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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子,有眾多商賈備置了重禮,候在門外想要見你一面呢!」成大畢恭畢敬。
「無非是要套套交情,謀些利而已!你與行已處理就是!」方連山隨意翻了翻眼前一沓大紅拜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韓耀祖?你去請他進來!」
「方公子……」成大卻是呆著未動,猶豫道︰「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便是!」
「那韓家雖為江南第一綢緞莊,可惜那韓耀祖卻是個有名的紈褲子弟,終日不務正業,游手好閑,惹是生非!」成大皺了皺眉頭,「听前兩年還被趕出了家門!我覺得這種人還是少往來為好!」
「多謝成大哥提醒!」方連山笑笑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請他進來吧!」
「方兄!」韓耀祖走了進來,似乎有些憂郁,勉強笑著,「不想方兄竟是四海錢莊和泰安商行的大老板,韓某真是看走了眼!」
「韓兄請上座!」方連山關切道︰「怎麼氣色不太好,有什麼事嗎?」
「我奉家父之命前來拜會!我們綢緞莊現在急需一大筆貸款!還請方兄高抬貴手!」韓耀祖依舊愁眉不展,「其實我還有件事情,想請方兄幫忙!西泠橋畔新來了個藝妓,听美若天仙,琴技出神入化。可這女子甚為怪,對錢財看得很淡,喜好詩詞!偏偏我吟詩作對又不行,數次求見皆被拒之門外,想請方兄幫幫我!陪我再去對對詩詞!」
「有這種事情?」方連山頗為好,「韓兄放心,我陪你前去便是!」
「多謝方兄!」韓耀祖大喜,「天黑時分再來相邀!告辭!」
送走韓耀祖後,方連山又處理了一些事務,便出了園子,邀劉晏一起漫步在西子湖畔,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一處山下,但見周圍岩石崢嶸,千鋒疊翠,壑谷幽邃,松柞掩映,環境十分清幽。
「光天化日之下,為何打人!」
一個帶著怒氣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
方連山循聲尋去,轉角出現了一個形如石屋的大石洞,洞口處一群凶神惡煞的家丁揮著皮鞭,正在毆打一衣衫襤樓之人,兩個女子正在大聲呵斥阻止。
這不是陸姐和雪嗎?真是太有同情心了!方連山覺著還真是有緣。
家丁見陸姐儀態非凡,弄不清她是何等人物,停住了手,「人奉我家老爺之命,在此督促石匠完工!關姐何事?」
原來,富豪錢萬才為了討他老娘歡心,在這洞壁上鑿刻石羅漢三百六十五尊,以示他老娘天天敬佛、求取保佑之意。老娘七十壽辰將臨,而石羅漢尚未完工,所以家丁趕來催促。
「那也不能打人啊!」陸姐輕扶起疲憊不堪的石匠,心疼道︰「且寬限幾天吧!」
「我錢家的事情何時輪到外人來管?」一頂大轎子停在洞口,從轎中走下一富態的員外老爺,見陸姐之絕色,不禁有些發怔,咽了一下口水,冷冷道︰「在下錢萬才,不知姐如何稱呼?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敬佛,心誠則靈,何苦難為這些匠人呢?」陸姐被錢萬才盯得很不自在。
「哈哈!你便是我的佛,你若肯跟著我,我便依你,如何?」錢萬才的弟弟早已堅挺,婬笑著上前,竟要伸手摟住陸姐。
「啪!」
陸姐怒到極點,順手給了錢萬才一巴掌,「佛面獸心的無恥之徒!」
「臭婆娘!」錢萬才暴跳如雷,一手捂著被打的紅腫的胖臉,一邊抓過一條皮鞭向陸姐撲去,「我他媽讓你知道什麼是厲害!」
「住手!」方連山大喝一聲,緩緩走了過來,「欺負弱女子算什麼東西!」
「方公子?」陸姐睜大眼楮,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巧了吧!
