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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能比我們幾個留得久一些!」

耳畔是翠煙低弱呢喃的話語,柳青青偏過了頭看向了這個女人,目光不怒不火。

「把王爺伺候得不開心?我前些日子倒是拜了一個風月場上的高手為師傅,她的媚術可謂一絕,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學上些手段,免得失了寵!」

像是故意要柳青青听得清晰明了似地,翠煙把語調拖得很慢,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大驚小怪地‘哎呀’了一聲︰「我怎麼忘了!你此刻就失寵了!那要快些去,免得等到了人老珠黃,那可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媚術也無力回天了!」

什麼天下第一?徒弟如你,師傅的本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柳青青提了提嘴角,笑臉以對翠煙的冷嘲熱諷。

真是奇怪,前世里對著這張臉,即便是和顏悅色,也能輕易攪翻她努力維持地鎮定。而現在,卻能平靜地對待這張臉的主人明譏暗諷。這算不算是這一世的重生,上天給她的額外獎賞?!

翠煙還貼著柳青青,低低耳語︰「城南听雨軒,就說我介紹的,學費還能算你便宜些!」

柳青青依舊抿著笑,偏著頭看著翠煙。

翠煙像是恍然明白了,今晚無論說什麼,都不能激起眼前這個女人的一點怒火。便覺得沒趣,懶得再費口舌,拉了拉身旁的小白臉,扭著細柳腰肢,往東側廂房去了。

耳根一下子就清靜了,她轉過了身,把背靠在了欄桿上,頭扭一側,目光在沒有選擇余地的情況下,放在了向了通往西側方向的那條過道上。

不寬不窄能過兩個人的過道,兩旁是一間間的廂房,一扇扇緊閉的門,關不住滿室的風情月債,隨著那從窗戶、門縫的光透出來,流到過道上,一點點積聚,漸漸鋪滿,厚厚實實地裹著那條過道,幽幽暗暗的似乎看不見盡頭。

「媚誅!」那邊傳來的白玉熙的輕喚。

柳青青收回了神思,快走幾步來到了包間門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白玉熙已經坐起,一只手端著茶盞,一只手捏著茶蓋輕輕推著浮在茶湯上的茶葉︰「夜深了,今夜歇在這兒吧!」

「殿下,想要哪位姑娘相伴?」她微微頷首,態度謙恭。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像白玉熙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爺,其實每日過的日子,還不如一個唱戲的戲子!戲子演罷,卸了面上的妝容,還能做回自己,而他卻得一直這麼演下去,若是演砸了,命也跟著砸了!

「綠蘅吧!」白玉熙的聲音已經現出疲憊。

她再次頷首,退出了包廂,朝綠蘅的廂房走去……

一夜過得辛苦,三人直挺挺地站在門口守衛,困意拳拳,她差點貼著門邊就睡了過去,待到白玉熙起身,她騎馬跟著轎子返回了王府,進了屬于自己的那間廂房,往床上一趟,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來,朝王府的管事告了假,出了王府。

騎上馬兒一路狂奔,在那風馳電掣的感覺中,煩悶的心緒漸漸緩解,便拉了拉韁繩喝住了馬兒。往周遭一瞧,風和日麗,滿目翠色,真真是好風景。

都出了城了,不如就去城郊看看鳳十七和二當家他們,反正告了一日的假,也不忙著回去!

她想到做到,小馬鞭一甩,馬兒又撒開四蹄飛馳了起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那傳說中極凶之地——雲起山莊。

她翻身下馬,輕叩房門,居然是有財來開的門。先是一愣,接著揉了揉眼楮,然後受驚似地大叫著往莊子里跑,七拐八拐的就沒了蹤影。

她踏進了山莊的門,往里面看,亭台樓閣,水榭庭院,繁花名木,真是雅中有俗,靜中寓動。

這都城里除了王宮,只怕是沒有哪家的宅子能比得上?!真真是一處好宅邸。

她正感嘆,有財卻又不知從哪處樓閣處拐了出來,身後還浩浩蕩蕩地跟著一群人。

「寨主!」二當家一路張著雙臂,似要給她一個重逢的擁抱,待到近了,才恍然意識到她此刻是個女兒身,頓在虛空的雙手一僵。繼而,一只手就垂了下來,一只手模了把臉上的絡腮胡,尷尬地一笑。

