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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心(二)

走之前,不忘加上一句話,感覺自己此刻真有點像個鬧著別扭小孩般。

「以後別和我說話!」

還沒等我走出兩米,他立即在身後拉住我。

「喂喂!別跟個白痴一樣,淨說些白痴的話!」

我轉過頭看著他,他指著旁邊一處稍微高一點的石塊。

「站在那里總可以吧。」

看來勉強他蹲,他確實不怎麼樂意,那麼只好我委曲求全站在那個地方吧!我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塊石頭上面,左右搖晃了一下,險些滑下來,幸好他及時扶住了我。

「笨蛋,自找麻煩!」

「是是!听好,接下來,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

「說之前你先答應我一個要求,一個一點也不過分的要求,好嗎?」

「什麼要求?」

「你先答應我再說。」

「你說啊。」

「你先答應!」

「老子要發火了!」

「好吧好吧,我先說你再答應也可以。我希望以後當我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你不要阻止我,可以嗎?」

他似乎沒听明白,目不轉楮地盯著我看。我趕忙進一步說明道。

「也就是說,以後我會盡力幫助你,就像當初你幫助我一樣。我希望在我努力的過程中,你不要拒絕我的幫助,好嗎?」

「什麼幫助?」

「我已經把我的要求說完了,你也要答應我呀!」

「我什麼時候說過答應你了?」

他的嘴邊立即浮現出一絲捉弄,我氣惱地抓住他的肩膀搖了起來。

「你,你……你答應啊!」

「哎呀呀,別搖了!」

「那你答應啊!!!」

「別搖,別搖了!!」

忽然我一個重心不穩朝側面摔了下來,他本想抓緊我,卻和我一起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躺在地上,我突然大笑起來。他迅速爬起身伏在我的身旁,擔憂地望著我。

「你腦子沒摔壞吧?」

「叫你不答應我,受到懲罰摔下來了吧!」

「你還不是一樣!」

「呵呵,能拉你一起摔倒,也不錯喔!」

他怔怔地看著我,將我一把從地上拉起來。

「笨蛋,地面又不是床,要睡就快回家吧!」

「等等,你還沒答應我呢!」

「答應個屁,老子從頭到尾就沒答應過!」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答應我啊,答應我吧,答應吧……」

看著我期盼的目光,他變得有些詭異,一絲神秘的笑容悄悄拂上他的嘴角。

「好啊,那就先親我一下。」

「什,什,什,什麼!!!!!」

「不要就算了。」

他處在上風得意地笑了笑。狡猾的家伙!算,算,算你狠!佟紫霧,我今天算是踫到勁敵了!!!!猶豫了很久,我終于妥協了。

「好吧,蹲下一點來!」

「站在那不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那塊高高的石頭,我隨便想到一個借口便說了出來。

「要是又不小心摔倒了,沒親到就別怪我啊!」

「那你想怎麼樣?」

「只是彎一點點腰,蹲下一點點來,你就那麼不願意嗎??不願意就算了啊!來來來,不願意三次,不願意兩次,不願意一次,不願意成……」

「別耍花樣!」

「呵呵,怎麼會……」

他仔細琢磨了一陣,看我認真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微微俯來,我立即雙手緊緊捏住他的臉,就像他剛剛在的士里面捏我的臉一樣。我捏,我捏,我把你捏成大麻花臉!看你以後還敢捏我不!我捏捏捏!使勁的捏!他連忙抓住我的手阻止我的下一步惡作劇。

「哎呀呀,痛死了!快給老子放手!」

「你也捏了我呀!禮尚往來,順便回訪一下,不可以嗎?」

「別鬧了,不親就算了。」

他好不容易扳開了我的手,我立刻起哄道。

「哦哦,有人害怕嘍!膽小鬼,膽小鬼,膽小鬼!哦哦……唔唔唔……」

「你給我閉嘴!」

他正用力堵住我的嘴,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頭如搗蒜般使勁點著,他才放開了手。見他他漫不經心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我還是忍不住壯膽說道。

