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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星極宮有請

「謝先生,您怎麼來了?」阿錯有些驚奇,有些喜出望外。m

「怎麼,阿錯小哥不歡迎我嗎?」謝先生風度翩翩,一臉笑意,完全沒有江湖之人的好勇斗狠。

「先生您輔佐大人事務繁忙,實在沒有想到您還有時間光顧小子這個簡陋地方。阿錯高興還來不及呢。」阿錯趕緊將謝先生迎來坐下。謝先生不肯進屋,就在桃樹下就坐。

「嗨,那些軍國大事謝某也插不上手,也不願管。听英子說你這兒桃花開得甚美,不料桃花已謝,還是來遲一步。」

「這要怪先生了。」

「哦?」

「先生要是早一點告知,這些桃花听得謝先生要來,怎敢就此謝了?一定要死賴在枝頭,非等先生賞後才敢隨風而去。」

「呵呵,你這小子,調笑起我來了。」謝先生微微一笑,「人人都知道這桃花芬芳,卻不知這桃花另有妙處。」

「這個阿錯知道,沒有桃花哪來桃子。」

謝先生又是一笑「你個小子就知道吃。其實這桃花還可以煎熬一番藥用,除水氣,破石淋,利大小便,下三蟲,下惡氣,消腫滿,治風狂等等」

阿錯大睜了眼楮,依然狹長︰「原來桃花真的還有這許多用處。早就听說謝先生不僅功力深厚,而且是位神醫,听先生一言,果然名不虛傳。

謝先生嘆了一口氣︰「功夫對謝某而言只是小道,你可知道我的名字嗎?」

「這個正要請教。」

謝先生看了一眼阿錯︰「你這小子,看你和小郎、英子在一起時胡言亂語,怎麼和謝某在一起也斯文起來了?」

「先生文氣逼人,小子不敢粗魯,只好附庸風雅假斯文一番。」阿錯見這謝先生並不是迂腐的老夫子,輕松言笑,心下大感親近。

一絲笑意掠奪謝先生清秀的面龐,他沉吟片刻,似乎陷入回憶之中,然後嘆了口氣,抬起頭來︰「先父給我取名謝臣,字望鵲,是希望我將來能做個榮其寵祿、任其大節的帝國能臣,也能光宗耀祖。實在不行,做個像神醫扁鵲一般,懸壺濟世的醫生也好。」

阿錯心道,自己只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子,這謝先生怎麼會向自己講述起他的身世來,卻也不敢插話,只有靜靜傾听。

只听謝先生繼續道︰「孰料不久,先父即為官府陷害含恨而死。謝某自此恨透了官府之人,拜秦嶺中一位隱士學藝,希望能手刃仇人為父報仇。武藝略成之後,卻一時不見了仇人蹤跡,謝某一邊尋找,又想起先父的遺願,開始探究歧黃之術,至今已數十年矣。謝某游遍蠻狄、中土、江南甚至許多不毛之地,采摘靈藥,收集驗方。在嶺南恰遇流放至此的顧城一家,並數次相救因水土不服而染病顧城一家。顧城顧大人是一位潔身自好而又顧念蒼生的好官,見解深刻,謝某與大人相談甚歡,引為知己,才有了後來的結伴進京。謝某不願為官,但希望能通過相助大人,使帝國更加昌盛,黎民更加安樂,也算完成了先父的遺願。」

謝先生長長地出了口氣,似乎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語氣變得鄭重而誠懇︰「阿錯,謝某從小郎、英子處知道了你的不少事情,在江湖上也略有耳聞。論身世經歷,你比謝某還要坎坷還要艱辛,可謂受盡欺凌白眼,然而你依然能夠有一顆赤子之心,不睚眥必報,不枉殺好人,不肆意妄為,實在難得很。」

