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美也是這樣一個典型的潑婦。當她剛出來倒完擇菜水的時候,看到自己親密的親家和有一腿的地下情—人大壯戴個胸—罩氣喘吁吁地跑著時,心里不禁疑惑不堪,心想這大壯什麼時候開始背著自己偷女人,這下被捉—奸在床了。但直到大壯跑近了才發現,原來他後面還跟了一條狗。那狗是在窮追不舍地攆著大壯,攆的過程中狂叫不已,聲振四方。大壯早已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反抗的膽量和力氣。他一溜煙地竄進家中,轉身快速地關上了門。狗自然而然被擋在了門外,伸著舌頭喘著粗氣。春美看到這情景,心中怒火沖天,心想這還了得,狗欺負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于是她潑婦態隨即而出,大踏步走上前去,對著那狗用獅吼功的嗓門大喊︰「滾開!」
那餓狗原先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悄然而至的潑婦,而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大壯鎖得緊緊的門。身後猛然傳來一聲巨響,狗頭一縮,一看就知道被春美這動靜嚇得不輕。于是那餓狗忙把目標轉移到春美身上,對著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狂叫。那春美也絲毫不甘示弱,用潑婦常用的嘴臉對罵著那餓狗。一時大街上出現了這種人與狗爭斗不休的場面,狗「汪汪」叫著的同時咒罵聲也在此起彼伏。路人再次被吸引過來,他們圍成了一個圈。那餓狗不听春美的髒話,越叫聲音越大;而春美也不管狗叫聲,對著那餓狗從它祖宗十八輩到它親家都操了個遍,最後還來句︰狗雜種!此時她的怒火達到了高—潮,正好手里拿著剛擇完菜的盆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一盆子剛擇好的菜扔向那狗頭。終于,狗在眾目睽睽下慫了,縮著狗頭退出了人群中,春美見狀忙上前補上一腳,狗發疼的呻—吟著夾著尾巴離開了。
從此以後,這位流浪無家可歸的餓狗見到春美都會繞道而行。春美也成了眾人眼中的斗狗英雄,就差村委會來頒發錦旗和證書了。
大壯依舊每日悶悶不樂,他不知道市政府人員的交通事故是否與他生產的劣質輪胎有關,但直覺告訴他︰有關。于是直覺就像死亡之神一樣每日圍繞在他的心頭,使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警察是否會來帶走他。如果市里的警察都像《重案六組》里那群嚴謹工作的調查人員的話,那不出幾天警察就會來逮捕他,說不定連廠也會倒閉。但市里的警察不是演電視的,也並沒有那麼專業的態度,于是他們也遲遲未來捉大壯。原因是市里的警察局局長那天沒有去「視察工作」,不在事故名單里面。警察局局長事後听說了這件事很生氣,心想這群兔崽子公費旅游也不叫上自己,摔死你們活該!于是,盡管雖然事故重大,但也未能引起警察局方面的重視。警察局方面用負責任的態度回道︰「天災**不可避免」,然後草草收案。
但是上級卻不樂意,說這畢竟牽扯到了更大的政府工作人員傷亡問題,最起碼也得弄個所以然來,不然有失政府的公信力和形象。那市公安局接到上級的指令,立馬神色慌張地組織了專案組,開展調查此案。在調查來了十幾天仍舊無果後,公安部門以新生產的汽車有問題為理由抓獲了生產這批汽車的暢通公司董事長銷售經理等人,以此了結案件,大獲全勝,給上級完完整整地交出了個所以然來。
據說,那以誠信至上的暢通公司就此倒閉,董事長等人接連被判刑。
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殘酷,誰敢多說一句,誰又能多說一句。
由于辦案人員心虛,所以公安部門對此事的最後結果然實行保密措施,這是很奇怪的一種現象。中國就是這樣,越是大的壞事越是不能上報。當然,汶川大地震除外,因為那不是人為原因造成的。人為的大事也可以上報,比如二零零八年的北京奧運會。再當然,事有好壞之分,好事是必須上報的,但壞事確實未見得。如果市警察局以認真負責任的態度追究下去的話,很有可能也很容易就會追究到汽車公司,然後再追究到輪胎公司,最後是何家車、錯二、大壯和春美他們幾個一網打盡。但破案好比打魚,一網是打不盡的,總是要費盡一番心血搜集證據然後才能下手。倘若真是這樣,這件事最後還會被報道的,以家車輪胎制造廠為鏡頭結束是最好不過的收場。但這所有的一切,因為警察局局長的一念差錯而全盤更變。
這件政府人員集體殉職的事情對整個市來說是足夠大的,但市里的新聞寧願用大幅時間來報道某水庫里的魚不再產崽都不願再提及此事。新聞都不關心的事民眾肯定也是不關心的,因為民眾關心的是新聞。民眾關心的東西都不關心這事,那麼這事肯定也是民眾所不關心的。就目前來說,民眾能做的還僅僅是關心新聞,關心而已。但由于此事就此銷聲匿跡,又大又壯的大壯也未能知道事態的結果,他依舊每日擔心這會不會有警察來把他帶走,擔心得是茶不思飯不想,人也日漸消瘦起來。其實與這件事有牽扯的不只是大壯一個人,而是包括老板何家車在內的所有輪胎制造廠的員工,尤其是作為總管還在傻乎乎高興的錯兒,以及最先提出報復錯二想法的春美都有責任。但他們都沒有把這件事與自己聯系起來,尤其像錯二,還在高興這一次死的多爽快。憂愁而敏感的大壯不是沒有把這想法告訴過春美,但春美卻不以為然。
「你要相信我們的政府的能力,我們的政府是絕對沒有能力查到我們的。」春美大大咧咧地給大壯解釋說。
「可萬一呢?萬一查到了我們幾個性命不保。」大壯還是心有余悸。
「你還要相信我們的人民,人民會給我們一個說法的。」春美看拿政府還不能鎮住大壯,于是又拿人民嚇唬。她覺得︰在中國,人民和政府是最有威懾力的兩個詞,尤其是後者。一般情況下,遇到大事,這兩個字都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的話我們的政府也就不叫人民政府了。
「我就怕他們萬一查到我們幾個,那該怎麼辦啊?」大壯依舊怯懦地說。
「你更要相信我們的輪胎制造廠,我們的輪胎制造廠是絕對沒有權利在自己生產的輪胎上刷上自己的廠名的,所以盡管市里頭能耐再大,破天荒地懷疑到輪胎身上了,也找不到輪胎是誰生產的。」春美把底線說了出來。
大壯眼前一亮︰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啊!咱們廠生產的輪胎真沒有掛名字?
