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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魔教總壇

雖然說,在司徒小姐的記憶之中,林葉所看到的魔教總壇與此刻眼前所見的,並沒有絲毫不同。但很顯然,先前那一種,分明就像是虛空里的妄想,電影電視劇里的背景,再如何,也不夠真切實在。

而眼前的這一切,卻是她此刻的世界,真真實實,親眼所見,觸手可及。

從半山腰向上,便能望見,被隱隱纏繞在霧靄之中的龐大建築,幾乎就盤踞了整座子巫山的山頂,氣勢恢宏,高而仰止。

從山腰向上走,只有一條不太能辨別分明的路徑,整座山上,植物都是奇怪而曼妙的紅色,若非教中之人,其他人若是未經允許擅自踏入,便會因這些奇詭的植物而中毒深重。

站在山路曲徑上朝著似遠似近的山頂仰望,無論有毒沒毒,林葉自己身體里因為有著避毒蠱的保護,對這些霧靄瘴氣,倒是也不必服用什麼解毒藥,非但不覺得這些毒瘴氣損害身體,甚至還能隱隱聞見一股竹葉的清甜氣息,與尋常的竹子味道略有不同。

她看著目之所及的紅色竹子,以及竹林間朦朧有如桃花色般的粉紅霧氣,感嘆這景色的奇特美好,若她曾經所在的那個世界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必定被開發成了旅游名勝風景區。

鋪天蓋地,滿目滿眼的紅色修竹……

門票不貴死才怪!

子巫山實在很大,他們一行人從清晨出發趕路,走到傍晚黃昏日薄西山也才不過上到了山腰的三分之一處,這地方路徑崎嶇,又不能騎馬,只能徒步。好在習武之人,這一天路程都走得輕快輕松,頗似游山玩水,順著竹林邊的溪泉一路向上走,卻也有趣。

不過再若往上,就不再是蔓草叢生的山路,而可以看到被修葺整齊的石台階,其上被清掃得干干淨淨,一片落下的竹葉都沒有,只因為念頭多了,山里陰濕,微微長了些許深紅色的苔痕——居然連青苔都長成了暗紅色!

到這里,順著石階往上,便能看見刻印著鈞天教徽記的山門。兩尊上古神話里的青銅饕餮神獸,張著大口,吐露獠牙,被擺放在山門入口的兩旁,氣勢駭人。

林葉才邁步上了台階,便見到山門內下來一群穿著青衣的教眾,分列開來側侍兩旁,領有一群人從後而來,抬著藤制的軟椅跪在身前,請她坐上去。

「屬下乃是護法姬雲座下弟子,特來迎接司徒小姐回歸總壇。」

林葉雖然很想自己走一走看看風景以及這魔教總壇的建築特點,頗有一種去了異時空旅游賞玩的心態,但無奈這個時候,似乎不好駁回,記憶里的鈞天教是個等級制度嚴明的地方,切忌不可做些有**份體面的事情。于是便也並不多說什麼,抬腿邁步,坐上藤椅,被人抬著往上慢慢的走。

且不止他一個人坐上軟椅,後面的龍晉蘇風,也都一樣的待遇。

林葉開始還不大適應這種感覺,就像旅游爬山爬不動坐滑竿一樣可笑,被人抬著,什麼都玩不到,很無趣。

可是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到了天黑,她便不再這樣想了。

反而覺得,坐在這個椅子上,十分的明智。

否則這樣一路自己用腿走上總壇……既高又遠,地方還沒到,人便已經累傻。

這些教眾卻似乎各個很有精神,走路教程極快,虎虎生風,顯然訓練有素,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抬人而存在的……

入夜時分,終于到了地方,可是人倦怠困乏,總壇內部人員想必也各個都有自己的事情,除了途徑過處所見到的一些守衛侍者僕從下人之外,並沒有見到什麼要緊的人物,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同誰下轎說話。

蘇風龍晉所居住的地方似乎與她還相隔甚遠,不方便一路同行,且他們知道司徒小姐在總壇居住多年,早已熟門熟路,人都回來了,自己地盤,當然更無須再去謹慎小心多加保護,更不必再自作多情的一路相陪,便相告一聲,各自離去,至多蘇風臨走之前還囑咐了一下要注意身體雲雲。

林葉同他們告辭過後,便被人抬著去了她在總壇居住的那方區域,她知道,那地方叫「從雲居」。

和別人的地方都不一樣,是一處清雅僻靜的院落……

因為司徒小姐養蠱用毒,身邊養著的蛇蟲之類東西,大多危險,旁人還是不要靠近為妙,何況她性情溫柔寧靜,既不愛熱鬧更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所以她居住的地方也就清淨無人。

非但如此,蠱蟲孵化也需要適宜的溫度,而鈞天教的總壇在子巫山上,紅霧繚繞之處,氣候大多偏冷涼,而唯有司徒小姐這處居所,背臨山頂溫泉池,那里是鈞天教的聖地,地氣溫暖,逾冬不冷,最適合培育蠱蟲。

