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奕融將來以細細說完時,勞叔原本陰沉的臉色竟是變了好幾變,而最終則只剩下一片冷凝和懷疑。
「我憑什麼相信你?」勞叔盯住方奕融的雙眼,沉聲問道。
方奕融微微一笑,些微苦澀,些微堅定,還有一絲絲無奈和苦惱。
「憑我……愛他。」她如此說道,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有力。
不過四個字,卻足以令听到的人無可反駁,勞叔亦如是。
方奕融離開前,看向自始至終都因被點穴而一動不動的雲馨公主。剛剛方奕融與勞叔說的,除了那句「憑我愛他」之外,因過低的近似耳語的聲音,雲馨什麼都沒有听到。
雲馨公主轉動目光,移向方奕融的視線,也清楚地看出了方奕融眼中深濃的澀痛以及赤luo果的嫉妒。
方奕融來到雲馨面前,抬手撫上雲馨的臉,惹得站在一旁的勞叔一陣心驚肉跳,卻又不敢突然出聲阻止。而雲馨也因其指尖傳來的微涼的觸感而感到背脊發寒。
「你長得真好看。」方奕融一邊摩挲著雲馨的臉頰,一邊微微笑著說,目光也變得有些迷離。
「所以,見過你的男子都會對你心動的吧。像你這麼好看的女子成為黎的妻子,我想……我應該可以……甘心的吧。」說到這里,方奕融緩緩放下了手,在雲馨與勞叔同時松了口氣的時候,卻看到了她眼里溢滿了晶瑩的淚。
「我很嫉妒你,真的,有那麼高貴干淨的出身。不像我,從來都為人所唾棄,除了黎……」方奕融慢慢轉過身,背對著雲馨,只給對方留下一道堅強卻寂寥無比的背影,「而最讓我妒忌的,是你可以那麼正大光明的愛他,你可以成為陪伴他一生的人。可是我……永遠都不能。」
說完最後一個字,她竟已然——淚流滿面。
而後,在雲馨和勞叔都尚未從她剛剛的一番話中回過神時,她卻如一縷風一般,從窗戶飛掠而去了。
吟墨軒,靜靜呆著兩個人。勞叔凝神思索著剛剛方奕融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而雲馨美國多久,穴道便自行解開了。
雲馨垂著眼簾,半晌才道︰「她就是殺人無數的魔教毒女嗎?」
勞叔一怔,隨即點頭,「是。」
「沒想到,她竟愛上了殷大哥,還愛得那麼深。」雲馨的語氣很平靜,勞叔正欲說什麼,她卻徑自繼續說了下去,「而殷大哥對她,也並非全然無情。」
那一日後院親眼目睹他對她不同尋常的關懷,雲馨心中一直介懷。
「但是……」雲馨站起身,看了一臉僵硬的勞叔一眼,微微牽起唇角,一字一句道︰「殷劍黎將是本宮的丈夫,這一點,不管是誰,不管是因為什麼,都別想改變!」
聞言,勞叔心頭劇烈一顫,猛地抬起臉看向雲馨,只見得她那張從來溫雅柔和的眉目間,已滿是刺眼的狠絕與陰沉。
愛情,果然可以改變一個人,無論這個人曾經是多麼的慷慨無私,在俗世情愛里,都免不了貪婪和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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