阿錯心情也有些激蕩︰「先生過譽,阿錯也常常胡鬧得很。」

謝先生繼續道︰「阿錯,在三岔口客棧那個地方,謝某看過你的劍法,實在讓我驚奇不已。不是你的劍法多麼高超,而是你使劍的境界、眼光與你的年齡相比差異過大,功夫重在悟,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故而切莫妄自菲薄。謝某很看好你,唯一不足的是殺機太濃,有違蒼天好生之德,雖然所殺之人多為大奸大惡之輩,不過以後還是對生命更加敬畏尊重些較妥,能不殺就不殺,給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機會,才是善莫大焉。」

阿錯唯唯稱是,又感動又慚愧,心下暗道,以後再見了楊小郎這個多嘴男,一定要狠狠教訓一番,免得他在別人面前什麼都說。阿錯也不好意思地告訴謝臣,自己有不少仇家,像金官、神槍山莊等,常被人追殺,他不殺人就要被殺,實在是無奈之舉。

謝臣呵呵一笑,接著親切幾乎是苦口婆心地道︰「阿錯,恩怨情仇無休無止,一旦陷進去,此生蹉跎,白白辜負了大好時光,一定切記切記。還有,以後有什麼事情,只要謝某能幫上的,你只管開口,莫要客氣。我已經把你當做子佷對待,知道嗎?」謝臣清亮的眼楮盯著阿錯,然後拍拍他的肩膀,就此離去。

兩者地位相差巨大,為什麼謝先生對自己這麼好?雖然在三岔路口客棧也算是變相救了眾人,但還不至于到如此地步。難道是因為兩人都是歷經不幸所以同病相惜?可有這樣經歷的人太多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阿錯並未深思,也不需要多想。他只知道謝臣這個人既然這麼看重自己,倘若有機會他會全力相報。

對阿錯來說,每一滴溫暖都彌足珍貴。

心潮起伏的阿錯後來才發現謝臣還給阿錯留了不少調理藥劑,並專門留言指出阿錯許多傷處看似痊愈,實則暗傷很多,需要好好調理。

我的身體好好的啊?阿錯有些不以為然,又想不能辜負了謝先生的一片心意,苦著臉服用幾劑之後,果然舒暢很多,經脈運行也更加流暢如意,這才心服口服。

更多的日子里,桃花庵中是阿錯一人的身影。

太陽升起落下,桃花開了又謝,桃花庵這個小小的院子充斥著阿錯青春年少的悵惘情懷。

最美好的時光隨著汴河之水悄無聲息地流淌,阿錯唯一的收獲是功夫的不斷提高與年齡的一天天增長。

這天陽光明媚,桃樹上泛出了青青的女敕芽,小草也紛紛探出頭來和太陽、春風打招呼。

小院中,阿錯坐在一把椅子上曬太陽,听見梆梆的敲門聲。他懶洋洋地拉開大門,門外站了兩個人,一個獨臂之人是顧沖,滿臉的無奈,另一個是位冷漠的陌生人。

「顧兄,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阿錯兄弟,這位是星極宮的藍濤藍少俠,來請你去星極宮一趟。」

「藍少俠,久仰。」阿錯不咸不淡地打個招呼,「請二位里面坐。」

「你就是阿錯?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這位藍濤藍少俠很不客氣,「坐就不必了,你這院子這麼小,也沒個下腳的地方。大師兄還在星極宮等你,還是隨我快點走吧。」

阿錯冷冷一笑,剛要發火,卻被顧沖拉到一邊,低聲囑咐道︰「阿錯兄弟,不要動怒。這星極宮的宮主趙光大俠乃是當今大帝的胞弟,星羅宮中高手無數,是星羅帝國專用的強大而神秘的力量,咱可是得罪不起。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想招惹什麼事,哥哥也是迫于無奈,才領著他過來尋你。看顧大人的面子上你就走一遭吧。你放心,有顧大人在位一天,他們還不至于過分為難你。」

在家不出門,磚頭也能從天上砸下來,這叫什麼事。星極宮找自己估計也是因為上次跟魏明比武的事情,事情既然因自己而起,也無法置身事外,只好走一趟了。

「好吧。」阿錯無奈嘆口氣,看看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藍少俠,請前面帶路吧。」你不客氣,阿錯也就不假惺惺了。