「二當家!」她也跟著笑,舒心的、真誠的、純粹的笑容。

然後,這重聚的一幫人,便變成了站在門口傻笑的一幫人,在她嘴角就要笑得僵掉的時候,從人群後站出了一個人。

「有話就進去說!都在門口杵著干嘛?」賬房先生擼了擼胡須,千年不變的沉穩。、

一語點眾人,二當家忙點頭︰「對!對!對!書呆子說得對!大家都進去,有什麼話進去說!」如趕小雞般,把一群人往里面趕。

柳青青也從善如流地跟著大伙兒往里面走,一群人到了大廳,坐了下來,喝了些茶,敘了會兒話,她便借說要參觀這莊園,便從熱鬧中退了出來。

一路由有財領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有財說著話。小半個山莊轉悠下來,倒是把分別後,寨子里的兄弟們發生的事了解了大概。

「事情大概就這些!」有財停在了一片林子前,回過頭問柳青青︰「寨主,你和小鳳的事情,啥時候辦?」

柳青青看了眼面前的林子,又轉回頭看身後的山莊,心不在焉地反問︰「辦什麼事?」

有財一臉奇怪地看著柳青青,「親事啊!」

「親事?」柳青青額角青筋一跳,用眼尾掃了掃有財︰「誰告訴你我要他成親的?」

有財的眼楮圓了圓︰「啊?寨主你有新歡了?」

柳青青抬眼望了望天,懶得爭辯,據她的經驗,這種事情越描越黑,沉默以對,便是最好的方法。

有財見狀,以為她默認,便嘆了一口氣,惋惜又擔憂的樣子︰「寨主啊,這些日子小鳳一直和我們在一起,這都處出感情來了,你要是突然換個壓寨相公,大伙兒都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什麼習慣?」這種狀況下,她再沉默,只怕就真說不清楚了,趕緊解釋道︰「對我來說,小鳳和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是一樣的,我總不能把你們一個個都壓了當相公吧!」

「啊!」有財呆了一呆,張到極限的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一雙眼上下打量了她足足三遍後,忽然雙手交叉護在了胸前,聲音委委屈屈︰「寨主!我可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解釋得如此失敗,她正想找上一塊豆腐撞上一撞,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和你也說不明白!小鳳呢?這麼一直都沒看到他!」

話鋒一轉,順利得讓有財暫時忘卻了前事,垂下了護在胸前的手,認真回答道︰「小鳳城里的找吉祥布莊的秦老板去了!」

她疑惑。「吉祥布莊?他去那兒干嘛?」

有財拍了拍腦門,「剛剛一直說兄弟們的事,忘了說小鳳的事兒,小鳳現在可是我們山莊的錢庫!」

她更為迷茫︰「錢庫?」

有財很有耐心地、從頭講明︰「二當家說,小鳳是你的壓寨相公,你不在,這家當然就得相公當,就把寨子里的家底全都給了小鳳!」

那還真是貨真價實地錢庫!她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有財見她點頭,以為她二當家如此安排很是滿意,便順桿上,夸獎起了她名義上的‘壓寨相公’︰「嘿嘿……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有經商的頭腦,不過個把個月,已經把家底兒翻了個兒!」

「這麼厲害?」她訝異,酥餅不是說他整日里在王府門口轉悠,巴巴地等著見她嗎?怎麼還有時間搗鼓生意?能做到兩樣不耽誤,這鳳十七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有財一雙眼在她臉上轉了轉,心中竊喜馬屁拍到了點子上,便繼續夸獎道︰「小鳳是厲害!但這也得歸功于寨主您的眼光好,隨手挑個相公,就挖到了小鳳那樣的寶!」

饒了一圈又繞回去了,再說下去,只怕又要扯什麼成親不成親的事了!

她當機立斷剎住了話頭,「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那林子轉轉!」

「行!」有財一口應下,抬眼望了望天︰「這都快近晌午了,我去廚房看看,飯菜做怎麼樣了!寨主您也別轉太久,大伙兒都還等著和您好好喝上一杯呢!」、

一人一杯,今天只怕要醉倒在這兒了!

她仿佛看到了一堆人拿著酒杯對她灌酒的情景,眉心微微一蹙,「知道了,你去吧!」

有財應聲離開了。

她進入了林子,腳踏在滿地泛黃的花瓣上,以前粉女敕的花瓣踩來,心中會莫名涌動著負疚感,就像踏在鮮活的生命上,所以每一步她都小心、謹慎,怕是一個不小心,就抹殺了這花瓣上殘存的生氣。但,此刻這些花瓣抽去了象征生命的艷色,她便可以讓腳肆意在這枯敗之間。

忽然,她想起了那日劍招,技癢那樣的飛舞旋轉,便隨手撿起了一根枯枝,凌空舞劍。

舞得正在興頭,遠處卻傳來的踩踏落花枯葉的輕響,她立即收了劍招,翩然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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