「膽,膽小鬼。」

「閉嘴!」

「……」

「快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等一下。」

「干嗎?」

「我答應……親你。」

看著我的表情,他笑了笑,一點也不相信我是認真的。當然,傻子才會兩次掉進同一條河流,不相信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朝我微微揚了揚下巴。

「不和你開玩笑了,快上去吧。」

「沒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我站在原地認真地看著他,他有些懷疑我到底說的是真是假。走近一點,他漸漸俯下了背,清澈的眼楮注視著我認真的眼楮。

「沒開玩笑?」

「嗯!」

「不後悔?」

「嗯!」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嗯!」

「那你重復一遍。」

「我要親你。」

「呵呵……」

「不過我希望親你之前,你要閉上眼楮。親完後,你一定要答應我起初提出的那個要求——不拒絕我的幫助!」

「你開的條件真多……」

「別管,別管,我要親你啦!閉上眼楮,快點!」

「哈哈,你真急啊!」

正當他笑的時候,我的雙手再次緊緊貼在他的臉上,他警覺地盯著我的雙手,惟恐剛剛那一幕又要上演。我立即對他展開了笑容,輕聲安慰道。

「放松,放輕松!只要笑,只要笑就可以了!」

「干什麼?」

「我希望……你能夠永遠保持微笑……因為你的笑容可以看見陽光!」

正當他驚愕看著我的時候,我緩緩靠近他,將嘴唇貼在他的嘴角,閉上眼楮溫柔地親吻了一下,上面的確有一抹陽光的味道……很溫暖,很舒服……

緩緩睜開眼楮,他的眼中盡是笑意。我松開了手,不自在地轉過臉望著前方說道。

「我,我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嗯……」

「拜,拜拜拜!」

啊,一激動說錯了!我轉過身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身後立即傳來佟紫霧的聲音。

「謝謝……謝謝你今天和我在一起。」

驚訝地回過身,忽然我用手拼出一個框架的樣子,高興對他說道。

「要是真想感謝我的話,就擺個讓我拍下來,留在大腦中作紀念吧!」

他一時愣住了,很快嘴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攤開右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驕傲地揚起下巴,微微揚起下巴,透過食指和中指的縫隙毫不保留地展示他那雙漂亮的眼楮!

「!!」

我開心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他的即興表演比專業演員還專業!收回了動作,他對我揮揮手。

「別玩了,快上去吧!」

「嗯!再見!」

「嗯……」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不知不覺玩太久,竟然忘了擔心不已的爸爸媽媽。我輕輕爬上樓梯,打開門,爸爸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見我,他們急忙來到我的旁邊。

「女兒,怎麼回來的那麼晚?」

「對不起,我同學今天出了點狀況,所以才……」

「同學?怎麼了,病得很嚴重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沒有生病,只是為家里一些事情煩惱,為了替他分擔一部分煩惱,我和他呆到現在才回來。對不起,回來晚了。」

「原來是這樣。女兒呀,爸爸以前就和你說過,即使學習盡善盡美,如果你不懂如何幫助他人,你同樣是一個有很大缺陷的人!」

「嗯!那麼我應該怎麼幫助他呢?」

「別人家里的事情我們也不太好說……」

「可是他幫過我們呀,那個同學就是佟紫霧!」

「啊!」

爸爸媽媽驚訝地看著我,我一五一十將自己知道的大致情況向他們講述了一番。

「哦……這孩子怪孤單的!沒事的話讓他常來我們家玩呀!」

「嗯,他曾經幫過我們,我也希望能幫助他!」

爸爸媽媽對視了一眼,媽媽回過頭對我溫柔地說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家的事情我們不好干涉。不過媽媽認為,最起碼你應該學會理解他,設身處地替他考慮一下,懂得尊重才能獲取信任。」

