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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雖然還不能確定這位翠煙姑娘和那個梅妝到底有沒有關聯,但這張和梅妝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倒是讓她此刻興奮莫名。

白玉熙!這張在前世里曾經讓你鐘情相許,專情以對的臉,化作濃妝俗艷出現在你面前,你會如何?可會鐘情依舊?專情依然?

她的一雙眼立即往白玉熙的那處怕瞟,神情專注,生怕錯過了一個細微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準備看好戲的心態,姑娘的十根芊芊玉指分工配合,剝出一顆晶瑩的葡萄,獻寶似地獻著葡萄。

而那位吃葡萄的公子,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頭往後一轉,似笑非笑地眸定定把她望著,對著站在塌後的柳青青勾了勾手指︰「過來!」

「啊?」驟然轉換的劇情讓她思路有些跟不上,微微張著口,一副驚訝狀。

「過來!」白玉熙修長的指,又朝她勾了勾,力度、角度都堪稱風流富家公子的典範。

她這才反應過來,頷首低頭,頂著三個姑娘的眼刀蹭到了塌邊。

白玉熙對三個姑娘擺了擺手︰「你們三個下去吧!」

一左一右的兩個姑娘識趣地應聲站起,施禮準備退下,半跪在塌下的翠煙卻仿佛沒听見白玉熙的話一般,微微仰起頭,對著他,嫵媚地笑。

「王爺!」一聲輕喚,倒是有了幾分梅妝嗓音的清韻柔美,卻還是沒惻動白玉熙那顆似鐵的心。

「下去!」白玉熙的一雙眸子連掃都沒往她臉上掃,語調中已經的不耐煩顯而易見。

翠煙姑娘很是頑強,嬌柔地身子似要往榻上貼。

翠煙姑娘如此表現,柳青青倒很是理解,前世里雖然對梅妝沒甚好感,但不得不承認,這位讓她沒甚好感的梅妝,的確是位一等一的美人!姿容出眾,遍尋雲國,只怕也找不出幾個梅妝這樣的美人。這位翠煙憑著一張和梅妝一模一樣的臉,縱橫穗城的青樓花街,幾年來收獲無數的裙下之臣,把那怡紅樓頭牌的位置坐得穩當牢靠。這恐怕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對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美貌視而不見,對她這樣的一等美人冷面以對,一時間心有不甘,想挽回敗局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今夜這位翠煙姑娘的運氣似乎不太好,遇到這位王爺,顯然沒有憐香惜玉的柔情。

白玉熙眉心一擰,冷眼一掃,顯出幾分皇家的威儀︰「還要本王再說第三次!」

在場的另外兩位姑娘顯然知情識趣地多,立即一左一右,架起了似乎還有幾分不甘心的翠煙,快速退下了。

白玉熙朝著站在門邊的兩位侍衛使了眼色,侍衛會意,頷首點頭後把掀簾子的手一松,以五彩輕紗制成的門簾子就把包間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在包間里的這個世界,讓她頗為不安。

白玉熙以手支額,側身躺在榻上,眼皮半垂,似有些倦怠。

她直挺挺地站在塌邊,在心中想著白玉熙方才鬧上這一出的緣由,想來想去,只能歸結為一個原因,那就是白玉熙扮這個紈褲風流的逍遙王扮得疲累,就借她當個幌子,把三位姑娘趕了出去,放下簾子,好小睡片刻,緩緩神。

做為一個出了地宮,有了主子的一等暗人,察言觀色,揣摩主子的心思也是十分重要的,此時的情況,明顯就是已經成功利用她達到了目的,她這個幌子也該知情識趣地功成身退,不能站在人家跟前擾人清夢。

于是,她的抬起了腳,盡量放輕步子,一點一點往包間門口挪。前世里一直都站在此人身後,一件件事情做得順風順水,此刻到了此人身前,怎麼連輕手輕腳地離開也做得如此艱難,看來做男人背後的女人不易,做男人身前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

她成功地挪出了一半的距離,眼看勝利在望,身後的人卻忽然發了。

「坐下!」

她回頭,見白玉熙空閑地一只手往輕輕拍了拍塌沿。

步子一頓,身子一僵,心中最後的一絲掙扎被白玉熙再次輕拍塌沿的動作擊得粉碎。

「坐下!」白玉熙淡淡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她挪動了步子,不情不願地挨到了塌邊︰「殿下,我坐著這兒不妥吧!」

白玉熙半垂地眼睜開了,她這才發現,原來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坐下!」他第三次輕拍床榻,雙唇未合,‘還要本王再說第四次!’這句話似乎隨時會從口中溜出來。

