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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急行,翻越千山萬水,回到鄯州,將達瑪被殺的消息告訴了焦急等待的沒廬乞力徐和尚婢婢,又從乞力徐口中得知卓瑪病情已經好轉,方連山放下心來,沒听完尚婢婢的嚴厲警告,又急匆匆離去。
趕到蘭州,找到成四,又讓他送出一封信後,再見論恐熱。
听聞方連山帶來的好消息,論恐熱大喜,自己厲兵秣馬多年,終于可以派上大用場了!
「方公子!」論恐熱舉起酒杯,心翼翼地湊近,「倘若我率大軍離開蘭州,大梁該不會趁機奪了蘭州吧?」
「將軍多慮了!」方連山亦舉起酒杯,笑了笑,「前番若不是將軍出兵蘭州,我大梁危矣!只要將軍拿下惹薩,吐蕃和大梁就可成為真正的盟友!放心,如果西夏敢偷襲蘭州,我大梁西北雄兵只需敲打一下,那西夏人就不敢胡亂動彈!」
「公子真是我的再生父母!」論恐熱大為激動,一飲而盡。
「不知道現在西夏都城興慶府刮得什麼風?」方連山亦喝干。
「西北風啊!」突然听方連山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論恐熱月兌口而出……
趕在幼晴出嫁前一天,方連山終于趕到了一派喜慶的興慶府。按照鄭以海留下的地址,來到了一座客棧,將暗語與了客棧掌櫃。
一直等到日頭偏西,鄭以海才滿頭大汗地跑進客房。
「咕咕……」鄭以海灌下一大壺茶水,「我忙著明天出嫁大典的安全保衛……你還真敢來!」
「達瑪贊普死了!」方連山淡淡道。
「 當」
茶壺在地上摔得粉碎。
鄭以海張大嘴巴,雙眼圓睜,直瞪瞪地看著方連山。
「是我殺的!」方連山很平靜。
鄭以海依然處于石化中……
穿著西夏士兵的戎裝,方連山隨鄭以海來到皇宮大門外的廣場,一路走來,但見巡邏兵丁穿梭往來,城樓上隱約間泛著箭簇的森森寒光,除了數盞高掛的大紅燈籠外,竟再感受不到一絲喜慶的氣氛。
幼晴,我來了!王宮大門近在眼前,方連山的心一陣劇烈跳動。
突然宮門大開,一列精壯軍士擁著一頂大轎由宮內魚貫而出,鄭以海忙拉著方連山恭敬肅立在大道旁。
嘰里咕嚕,護衛在大轎旁的一名軍官跑到鄭以海身邊了一通鳥語後,飛速離去。
「這下麻煩了!」見大轎走遠,鄭以海眉頭緊蹙,握緊了拳頭,「為防公主大婚出現意外,黑水城接管了皇宮守備,方才大轎中的便是黑水城的城主!我只負責外圍的警戒了!」
「這也了!」方連山卻是笑笑,「莫非他們知道有人會來劫婚?」
「你還笑得出來!」鄭以海搖搖頭,「有黑水城坐陣,你怎帶公主離開?特別是城主……」
「前些時候可有什麼人來過西夏?」方連山淡淡道。
「前些時候?」鄭以海想了想,「除了吐蕃迎親隊伍,好像只是大理有個使節前來恭賀,遼國和梁國卻沒什麼反應。」
「鄭大哥,你也盡力了!多謝!」方連山深深一躬,平靜離去……
翌日清晨,興慶府一片喜慶,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涌向廣場,想要親眼目睹公主大婚慶典,長公主可是太後娘娘唯一的女兒啊!
隨著一車車的聘禮擺放在廣場上,人群更是爆發出驚羨聲……
方連山立在空曠的山巔,默默地望著遠方沸騰了的興慶城,眼前卻是又浮現出幼晴那近乎絕望又充滿期盼的絕美面容。
回頭看看遠處迎風輕舞的樹葉,方連山有些無奈,只得又整理了一番地上鋪著的一個怪東西。
若干麻袋被牢牢地縫制成一個扇形的模樣,麻袋下連著著許多的粗繩,竟是一個降落傘!但方連山卻想把它叫滑翔傘。
風從發間耳畔呼呼吹過,方連山覺得手心有些發涼,風太,飛不起來,而且也盤不住。
遠處一片黃色煙霧騰起,竟有些像沙漠風暴,風漸漸大了起來。
山下老農果然沒騙我!方連山大喜,忙穿戴好「滑翔傘」,深吸一口氣,拉緊傘繩,猛跑幾步,傘迅速充氣撐開立過頭頂,一陣狂風吹來,沒等再助跑兩步,一股強勁的升力將方連山拽離地面……
努力將重心放到一邊,遠離陡峭山崖,調整方向,順著西北風向興慶府飛去。
大地的引力被方連山拋到了腳下,融入了蔚藍的天空,田野仿佛是一張碧綠的地毯在身下無邊地鋪展開,散布的湖泊恰是一顆顆瓖嵌其上的翡翠,蜿蜒的道路如游絲般地將其連接,遠處的黃河展開雙臂將這一切輕輕地攬入懷中……
嘰里咕嚕,皇宮廣場上的人群似乎都發現天上飛來了一只巨大的鳥,議論紛紛,城樓上眾軍士在黑水城的嚴令下,慌忙舉起弓箭,手卻抖動地厲害……
黃沙彌漫天際,一股巨大的氣流將方連山席卷向上。
沙塵暴!來不及苦笑,那麻袋間的縫隙已經擴張到極限,眼見就要裂開了!
