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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亂打一氣

玉皇頂往南是懸崖,中間有一條下山的路,往北是一道陡峭的山脊,往西就是玉皇派的宗門建築,建築西面依然是懸崖……

在玉皇頂的最北面、掌門議事大廳的後面,還有一片玉皇派的禁地,非掌門允許不得入內。

從東廂大院的後角門出去,可以看到中間比較平整的地面,是一片女敕芽初放的藥田。

藥田北面,臨近山脊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再往東,有觀日台。

繼續往東,則是一條長長的風谷。長長的山脊之間有一道深深地豁口,被寬闊、高聳大山擋住的空氣,從這里被擠壓出去,由北向南呼嘯著而過,草木碎石亂飛,日積月累,竟然沖出了一條深溝,里面幾乎寸草不生,當然,這話有些夸張,邊緣地帶的石縫之中,依然會有頑強的小草竄出一些生機。

倘若再往東,則是懸崖峭壁,臨之頭暈目眩。

藥田,是一片一畝大小的藥田。

放眼望去,藥田被分成了一塊一塊的。有的用茅草蒙著,似乎怕冷;有的地勢較高,想是怕水;有的土壤濕漉漉的,明顯剛澆過水。

藥材的品種不同,生長的要求不同。據石克巴說,師傅鄭山別看咋咋呼呼的像個莽撞漢子,其實對藥材很有研究,像阿錯這次好得那麼快,多虧師傅的草藥,要是在外門,大多數時候只能慢慢挨。

半個月過去了,阿錯終于可以活動了。他拄著一根樹棍,慢慢地踱出小屋,移到這片鄭山視如寶貝的藥田前。

陽光暖暖的,春風微微的,遠處的山峰莽莽蒼蒼,鳥兒在樹上、天空來回穿梭。

阿錯感到一陣愜意,是的,春天是美好的,何況阿錯還穿著一件沒有窟窿的夾袍。

這件夾袍陪了他幾年了,現在上面是大大小小的補丁,不再透風了,阿錯感到很溫暖,因為這是那個圓圓臉蛋的少女師姐豐色親手給他縫補清洗的,雖然破舊,但干淨整潔多了。

在穿上衣服的那一刻,阿錯心里百味雜陳,竟然想到了娘。是的,娘親,據說就是能給你最大溫暖、保護的那個人,給你生命的那個人。

豐色當然不是阿錯的娘,不僅僅因為她太年輕。

阿錯有些想笑,但不知道該笑誰。

阿錯長長出了口氣,似乎要把心中的胡亂思緒都吹走,然後他低頭看著腳邊的一塊嬌女敕的草藥,薄荷般形狀的小葉子迎風微微顫動,讓人愛憐,正是北方少見的藥材三七,對散瘀止血,消腫定痛功效極好。是師傅鄭山好不容易得來的種子。曾被師傅鄭山配制後,涂在了阿錯的**上,所以阿錯才會好得那麼快。

阿錯抬起眼,看著前面唯一的一條穿越藥田窄窄的小土路,稍稍撩起黑色的夾袍,擔心沾上泥土或被掛住,輕輕的移動著,想到藥田里面去瞧瞧。

此時他的心里一片寧靜,春天、草藥各種清新的氣息無聲無色地飄進他的鼻孔里,融化著他那顆孤獨的年少之心。

「師妹,師妹,豐師妹」,急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阿錯回頭一看,是早就認識的師兄陶管。陶管也是個流浪兒,被師傅收留了上來,據說師傅鄭山以前也是個四處流浪的孤兒,故而每次下山,見到流浪兒就忍不住要帶上山來。

這陶管二十一二歲,準確年齡他也不知道。因為肚子上山後生活好肚子吃得圓滾滾的,綽號陶罐,俗稱罐兒。

「罐兒師兄,什麼事啊?」

陶罐也不理他,急匆匆鑽進屋里,轉動大眼四處看看,又鑽了出來。

「阿錯,豐師妹不在吧?」

「不在啊。我早上看見她了,但這一會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就好,急得我出了一身汗。」陶罐長長出了口氣,神情放松下來。

「出啥事了?慌慌張張的?」

「你不知道,金官大少回來了。」

「金官?金官是誰啊?」

「忘了你不認識他。金官是呂長老的二弟子,前些年被呂長老收下的。這金官可不得了,他爹是京城里的高官,家里的金子都堆成了小山,年年給咱派里送五百兩黃金。這金官天賦好,武功高強,加上他娘的金子多,出手闊綽,派里弟子一般都不敢惹他,不少弟子還巴結他。」