她識趣地坐了下來,白玉熙指了指擺在塌邊的那張四方的小小茶桌上的果盤。

她會意,靈巧地從一串葡萄中摘下一顆滾圓飽滿的,細細地剝了皮,送到白玉熙的嘴邊。

白玉熙本欲咽下的動作,在看到她那只捏著葡萄的手的時候,驟然一滯。

「起來吧!」他著這句話的時候,徐徐地轉過了身,把臉上所有的神色掩入那側身而臥的背影之中。

但,即便看不見,她還是能想象得到,此刻他的面上該是閃爍著何樣的厭棄之色。這雙手,是她全身最不堪的所在,他如此,不可避免地讓她有些受傷。

「屬下告退!」她應聲而起,把葡萄放在茶桌上,終于能夠名正言順地離開這人讓她十分不適的包間,離開讓她怎麼也不能不厭惡的男人。

挑了簾子,出了包間,作為跟主子出府的暗人,即便主子吩咐退下,也不能離開主子太遠,十米之內,這是規矩。

但這區區的十米,已經足夠讓她好好地喘上一口氣,左腳尖抵著右腳跟,繼而左腳往前一提,用腳跟去踫觸右腳尖,根據步幅大小,計算著十米的距離,在即將跨過禁區的那一刻,腳在虛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又收回來,接著往反方向走。

此這般,來來回回,本以為最終會把在門口站立護衛的兩名侍衛的耐心給晃沒了,誰知道兩名侍衛卻一直抿了嘴對著她微微地笑,像是大人,寬容地對待淘氣的孩子一般。

這讓本就為了消磨無聊的等待時光的她,失了繼續玩這無聊游戲的興致,止了步子,托著腮倚在欄桿處,百無聊賴地盯著大廳那來回走動的人。

今日的客人似乎特別的多!

姑娘們舉著酒杯在不同桌的客人間來回串著場子。其中自然要數那身著翠綠色薄紗衣裙的翠煙最為忙碌。一手握著似乎永遠滿杯的酒杯,另一只手忙碌在各個客人的臉頰和胸口之間。

難得輕撫、揉捏的動作做得如此嫻熟而富有美感,一番手段倒是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長進了不少。

這樣的翠煙自然成為柳青青的注視的目標,她饒有興致地看,翠煙卻也像是有感知般,特別賣力地演繹著花街紅牌的角色。嬌媚的笑聲,饒是這滿堂喧囂也是蓋不住的。

「我美嗎?」翠煙一只手指輕輕勾著一個男子的衣襟,一雙媚眼斜斜上挑,眼角眉梢止不住的風韻。

「美!當然美!」男子咽了咽口水,猛點頭。

翠煙滿意地笑,松了手,轉過身,又去勾搭鄰座的一位公子去了。

不知這是風月女子慣用的欲擒故縱的伎倆,還是這位紅牌姑娘今晚從某人哪里受了刺激,急于證明自己的魅力。如此這般,游走于賓客之間,不到一會兒,這大堂內在座的客人,倒是讓她勾了個大半,皆是一副痴痴迷迷的樣子,從懷里拿出大把的銀票子,想成為她今晚香閨內的香客。

其他姑娘見自個兒的恩客變了心,豈能善罷甘休?不知哪個領了頭,振臂一呼,其它姑娘紛紛響應,把翠煙逼到牆角,又用肩挨著肩,圍出半個圓,把翠煙堵了個嚴實。

但這萬花樓管事的翠媽媽,又豈會看著這顆搖錢樹被欺凌得花枯葉落而不顧?也合該他倆有緣,名字里都佔了個‘翠’字,這翠媽媽仿如護女兒般,一把撥開眾人,把翠煙救出,又小心翼翼地護著,上了二樓。

卻不料,剛逃過一場劫難的翠煙,卻不想消停。和柳青青的目光一踫撞後,面上的淒懼之色立時消散,如喝了立時能恢復人精氣的靈丹妙藥般,神色一震,伸出一只玉手,往人堆里遙遙一指。點中了一個面目尚算可觀的小白臉和她今夜共度良宵。

小白臉面帶喜色,撩起衣擺,急吼吼地上樓。

‘ 、 、 ……’的腳步聲,像是用錘子重重擊打著鼓,讓大堂里未被點中的各位亂了心神,紛紛甩著手里的銀票找翠媽媽說理。

可憐翠媽媽猝不及防之間,被一群大男人圍在中央,出入無門,只能驚懼的嘶吼。而听到翠媽媽呼救的小廝們又把這一群大男人圍在中間,而後看熱鬧的姑娘們又把小廝們圍住。

里三層,外三層,場面十分混亂,而始作俑者翠煙,卻像無事人般,挽著小白臉的胳膊,微抬著下巴,趾高氣揚地往廂房走。

因白玉熙的包間在二樓的正中央,無論是往東廂房走,還是往西廂房去,都得打這而過。所以柳青青和這位挽著小白臉的翠煙姑娘,在似乎互相看不順眼的情況下,還必須得硬著頭皮經過一段不長不短的對視。

翠煙姑娘得意地笑著,一步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這段不得已的對視,將要隨著翠煙姑娘和柳青青的擦肩而過的動作而結束的時候。

翠煙姑娘卻停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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