「你……」藍濤就要發作。

「怎麼,藍少俠也像我一樣不識路嗎?那還是改日再說吧。」阿錯說著就要坐下。

「藍某這就給閣下帶路,請。」藍濤想要發作,又害怕大師兄責怪,只好壓下怒火,暗道讓你先囂張一時,到了星極宮你就笑不出來了。

阿錯懶洋洋一笑,跟在藍濤後面,跨出小院,鎖好大門,向星極宮走去。

這位阿錯小兄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以後還真是不能往這邊領什麼人了,不然還不知道會給顧大人帶來什麼麻煩。顧沖暗自思忖著,嘆了口氣,自顧回府。

星極宮緊鄰帝國宮殿,沒有帝宮高大,但十分寬闊,是棟青磚綠瓦的環形龐然大物,亭台樓閣盡顯威嚴,膽小的人走到這里恐怕要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進得星極宮七八十步左拐,就是寬闊的習武場,正有上百星極宮二代弟子練劍,滿眼的藍衫飄飄,十分壯觀。

藍濤一路無言將阿錯領到習武場正北,主位稍偏的位置坐著一個二十一二歲歲的漢子,高挑身材,面皮白女敕,細細的眼楮薄薄的嘴唇,正是星極宮宮主趙光的大弟子公孫瑾。

在公孫瑾的左邊,魏明正恭敬站立,在另一邊站著一個表情凶厲的漢子。

「大師兄,阿錯帶到。」藍濤沖那薄嘴唇漢子施禮道。

「魏明,這個就是就是打敗你的那個阿錯。」那大師兄動也未動,打量著阿錯。

「稟大師兄,正是這位阿錯兄弟。阿錯兄弟的劍法很是古怪,忽快忽慢,難以捉模。師弟當時雖然不服,但過後仔細思量了一下,實在難以破解。」魏明說話客氣得多。

「言過其實了吧。我看此子的內力不過四層頂峰期,你可是五層了,難道我們的星極劍法還不如江湖上這些草莽之輩的劍法嗎?」

魏明慌忙道︰「大師兄恕罪,我們星極劍法天下無雙,大師兄除了宮主更是天下無敵。是師弟自己眼笨手拙,不能發揮星極劍的威力,都是師弟的錯。」

「魏師弟,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公孫瑾雖然自負,但還比不上本門的諸位師叔師伯,以後這種話可說不得。」這位大師兄口中教訓魏明,眼中不由略過一絲得意。

「是是是。師弟謹記大師兄教誨。」魏明見大師兄公孫瑾口中謙虛,但既然難得地稱呼自己師弟,表明自己適才言語還是很合大師兄心意,不由放松了不少。

這幾人言來語去,直視阿錯如無物。阿錯也不動聲色,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阿錯,見了大師兄、二師兄,還不趕緊行禮?」藍濤在一旁見阿錯站著不動,瞧瞧大師兄的臉色,出言斥道。

阿錯本來想要嘲諷一句,想想算了︰「阿錯見過幾位星極宮的少俠。」

「你叫阿錯?」公孫瑾淡淡問道。

「是。」

「你原來可是玉皇派的弟子?」那表情凶厲的漢子突然插言問道。

「是。」

「怎麼,崔師弟你認識這個阿錯?」公孫瑾有些詫異。

「師弟倒不認識。大師兄你知道師弟的性子喜歡四處轉悠,對這個阿錯倒有所耳聞,他原來是玉皇派的一個箭奴。」

「箭奴是什麼?」藍濤插了一言,又膽怯地看看公孫瑾的臉色,唯恐大師兄怪罪自己多嘴。

崔姓師弟笑道︰「听說箭奴就是活靶子,專門供他人練習射箭用的,而且這位同時阿錯還是劍奴,噢,就是供那些玉皇派的弟子練習劍法,就像我們的木頭人稻草人一樣,這不過是個活的。」

「這玉皇派倒也有意思,是個好辦法,回頭我們星極宮也尋些人來做陪練。」公孫瑾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