「哦,那你慌什麼?回來就回來唄。」

「嘿,這金官大少一來瞅上豐色師妹了,整天纏著她,搞得豐師妹見了他就躲。金官前一段回家了,這不剛回來,我看見他提著一摞禮物進咱大院了,肯定是來找豐師妹,我就趕緊通知一聲。師妹不再就好,哈,讓我虛驚一場。」

正說著,就听一陣腳步響,兩個人跨過後門,向藥田走來。

走在前首的,是一個英俊的男子,面色紅潤,雙目凌厲囊括四周,氣宇軒昂,一身嶄新的宗門黑袍,六尺高的身材如玉樹臨風,走起路來昂首闊步。

看年齡不過二十歲,端的是一個美男子,讓人不由自慚形穢。

顯然,這個人應該就是陶罐嘴里的金官。

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正是尖嘴猴腮的路道,兩相對照,更襯托出金官的英俊瀟灑。

陶罐一看兩人進來,沖阿錯使個眼色,自己轉身就走,路過兩位金官兩位時,問了聲好,匆匆溜走了。

金官淡淡嗯了一聲,四處瞄了一下,眼光直接從阿錯身上飄過去,倒是路道狠狠瞪了阿錯兩眼。

發現沒有要找的人,就和路道走到小木屋門口。

路道剛要進去,被金官一把拉到後面。路道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也不敢吭聲。

金官整整衣服,溫聲道︰「豐師妹在麼?金官來看看師妹。」

喊了兩聲不見人應,金官邁步走進屋里,稍頃又出來了。

「小子,沒看見我在找人嗎,你怎麼不回答?豐色呢?」

阿錯不知怎地看見這金官的樣子就不舒服,听見金官話語無禮,更是不快,也不搭理他,慢慢蹲下,用木棍四處扒拉著。

「小王八蛋,看見金師兄找人,你就應該主動上前回話,怎麼像個死人似的,你啞巴了還是聾了?。」

阿錯依然自顧在地上尋覓著什麼,表情無比認真。

路道看看金官陰沉下來的面孔,走到阿錯身邊,惡狠狠地道︰「阿錯,你個小雜碎,沒听見大少問話嗎?」

阿錯這才抬起頭,很迷惘的看著路道︰「我正在找螞蟻呢。小雜碎你說有人跟我說話嗎?我怎麼沒听到啊?哦,對了,似乎有什麼唧唧歪歪的,我還以為是老鼠叫呢,心里還有點納悶呢,山這麼高,咋會有老鼠呢?真是奇了怪了。」

「笨蛋,山高就不會有老鼠了。」路道嘲笑道,這阿錯見識如此之低,老鼠哪管山高山低,聞著香味就竄過來了。

金官忍無可忍,恨不得一腳把路道這個蠢豬踹死。他壓抑著聲音道︰「路道,你說這個穿得乞丐一樣的小子就是阿錯?」

路道听見金官問話,感覺自己很有面子︰「金師兄,這個小子就是阿錯,原來是個陪練的奴才,調皮搗蛋,無惡不作。前些天你下山的時候就是他傷了我和峻極派的兩位師兄妹,為此黑白無常把他的**都打爛了。這王八蛋屢教不改,簡直壞透了,就這不知怎麼反而成了內門弟子。哼,簡直氣死我了。」

金官冷冷一笑︰「一個下賤的奴才,在我面前也敢耍弄心眼,胡言亂語,倘若是在本少京城府中早就亂棍打死,打你都嫌髒了我的手,今天先小小懲處一下,讓你記住做奴才的本分,路道,掌嘴二十。」

路道捋胳膊挽袖子︰「听見沒?金師兄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要不你這條小命就沒了。趕緊跪下讓我掌嘴。」

阿錯本來心情挺好,誰知道突然變成這樣,這世上都是什麼樣的人呢,這又是什麼樣的世道啊!