「英雄救美?」錢萬才手一揮,「我他媽連你一起打!都給我上!」
家丁們一擁而上,鞭子劈頭蓋腦的向方連山飛來。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方連山右手一揮,鞭子紛紛落在地上,家丁們慘叫著癱倒在地,鼻青臉腫,再也無法動彈。
「啪!」
錢萬才手中的鞭子掉到了地上,氣焰頓時減了大半,站在那里發呆。
「要我幫你撿起來嗎?」方連山淡淡道。
「英雄饒命!」錢萬才倒也識趣,見方連山朝自己走來,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嚇得面無人色。
太沒新意了!方連山忍不住笑道︰「命,你只管向你的佛去要,我只要你不難為匠人,讓他們安心鑿完,如數付給工錢!」
「遵命!遵命!」錢萬才連連點頭,像雞啄米似的。
「還有,向這位姐賠罪!」
「是!是!」錢萬才忙轉身向陸姐磕頭認錯,「是我眼瞎了!請姐寬恕!」
「哼!誰稀罕你幫忙了!」雪癟了癟嘴,「我們自己能搞定!」
「不得無禮!」陸姐輕輕一福,「幾次蒙方公子相救,不知該如何感激!」
「順手之勞而已!」方連山忙回禮,「在下和劉兄閑暇無事,出來散心,不如我們一同游樂吧?」
「恭敬不如從命!」陸姐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原來他姓方!錢萬才從地上爬起來,恨恨地看著方連山眾人離去的身影……
行至湖邊時,天上下起了雨,四人游興正濃,依然欣賞著怎麼看也看不夠的西湖美景。
「姐,將傘撐上吧!」雪從包袱中取出白色的油紙傘。
「方公子……」陸姐美目低垂,將傘遞了過來,「請……打傘!」
「這如何使得!」方連山忙回絕,「還是姐自己用吧!莫要淋濕了!」
「叫你打,你打便是!」陸姐已是俏臉嬌紅,將傘塞到方連山手中,拉著雪扭頭向前面的亭子跑去。
「看來陸姐對你很有意思啊!」劉晏羨慕道︰「方兄真有齊人之福啊!」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連山嘆息一聲,「你不是不知道,家中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我呢!」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劉晏無奈搖頭,「一個‘情’字最是傷人!方兄可要把握好,不要傷了陸姐的心哪!只要真心喜歡,再多一個又如何?」
「這……」方連山心思亦流轉開來……
「前面斷橋風景甚是迷人!我們過去看看吧!」見亭子里氣氛壓抑,陸姐更是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方連山隨口道。
「還下著雨呢!」劉晏笑笑道︰「你和陸姐去吧!我和雪姑娘在此等雨停了再去!」
「陸姐請!」不顧雪的橫眉冷對,方連山撐開雨傘,徑直走出亭……
「你冷嗎?」方連山立在斷橋之上,環顧雨中美景,卻見陸姐微微顫抖著。
「不是……」人家何時和男子如此親密地共撐過一把傘嘛!陸姐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姐可知道白娘子?」嗅著醉人幽香,陸姐面若桃花,白衣勝雪,美的驚心動魄,方連山亦醉了,「你白娘子還美!」
「白娘子是誰?」陸姐一頭霧水,輕揚起頭,「她很漂亮嗎?」
「那我就給你講講這白娘子的故事吧!」方連山溫柔道︰「就從這斷橋上起吧……」
「白娘子好痴情!」陸姐淚水早已簌簌而下,「為了愛竟被壓在塔下!真的好可憐!就算她是白蛇所化,但她沒害過人啊!法海這個可惡的老禿驢!你覺得許仙和白娘子應該在一起嗎?」
「當然應該!」方連山輕輕為陸姐拭去淚珠,眼前美人猶如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再忍不住,輕輕將陸姐擁在懷中,「就算是妖,愛情來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連山……」陸姐將頭輕輕靠在方連山肩頭,祈禱著讓時間永遠就停留在這一刻……
天剛黑,韓耀祖便來了,一進來就忙道︰「我們快走!來,把這衣服換上!」
「這是干什麼?」這分明就是一件書童服嘛!方連山莫名其妙。
「我太想見到佳人了,委屈一下!當一晚我的書童,改天我好好謝你!」韓耀祖訕訕道。
「我本來就是書童嘛!沒什麼!」方連山也不介意,穿了起來。
「不是我急,去晚了,可就沒位置了!」見收拾妥當,韓耀祖拉起方連山就往外跑,「那陣仗!沒得!你去了就知道了!」
有那麼夸張嘛!這個韓耀祖沒見過女人嗎?方連山心中嘀咕著,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