按說,在臨近聖地泉池附近建屋居住並不符合教中規制。但教主的意思,眾人也無從反駁,何況只是比鄰而居,也並不在泉池範圍之內,所以司徒鸞鳶便從這從雲居建好之後,一直居住于此。

林葉這一整天過的疲累非常,進入從雲居院落的時候還是晚上,黑燈瞎火,也沒有心思仔細看這些建築風貌,更不可能在院子里散步閑逛,只模進了房門就像一頭栽倒在床鋪上睡他個昏天黑地。

于是見到撲過來的侍女以及他們喜極而泣的深情,也沒有什麼多余的精神頭去應付,隨便讓他們去整理自己帶回來的大小箱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卻沒讓她們進入內室伺候,反正她是不習慣睡覺時候身邊還有別人,便只一頭扎進柔軟床鋪,幔帳都沒放下來,翻個身就睡著了。

只覺得這是這段時間里,久違的幸福,能在一張舒適的床鋪上,安安靜靜,美美好好睡上一覺。

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睜開了眼楮。

睡得飽足,心情也跟著好。何況窗外天色朗潤,陽光明媚。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覺得這場異時空的靈魂穿越應該是極美好的一段旅程,只要生命能夠繼續,總會有愉快的事情發生,不管源自何處的恩賜,都不要辜負了才好。

「小姐醒了?」

似乎听見房內的動靜,窗外很快傳來了一聲輕靈悅耳的詢問。

「嗯……醒了,進來吧!」憑借記憶里的印象,她學著司徒小姐的方式,叫了她們名字,「櫻草、檀兮、還有紫珠,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都玩了些什麼呢?」

「還能玩什麼,小姐一個說走就走,都不肯帶上我們任何一個,害我們被教主罰面壁思過好久……」穿著一身淺粉衣裙的櫻草,端著銀盆,一邊往里面兌著溫水添加花瓣,一邊不滿意的嘟囔著,氣鼓鼓又像撒嬌,幾分可愛。

在近旁梳妝台前準備花粉釵環的紫珠卻數落她道︰「小姐好容易回來,你就別說那些讓她听了煩心的事情吧,又沒有罰什麼太重的,有什麼好抱怨,這點苦都吃不了,都是我們把你慣壞了!」

「小姐回來就好,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吧!傷心到最後,還不是傷了自己的身體,病了痛了,別人又有誰知道!」檀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臥房里,原本打算整理床鋪,誰知看到里頭的棉被都被疊得好好的,那些軟枕靠枕墊子也都被弄得平平整整,不禁納悶,「這些事情都是我們來做的,小姐怎麼自己都疊好了?」

林葉剛洗完臉,聞言一頓,平時當然都是自己習慣做自己的事情,哪里想到疊被子鋪床還能有個人代勞。

「順手而已,就自己疊起來了。也不是什麼重活兒。」

「雖然不是重活兒,可是您從前哪里自己做過這些?!說起來,也都怪教主不好,他要是不把小姐氣跑了,小姐怎麼會只身一人在外頭,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又怎麼會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依我看,就不要理他!」

檀兮說道此處,竟然有些憤憤。

林葉洗好了臉,被紫珠櫻草拉到鏡子前面,一個在臉上涂涂抹抹,一個在後面擺弄頭發梳來梳去,她自己倒是什麼也用不著做,便索性專心聊天。

「你說的沒錯啊!所以看我現在這不是也不傷心了,我也確實不打算理他了,所以就回來了!」

檀兮紫珠和櫻草是頭一回听見自家小姐發表這類的言論,簡直听傻了。面面相覷,只覺得小姐她如今怎麼想的這麼開。

于是不約而同,反倒同時對她報以同情的眼神。

情愛這種事情,若真那麼容易說不想便真的不想了,那這世間也就沒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三個丫頭理所當然的認為小姐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故作灑月兌吶。于是不禁心疼起來,裝成如此淡然的模樣,指不定心里怎麼傷心呢!

想到這里,竟是很有默契的都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較真,嘿嘿笑了兩聲,把話題岔開去了。

林葉原本心思也不在那個上頭,反正她們聊什麼話題,自己便跟著說兩句而已。

坐對著銅鏡,眼看著長發被綰成了復雜美麗的造型,戴上首飾,點綴花朵,真是花容月貌顏色好。

林葉看鏡子里司徒小姐面容姣好的臉蛋,比上輩子的自己漂亮許多。

換了是別的女人,得到這樣一幅漂亮的軀殼,必定要天天對著鏡子照個沒完吧!?

可惜她前生就是個糙妹子本色,成天心里想的就是往外頭跑,遠足冒險,跋山涉水,風吹日曬,對這張臉還真沒多在意,如今平白得了這麼好的一副皮相,還真有點惶恐,不知道這麼細潤的皮膚是不是得隔三差五就敷一張紅酒面膜之類……

話說,這地方好像也不太可能會有紅酒。

唔……回頭搞點葡萄來,自己釀一缸酒……既可以喝,又可以敷臉,多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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