一縷火焰幽幽地在心里慢慢升起。

阿錯乜斜著眼楮︰「掌嘴?你們是什麼東西?錯哥看你們真是可笑得很!」樣子十分可惡。

金官怒道︰「路道,還不動手!」

瞧見金官生氣,路道有些著慌,竄上前去,巴掌一輪朝阿錯臉上扇了過去。阿錯將木棍一抬一擺,正好敲在路道的手腕上。路道哎呦一聲退回來,索性拔出劍來,惡狠狠地沖了上去,挺劍就刺,直欲一下結果了阿錯。

阿錯因創口結疤不久,也不敢過分動彈,就挺直身體,用手中木棍抵擋路道的長劍。

路道的力氣也比阿錯大,劍法也練得似模似樣,怎奈速度、反應都不如阿錯,阿錯瞅準機會,先是一棍敲在路道的手臂上,順勢下移,敲在了路道的腿彎處。

路道長劍月兌手,膝蓋一軟跪在阿錯面前,阿錯順勢給了他兩個嘴巴,口中喝道︰「今天錯爺心情好,就賞你兩個嘴巴子」。

路道想要掙扎站起,阿錯把棍頭頂在他的鼻梁上,眼楮盯著他,那意思是只要你敢動,說不定就是個滿臉開花。路道嚇得還真不敢動,可手臂等處疼得厲害,帶著哭腔道︰「阿錯,你敢打我,我告訴師傅去,我告訴執法長老去。」

阿錯喝道︰「慫樣,滾蛋吧!」放開了棍子,路道趕緊掙扎著跑開了。

阿錯剛才這一陣動彈,感覺**上又一陣火辣辣的疼,還有些濕漉漉的感覺,不用說一些創口又破了。

阿錯忍住疼痛,抬眼看著金官︰「金老鼠,要不要髒髒你的爪?」

金官在家一向錦衣玉食,呼奴喚婢,頤指氣使,就是在這玉皇派,也基本無人敢惹,眾人均高看一眼。何時如此被人小覷!

正是俗話說的氣炸連肝肺,咬碎口中牙,他把禮品往地上一扔,嗆啷啷長劍出鞘︰「你要找死,少爺我就成全你。」先是一招刺風直刺胸口,阿錯側身閃開,又是一招亂風,瞄準了阿錯身體各個要害,劍光閃閃,快如疾風驟雨,看那架勢,即使不刺死阿錯,也要砍下他一只手臂,方才解心頭之恨。

這金官不僅劍法快準狠,而且內力也比阿錯渾厚得多。

阿錯左躲右閃,因傷勢在身只能勉強支撐,即使有機會也狠不下心來下死手,反而讓金官步步緊逼,一時間危機百出,阿錯唯有用旋風式盡力護住身體。

那金官看阿錯力弱,而且似乎有所顧忌,更加瘋狂進攻,心里暗罵道︰「這王八蛋小子一根棍子就支撐這麼久,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招都很對付,再這麼下去面子上可不好看,不行,我要出絕招」想到這里,劍勢一換,使出一招「雲劍」。

這雲劍招式出自玉皇派的高級劍法《凌絕劍法》第五大招,劍訣是︰「蕩胸生層雲」,意思是山中雲氣層出不窮,故心胸亦為之蕩漾,用劍講究一個快字,如煙霧繚繞,讓對手眼花繚亂,防不勝防,乃是玉皇劍法普通弟子不傳之秘,因金官地位特殊,呂清破例傳他這一招防身破敵。

此招一出,光華大放,寒光奪人耳目,劍如雲海中之神龍,縱橫飛騰。阿錯大驚,仗著手快眼明竭盡全力招架,于長劍及胸之間不容發之際,木棍擊在劍背上,孰料金官內力比阿錯高,只听啪的一聲,長劍、木棍雙雙月兌手,滾落在地上。

阿錯感到胸前一涼一疼,知道自己依然受傷了,趕緊低頭看去。金官趁機虎吼一聲竄上前來揮拳就打,阿錯躲閃不及,只好身子一矮,抱住了金官,腳下一絆,兩人都腳下不穩,雙雙摔倒在地,滾了幾滾,終究金官力大,將阿錯壓在身下,阿錯想要掙扎,路道也撲了上來,按住阿錯的雙腿,兩人對著阿錯一陣沒頭沒腦的亂打,嘴里自然是雜碎、野種、賤奴的亂罵。

這一會亦有不少弟子聞訊趕來,眾人站在周圍,卻無人敢上來勸解。個別膽大的弟子在旁邊喊著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可金官哪里肯听?還有一些弟子索性就是抄著袖子看熱鬧。

這本來是鄭山的地方,這一脈素日倒也有不少弟子,只是多數都被他派出去歷練了,就剩下石克巴、陶罐、豐色幾個人,這一會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阿錯雖然被打得頭暈眼花,更惱的是好好的衣服又被弄得不成樣子,怒從心頭起,正好胡亂抓起一個小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奮力向金官臉上打去,雖然金官一擋那石頭力度變弱,石頭還是砸在他的臉上,眾人一陣驚呼,細細的血線順著腮幫流了下來。