崔姓師弟繼續說道︰「這位阿錯後來成了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好像是前年吧,又成了峻極派風正源的兒子,去年又被發現是假冒的攆了出來,還差點丟了性命,不是少林方丈德美大師講情,就被七竅生煙的風正源作為祭品宰殺了。」

「呵呵,竟有此事?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公孫瑾終于笑了,笑眯眯地打量著阿錯,魏明、藍濤和那位二師兄也陪著大師兄笑起來,都把眼楮放在阿錯身上。

崔姓師弟愈發來了精神︰「大師兄,據說這阿錯打敗過征東大將軍金來的寶貝兒子金官。」

「就是那個中看不中用的金官?」公孫瑾不以為意。

「正是。」

「金來將軍也是一代名將,可惜生的兒子卻不堪大用,功夫也還罷了,偏偏留戀美色,胸無大志,空長了一副好皮囊,倒是像他娘多一些。」公孫瑾很是惋惜。

幾個人又笑起來。

「大師兄,還不止如此呢,阿錯還打敗過李家堡的一個弟子,听說踏花無痕yin賊花正開也死在他的手上。大師兄你看花正開的寶劍就懸在阿錯的身上,就是這一柄長風劍。」

魏明插言道︰「大師兄,正是這柄寶劍削斷了師弟的劍,鋒利無比。」

「諸位星極宮的少俠,你們說也說了,笑也笑了,是不是該讓客人坐下,泡杯茶喝,沒有茶一杯清水也行吧。讓客人這麼一直站著不是星極宮的待客之道吧。」阿錯見談論到自己的長風劍,趕緊打斷,誰知道這些高高在上的星極宮弟子會不會打自己寶劍的主意,現在阿錯對這把寶劍看重得緊。

「哈哈哈,你還想坐……咳咳咳,」藍濤一下笑嗆了,公孫瑾瞪他一眼,藍濤趕緊憋住,臉漲得通紅。

「星極宮有的是椅子,更有各地奉獻的好茶。阿錯,可惜對于你這樣的人,星極宮不要說沒有座位,恐怕清水也不會有,你沒有這個資格。」公孫瑾似笑似不笑地看著阿錯。

「那什麼人才有資格呢?」

「有權有勢到一定高度的人才有。」

「明白了。」阿錯也是微微一笑,笑得很冷。

「你是不是不服氣?如果真像二師弟說的那樣,你在江湖上也算有了點小小的名氣,可這些對于我星極宮來說,屁也不是,和一只螞蟻沒什麼兩樣。」公孫瑾轉而語重心長,「我看你也是心高氣傲的小子,不過我今天想把一位前輩說的話轉告于你,將對你大有益處。」

「請公孫少俠指教。」

「縱觀古往今來,有權有勢有錢者,總要高人一等,無權無勢無錢者必定被人鄙視,無一例外。想要改變命運,想要被人尊重,想要在星極宮有一個座位,有一杯茶水,你還有極遠的路要走,也許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

「大師兄費盡口舌教導你,阿錯你可要感恩戴德、銘記于心。」藍濤適時進言。

「多謝公孫少俠金玉良言,時候不早,不知道諸位少俠讓阿錯過來有什麼事情,倘若沒事,阿錯就此告辭了。」

「急什麼急?大師兄還沒有吩咐完呢。」藍濤沖阿錯一瞪眼。

阿錯一語不發地看著公孫瑾。

公孫瑾沉思了一下︰「既然魏明師弟說了崔師弟,你就勉為其難,和這阿錯較量一下,讓我看看他的功夫,盡量別傷了他的性命。」

「是,大師兄,我會盡量留手。」

崔姓師弟站了起來,抽出寶劍。

想比就比,也不管對方是否同意,這星極宮還真夠霸道的。阿錯苦笑一聲,也拔出長劍︰「請教閣下大名。」

「本來像你這樣的人不配知道,不過崔某今天心情好,告訴你也無妨,本人崔名桂,綽號‘催命鬼’。」這崔姓師弟冷聲道,「動手吧,讓崔某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沒有喝茶的資格,有動手的資格也行。」阿錯微微一笑道。

「收起你的傲氣吧小子。星極宮總會讓那些狂妄的人後悔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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