御書房里留下貴妃李莎和平安等人,不一會兒,只听太監傳來一句︰「皇上擺駕淑儀宮,起駕!」
平安面色冷淡,對著李莎道︰「貴妃娘娘,奴婢先行告退。」平安雖然自稱奴婢,卻一點都沒有奴婢的樣子,說完便向外走去。
只是沒人看到,李莎最後浮起的一絲笑意,宮人只會以為她因為皇上不寵幸而傷心,卻不知道正因為北堂修沒有踫自己而松了一口氣。北堂修也不會料到他每次到她寢宮就寢,和他滾——床單的只不過是她的替身而已。
她的第一次還沒有給他,她怎麼可能允許另一個男人得到?雖然這個表哥俊美,溫柔,文韜武略,但卻不是她的所愛。這一點連她的親姑姑都不知道。
「回牡丹宮。」李莎朱唇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