鑽心的疼痛讓金官兩眼冒金光,雙目充血,面目猙獰,順手抓起旁邊的寶劍,惡狠狠地向阿錯的胸口插去,要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瀉胸中這口惡氣,這口劍倘若刺下去,阿錯的小命也就此了結。

眾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膽小的還閉上了眼楮,都想這下阿錯這小子是交代了。

危急時刻,一塊石頭飛過來,掛著風聲正撞擊在長劍的中間部位,力道奇大,金官拿捏不住,長劍一下子飛了出去。

盡管如此,劍尖依然又在阿錯胸口劃了一道長長的刀口,而斜飛的長劍劍柄在離開時,劍柄撞到了金官的鼻翼上,鮮血當即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長劍飛過,一聲炸雷般的聲音才傳來︰「住手!」

阿錯心道,是鄭山師傅趕過來了嗎?他早已支撐不住,此時心勁一松,暈了過去。

一個粗壯漢子健步如飛沖了過來,一把提起金官扔到一邊,又順手把路道扔了出去,邊扔邊怒吼道︰「給我滾開。」

此時隨著一陣腳步響,幾個人也隨後趕來,正是執法長老肖玉閣,二長老呂清,還有幾個隨身弟子,看著這場面都心中驚詫,尤其阿錯、金官、路道三個人渾身泥土,有的臉上、身上還流著血。

陶罐剛跑上前去想扶起阿錯,一雙白女敕的柔荑搶先伸來,慢慢托起阿錯的肩膀,焦急地連聲喊道︰「阿錯,阿錯,醒醒。陶師兄,真是怎麼回事。」

此人正是豐色,她焦急地看著這個可憐的小師弟,眼淚差點流出來。輕輕地低聲喚著,想讓阿錯醒來。

阿錯**坐在地上,上身斜靠在豐色身上,模模糊糊中感到一陣溫暖,一陣幽香飄進鼻孔里,心想豐師姐也來了嗎?費力睜開了眼楮︰「師姐」,聲音微弱幾不可聞,然後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楮慢慢地閉上了。

陶罐在旁邊抓耳撓腮︰「哎呀,阿錯是不是要死了。」

鄭山看看阿錯的臉色,踢了陶罐一腳︰「滾,沒用的東西,看著你師弟被欺負也不會幫手。」他怒氣沖沖地看著四周,像猛虎一般咆哮︰「金官、路道,你們兩個兔崽子行啊,跑上門來欺負我的弟子,我鄭山還沒死呢!說,誰給你們的賊膽?你們他娘的想干什麼?」

呂清臉龐抽搐了一下︰「師弟,你這是什麼話?你沒看見我的弟子們受傷了嗎?你看金官,這麼長時間來和誰動過手?現在滿臉是血,到底誰欺負誰?今天一定要說個清楚。」

鄭山怒道︰「呂師兄,你這話說得好笑。阿錯不過兩層的內力,學了幾招劍法,而金官內力劍法都到了四層多,還有路道這個王八蛋幫手,阿錯能欺負他們兩個?天大的笑話,呂師兄你也真說得出口。」

呂清哼道︰「這可不好說,我的弟子雖然武功好了些,可是心慈手軟,可不像阿錯這小混混心狠手辣,又慣會裝可憐。」

鄭山怒極反笑︰「哈,你的弟子劍都動了,我要晚來一步,就是一個透心涼,倒說我的弟子心狠手辣?哈。」

肖玉閣冷聲道︰「你們兩個說夠沒有?當著這麼多弟子的面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還有沒有一點師傅的樣子?金官,你們說說怎麼回事?」

金官擦著臉上的血,心里說不出的憤怒,他什麼時間吃過這樣的虧,听見執法長老問話,金官怒聲道︰「我到這里找豐師妹有點事,這阿錯惡語相向,不堪入耳。弟子氣憤不過想找他理論,他舉起棍子不由分說就打,我和路道都受了傷。他還不顧同門之誼,竟然想用石頭致弟子于死地。師伯,你是執法長老,一定得嚴懲阿錯,為弟子做主,否則,弟子以後可沒有臉面在師門待下去了。」

這話里的意思是,倘若不給他一個交代,這每年的金子、禮物可都是沒有了,幾位長老都听出了話里的意思。

路道在旁邊插言︰「對,這小子可惡得很,還說什麼老鼠,後來我才知道他罵金官師兄是老鼠。」

呂清道︰「鄭師弟,你听見了吧?這阿錯就是惡性難改,還是重打一頓逐出山門算了,省得以後做出更大的惡事來,連累污了師弟的名聲。」

鄭山道︰「哼,我根本不信。據我了解,阿錯雖然調皮,可從沒有主動惹過誰、欺負過誰,都是別人欺負他。不然你以為我會輕易的收下這個弟子?阿錯,你說說怎麼回事。他娘的,阿錯都被你們打得昏過去了。陶罐你說,嘴是兩張皮,惡人先告狀在我這里行不通。」