「我明白了,謝謝親愛的媽媽!呵呵!」

「哦,就只有媽媽才是最親最愛的,爸爸呢?」

「爸爸也是最親最愛的!呵呵!」

「哈哈哈!」

我高興地跑到房間,連晚飯也忘記吃了。坐在書桌旁,我開始回憶以前爸爸媽媽和我一起相處的時光,如果我和他們之間發生摩擦後,又是怎麼去除隔膜和好如初的……

想著想著,我不禁趴在桌面睡著了,直到手機的震動聲把我驚醒,我仍舊閉著眼楮慢吞吞從口袋中拿出來放在耳邊,有些昏昏沉沉。

「你……好……」

「在干什麼?」

「睡……覺……」

「是嗎?」

「嗯……」

「我……可能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了。」

這時候,我立刻清醒過來正襟危坐,握緊手機哭喪著臉小聲問道。

「為什麼?明明說好的,你不可以反悔啊!」

「你幫我……到底想幫什麼?」

「哦,是呢,我忘了和你說,我打算讓你和你媽媽和好如初,我叫她阿姨可以嗎?」

「不可以,叫媽媽。」

「哎呀,應該叫阿姨啊,我打算幫助你和阿姨和好。」

「呵呵……」

「你笑什麼呀?」

「好笑。」

「什麼好笑?」

「你,很好笑!」

「不要取笑我了,你已經答應接受我的幫助,不要這樣啊!」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里嗎?」

「家里嗎?」

「。」

「你還沒有回去嗎?現在已經十二點半了,快回家呀!」

「明天白天回家睡覺就不用見到她的臉了。」

「哎,快回去吧!看不見你,阿姨會傷心的!」

「傷心?呵……」

「當然了!天下沒有不愛父母的孩子,更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父母和孩子之間的愛是一種本能的愛。」

「不說了,掛了。」

「等一下啊!!!」

「干什麼?」

「你快點回家吧。」

「不想回去。」

「阿姨真的會擔心啊!」

「管她……」

「明天你真的打算大白天睡覺嗎?」

「嗯……」

「可是,可是我希望明天能看見你……」

他在電話里沉默不語,我只好靜靜地等待他的回音。不久,他還是說話了。

「快睡覺吧。」

「可是……」

「我回去了。」

「哦,謝謝,謝謝你!」

「傻瓜!掛了。」

「嗯,再見!」

這下我的心里才放下一塊小小的石頭,不過他的聲音听起來真無奈啊……

和媽媽之間的芥蒂真的那麼不易解開嗎?我很希望他們倆和平常人一樣開開心心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談笑自如。看見高興不起來的佟紫霧,我也有些難過。畢竟幸福是共同的事情,如果只顧我一個人,那麼就真的太自私了!

以後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一定會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門了,雖然才七點不到我就來到站台等公車,但是我卻心急如焚,盡管佟紫霧答應我會來上學,可還是要見到他才算啊!到教室已經七點三十四了,郁香早已坐在位子上玩手機,看見我,她笑眯眯地和我打了個招呼。

「婭緹,真早呀!」

「早啊,郁香,有沒有看見佟紫霧?」

「沒有啊,你找葛格有事嗎?」

「哦,沒有沒有!我就問下他來了沒。」

「這麼迫不及待想見他啊?」

「別亂猜了!對了,昨天他媽媽不要緊吧?」

「哦,阿姨和佟初霧葛格回去了,不過佟紫霧葛格真狠心哪,怎麼可以對阿姨那樣說話呢?!即使阿姨經常出差在外,那也是因為工作嘛!」

郁香繼續埋頭和手機游戲比拼著。我尋思了一陣,也不好再說什麼。拿出書開始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學生陸續走進了教室,就連單炫凌和韋希廷也進來了卻惟獨不見佟紫霧,直到鋼琴曲響起的前兩分鐘,佟紫霧終于背著單肩包出現在教室門口,只見他慢慢地走進來,好象有點沒睡醒,但是帥氣的身影卻重重擊潰了女生心中建起的堅固堡壘。