我可不想摔得粉身碎骨!定楮一看,興慶府最高的承天寺塔就在腳下。
「砰」
承天寺塔塔尖被從天而降的方連山砸出個大窟窿。
「啊」
一聲慘叫,方連山抱著骨折的左腿,痛得在地上打滾兒。
「連山……」
恍然間,一個熟悉而動听的聲音響起,方連山覺著自己被一個溫暖嬌軀緊緊擁抱著。
「你……」感受著美女瘋狂地香吻和熱淚,方連山如墜夢中,這美女竟是幼晴!
「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一定會來的!」盛裝的幼晴又哭又笑,滿臉的粉底胭脂被弄得一塌糊涂。
「你怎麼會在這塔頂上?」方連山緊緊擁著可人兒,又驚又喜,「你不是在廣場那里等著出嫁嗎?」
「我也不知道!」幼晴不顧一切地吻著方連山的鼻子、耳朵、額頭,「昨晚娘親突然命人將我秘密送到這里來……」
「唔」
幼晴的玫瑰香唇被方連山的大嘴狠狠壓住……
吱嘎的木梯聲響起,眾多西夏士兵正蜂擁而上。
緊緊摟著幼晴,放眼塔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軍士。
「跟我走!」方連山輕輕地捋了捋幼晴有些散亂的如雲秀發。
「能再見你一面我就滿足了!」幼晴美目中噙著淚珠,溫柔的目光流連在方連山有些黝黑的臉上,仿佛一刻也不願離開這魂牽夢繞的臉,俏臉綻放出最動人的如花笑靨,「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哪里像個攔路搶劫的,倒像個傻乎乎的呆瓜!」
「我不是個成功的強盜!」方連山拼命壓抑著淚水,「因為我反而被你搶劫了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心。」
「你是我見過的最傻的強盜!」淚珠從俏臉上滑過,幼晴溫柔地吻著胸前的紅色玉墜,「你什麼都沒搶走,卻搶走了我的心!」
「幼晴!」淚水如雨般瀉下,方連山死死擁著愛人,呼吸已經停止……
「我帶你出城!」西夏眾軍士的頭盔已然從樓梯處冒了出來,幼晴護在方連山身前,泣如雨下,「好好愛惜語嫣姐姐她們,和她們幸福地生活一輩子!為了大夏,我不能走!」
眾西夏軍士憤怒了,他們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長公主,此時居然被一個滿身灰塵的家伙從背後緊緊摟住,還在肆意親吻著公主雪白晶瑩的頸項!
「你可以走了!吐蕃永遠無力威脅西夏了!」方連山又貪婪地咬了幼晴白里透紅的耳朵,溫柔道︰「達瑪被我殺死了。」
「你……」幼晴可愛的嘴巴形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形,突然跳起來,狠狠地捶打著方連山,「你作弄我!為什麼不早!」
「你也沒問嘛!」方連山抓住一只手,吻著幼晴晶瑩的修長手指。
「婬賊!混蛋!花心大蘿卜!」幼晴羞得用一只手蒙住欲滴的紅臉,任由方連山肆意妄為著。
「 當」聲一片,眾西夏士兵的大刀長矛掉了一地,哪兒有被劫持的這麼開心的?分明就是很享受嘛!更多的士兵卻盯著著誘人畫面,喉嚨干得厲害。
「大膽狂徒!還不放開公主!」
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傳來,眾軍士紛紛讓開間,一個黑袍的中年女人冷冷地走了上來,她不用冷冷的就已經夠駭人了,這女人臉上滿是縱橫猙獰的刀痕!
慢步間,女人黑色長袍鼓起,雪白手掌立起,渾身雄厚內力就要爆發!
「師父且慢!」幼晴緊緊拉著方連山的手,躬身行禮,「徒兒不孝!今日便要與愛郎一起離去!還請師傅成全!」
「住口!」中年女子大怒,「身為皇室子孫,當為大夏犧牲!你忘了嗎?」
「達瑪死了!」幼晴誠懇道︰「吐蕃定然大亂!對我大夏不會構成什麼威脅了!我與達瑪間的婚約自然消除了!」
「胡!」中年女子愈發憤怒,「達瑪已死?這是什麼鬼話!就算他死了,吐蕃還有繼位者,又怎麼會大亂?」
「達瑪死了!因為是我殺的!」方連山緩緩上前,「吐蕃定然大亂,也是我策劃的!」
「殺了達瑪?我倒要試試!」中年女子身形一動,漫天掌影向方連山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