陶罐囁喏道︰「金官師兄他們兩個來找豐師妹,埋怨阿錯不理他,說話有些不好听。可能阿錯師弟也有點生氣,就出言諷刺,金官師兄發怒,就要路道掌阿錯的嘴,結果幾個人就打了起來。弟子離得遠,也沒看他清楚。」

金官惡狠狠地看著陶罐,陶罐也不敢說下去了。

鄭山道︰「听見了吧?是金官他們話不中听,才引起的,這還是阿錯的錯嗎?」

呂清嗤笑道︰「師弟,你糊涂了吧?金官是誰?阿錯是誰?阿錯不過是一個掌門撿來的奴才,還想听什麼好話?他還敢因此犯上,真的是不知死活。肖師兄,這次不能再輕饒了這個小東西。不要說金官不願意,就是我這個師傅也不會就此罷休,叫黑白無常來,打死這個惹禍精。」

「師傅師傅,阿錯一直流血,你們先別吵了,先救人吧。真要打阿錯,他現在也承受不起,弟子願意替阿錯師弟挨板子。」

鄭山喝道︰「好丫頭,不愧我的弟子,比罐兒強多了。哼,不用擔心,有師傅在這里,誰敢動我的弟子?我再說一遍,阿錯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弟子,誰再敢以後拿阿錯當奴才,老子打折他的狗腿。」

轉過來朝陶罐一瞪眼︰「趕緊幫豐丫頭把阿錯弄到屋里,我看看傷得如何。」

這話十分的不中听,呂清剛說阿錯是個奴才,鄭山就來這麼一句,這不是打呂清的臉嗎?

呂清的臉色十分難看,伸手一攔︰「鄭師弟,說話還是要注意分寸,我還是你的師兄,總不能因為這麼一個小崽子弄得我們師兄弟不愉快吧?我看這小子阿錯人賤命硬,不會很容易就死掉的,趁著肖師兄在這里,把事情說清楚再救治不遲。」

鄭山道︰「還有什麼說的?阿錯胸前被你的好弟子刺了兩劍,再不治血都流干了。」

金官道︰「那一劍是你石頭……」

鄭山把臉一翻︰「娘的,不是老子手快,你都把阿錯穿透了,年紀輕輕,你心怎麼這麼狠呢?」

肖玉閣咳了一聲︰「兩位師弟,事情已經基本清楚了。同門弟子,而且我玉皇派是江湖上正道四大派之一,可謂名門正派。弟子們竟然像街頭混混一樣打架斗毆,同室操戈,這種事情不能容忍,我作為執法長老,肯定給大家一個結果。」

看看眾人都不說話,他滿意似的點點頭︰「諸位看到了,阿錯進來之前,內門一直風平浪靜,阿錯不過才進來十數天,就發生這檔子事,其余不論,僅此一條,阿錯就罪責難逃,說明他頑劣成性、惡習難改,不嚴懲不足以正門風,不嚴懲就是我這個執法長老失職。處罰是一定的,不過本長老也非無情之人,念阿錯有傷在身,可以寬容幾天。」

呂清、金官幾個人連連稱是,贊肖玉閣處事公允。

鄭山道︰「肖師兄,你這話說得不對。門內弟子有多少人受過金官的欺辱,不過是敢怒不敢言。哦,出來一個不甘受氣的你就說有罪?你這執法長老恐怕有失偏頗吧?」

肖玉閣把臉一沉︰「鄭師弟,話不要亂說。你說金官師佷欺辱弟子可有憑據?諸位弟子,你們誰受過金官的欺負,站出來說話,本長老給你們一個公道。」雙目冷冷的看向四周。

眾弟子都不敢說話,有的低頭,膽小的索性退到他人身後。

正在這時,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弟子邁步走了進來︰「諸位長老,掌門說了,事情都放下,受傷的弟子趕緊療傷,其他弟子去修煉自己的功課。請諸位長老隨弟子到議事廳說話,掌門有請。」

這個弟子二十一二,高瘦身材,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相貌與掌門杜無前有幾分相似,但要輪廓豐滿許多,眼神明亮,器宇軒昂。

眾人認得此人,正是掌門杜無前的兒子也是長門大弟子杜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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