經過我的身旁,他低頭望了我一眼,我抬頭對他笑了笑。他轉過目光,嘴角微微翹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霧,我和廷來得比你早!」

「羅嗦!」

「嘻嘻,第一節是唐太宗的課你還睡啊?」

「老子困了。」

「我給你唱搖籃曲吧,小寶寶啊,睡覺覺……」

「媽的,死一邊去!」

沒想到佟紫霧一來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唐太宗踏著剛健的步伐進入教室,心情甚好的他一看見呼呼大睡的佟紫霧不由得發了一陣牢騷,嘮叨了幾句還是繼續上課了。

哎,在這里睡還不如在家睡呢!真是笨蛋!

一整天就這麼過完了,光陰似箭哪!

社團活動中,佟紫霧和單炫凌再次出現在體育場,一大堆女生又落入了他們美麗外表的陷阱之中。不幸的我那蹩腳的投籃被佟紫霧抓個正著,數落一通後,我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誰讓我十球連進零球,郁香都進了八個球呢!難道我真的沒有投籃天分嗎?嗚嗚嗚……

單炫凌和郁香兩個籃球發燒友又開始重復昨天那一幕,一個在籃球場上拼命表演,另一個拼命鼓掌。佟紫霧冷冷地看著他們便帶我離開了。

突然,校門口站著一個人。她不是……阿姨嗎?看見她,佟紫霧的臉立即陰沉下來。阿姨立刻跑了過來,緊緊抓住佟紫霧的手。

「小霧,下課了嗎?」

佟紫霧沒有說話,眼楮直盯著阿姨抓住他的手,很快將手抽了出來,阿姨茫然地不知所措,眼神四處亂飛。場面頓時陷入了僵局,我趕忙出聲對阿姨打了個招呼。

「阿姨,你好,我們剛下課呢。」

「哦哦,剛下課呀?正好一起去我家吧,我熬了一大鍋湯呢。」

「不用了不用了,今天老師布置了很多作業得趕緊回家完成,改天吧,謝謝。」

「這樣啊,好的,改天一定要來啊!初霧這孩子好象還沒出來呢,還沒放學嗎?」

「大概有其他事情吧,等等或許就出來了。」

正當阿姨轉頭朝校園里面望去時,我悄悄用手肘支了支身旁一副心不在焉的佟紫霧,他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要干嗎,我趕忙小聲對他說道。

「和你媽媽一起回去吧……」

這時候,阿姨回過頭來對佟紫霧溫柔地說道。

「小霧,和媽媽一起等哥哥出來吧。」

佟紫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丟下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要等你自己等。」

阿姨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佟紫霧離去的背影,不久回過神,無奈地對我笑了笑,她的心里一定很難過吧,唉……

「小霧,還是不肯接受我啊……」

「阿姨你別難過,佟紫霧他,他可能有其它事,所以才先走的。」

「沒有啊,這幾天他都是深更半夜才回家,我剛想去房里看看他,他卻把房門鎖得緊緊的。」

「啊?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

「沒關系,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

阿姨的話還沒說話,佟初霧猶如紳士般優雅地朝我們走過來。他溫柔地擁著阿姨的肩膀詢問道。

「媽媽,你怎麼來了?」

「呵呵,剛辦完事,順路和你們一道回家。」

「哦,小霧呢?還沒出來嗎?」

「他……他先走了。」

「這樣啊。」

佟初霧若有所思說道,看見我,立刻對我禮貌地笑了笑……

「妹妹,一起回去吧。」

「哦,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好了。」

忽然阿姨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我感到有些驚訝,她卻微笑地看著我。

「你叫蒲婭緹對嗎?」

「嗯。」

「希望…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小霧。」

「會的!」

「謝謝你。」

「阿姨,你千萬別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呵呵,以後一定要記得來家里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好的,謝謝,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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