「嗯。」春美認真答道。
「哎呀,那可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擔心了好幾天,你不知道這幾天我是咋過的,吃飯吃不下睡覺睡不著,都瘦了好幾斤啊!」情緒激動的大壯忙撲向春美。
「你輕點…」春美嬌—嗔道。
鏡頭迅速漂移,唯恐捕捉到不—良視頻而導致青少年誤入歧途。
人世間的事就是這等奇妙,不得不讓我們泛泛之輩慨嘆世事難料。從此以後,大壯和春美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依舊隔三差五來個約會,再瘋狂地滾滾床單。他們依舊能夠在家車輪胎廠相安無事地工作放肆囂張咆哮得瑟,且在廠內依舊享有較高地位。但是他們的總主管,錯二大人,已經在一天天煩悶的工作中淡出了工廠工作人員的視線,因為他巧妙地學會了上學時養成的毛病請假和早退。
一次毫不稀奇的請假。
依舊是那副又錯又二的嘴臉,在吹著不成調的口哨的同時這種二更加凸顯起來。吹口哨原本也是一件藝術,但後來隨著人們對這種藝術的漠視和扭曲而導致吹口哨變成了一副流—氓的標志,尤其是在從錯二這種人嘴里吹出來,況且吹得過程還不停地東張西望。那副流—氓樣式更是顯露十足。在流—氓的身後,尾隨著一位看上去很漂亮的少女。當然,如果看上去很漂亮的話,那就不要再仔細看了,因為看上去很漂亮的女孩往往不漂亮。這是听上去很很玄的一句話,就好像看上去很好吃的東西往往沒有營養一樣。但無論漂亮與否都已經是注定了的,是無法更改的。當然,用韓國整容技術很發達來打破這個結論也不是不可能。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莫名其妙的,就像那些長得特別恐龍的人總是把希望寄托在韓國整容技術上但是又一輩子不太可能有條件真去做整容那樣。
那女孩名叫小可,一听名字就知道長得可可楚人。其實論樣貌來說小可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最起碼傾得了錯二。有一個詞能準確的形容她的樣貌,那就是︰一般吧。小可是一個雙眼皮的女孩,雙眼皮的女孩多半是討人喜歡的。但討人喜歡多半不好,因為也會討流—氓喜歡,就像小可討錯二喜歡一樣。那錯二自從從同是一道的流—氓兄弟那听說小可這個女孩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要求跟她見面。平時也不算太吃香的小可在跟錯二見面的第一眼時就被錯二看上了。世間的事竟是如此奇妙。在旁人眼里,一個混混是只會看上風sao的女孩的,而且這種看上是僅僅建立在晚上是否可以睡一覺的基礎上。錯二卻是一個痴情的種子,追那小可追了數年之久,雖然他平時行為不太檢點,時常會花錢雇小姐之類的。但每當提到小可二字的時候,錯二準會搖身一變為痴情男郎。那小可原本一直躲著錯二,原因並不在于錯二長得二,而是因為人家在打听了錯二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之後寧肯自己感冒也不對他感冒了。不過錯二絲毫未放棄,經常跑去小可家等她出來,軟磨硬泡,還手捧一朵鮮花,然後用深情的眼神遞給她。終于,數年之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小可終于被他的執著感動得一塌糊涂,答應做他女朋友。從此以後,兩人幸福甜蜜。沒過多久,錯二就連哄帶騙順理成章地把小可弄上了床,小可是個誰對她好她對誰沒原則的女孩,哪怕虛情假意的好也無所謂,所以也就也甘願把貞—操獻給他。就這樣在經歷過一次以後,接連又發生了數次關系。此後他們的關系也更加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