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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與他的那個她

每次當錯二去往小可家門口接她出來玩時,小可她媽總是會跟著出來,然後瞪著那雙大眼對錯二虎視眈眈,就仿佛極不同意自己的女兒跟這個混混在一起似的。事實也正是如此,當年小可的母親是竭力反對小可跟錯二戀愛的第一人,小可她爸也是沒話說的加入反對隊伍,甚至小可的幾位愛管閑事的親戚也都過來對這個戀情指三道四,那語氣的大概意思就是︰你的對象為什麼不是一個大老板,而是一個毫無前途可言的混混。但這些反對和阻止措施在這個婚姻已經不被包辦的社會里明顯已經失效。再加上小可是個倔丫頭,父母不讓做的事她偏要做,結果還真認準錯二不放手了。為了跟父母的反對措施對抗,小可主動要求跟錯二上—床,先斬後奏,回去後跟父母說已經是錯二的人了,言外之意是說你們管不著我了。父母听後大吃一驚,但更多的是無奈,于是不再插手此事。從此以後,二人獲得戀愛自由。但每次錯二叫小可出來玩時,小可的母親都會用那種想吃人的眼神送他們一段,那怒目而斥的眼神里里外外仿佛透漏著這樣的信息︰小子,算你狠!

錯二吹著口哨輕快得意地走著,忽然扭頭發現身後的小可走得格外小心翼翼,速度也慢得驚人,于是他裝作紳士很溫柔地說道︰「小可,再走快點吧。」

「你不知道人家穿得高跟鞋嘛!走快摔倒了怎麼辦?」小可抱怨道。

「誰讓你穿高跟鞋出來,又不是搞聚會。」錯二倒退幾步,伸手扶住小可。

「人家想穿嘛!再說要不是為了你誰穿啊!走路又不方便。對了,我們去哪里玩啊?」小可沒再理錯二那句話,轉移話題問。

「我們去開房怎麼樣啊?」錯二露出他那齷齪的笑容。

「討厭!大白天的我才不跟你開房。」小可粉頰微紅。

「好了,那你說干嘛?」

「嗯……我想去動物園。」

「那好,走吧,我帶你去。」

跨過幾個路障一樣的路標,再下個坡度幾乎垂直于地面的坡,就到了小鎮上名傳已久的動物園。動物園所在的地方離小鎮的水庫不遠,這小鎮上的動物園是整個市唯一個鎮級別的動物園,也曾一度成為小鎮人對外鎮人炫耀的資本。其實那動物園原本是沒有的,就是因為早些年頭從外地來了一群耍雜技的,他們帶著訓練有素的動物來小鎮上表演雜技用的,有獅子、老虎、猴子什麼的之前小鎮人從未見過的動物都齊裝上陣了。原本為期一星期的表演才剛進行了三天,那伙雜技人便被警察逮走了。後來听說,原來那伙人是從廣州來的走私毒品的罪犯,以表演雜技為掩護,逃月兌法網好幾年。他們到小鎮上後,小鎮警方接到廣州警方的來電,說根據我們追蹤調查,犯罪嫌疑人或已經到達你們小鎮,請注意配合我們的工作,將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果然,小鎮警方沒咋注意就注意到了那伙雜耍人身上,順勢將其逮捕。其實小鎮警方也是沒有什麼信心和證據認定這就是犯罪嫌疑人,可是誰知道剛將他們抓回去,還沒等審問呢,那伙人在車上就直接招了。為此,小鎮警方還獲得了上級的嘉獎,說你們敬業督察,勇于逮捕,為打擊異地犯罪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是各鄉鎮派出所等公安機關學習的好榜樣。不過人被逮走後,剩下那群可憐楚楚的動物們沒人管,看上去尤為可憐,于是小鎮便好心為它們建了一個動物園。一方面可以利用這個商機,另一方面也保住了那動物的性命,政府最喜歡干一舉兩得的事。

但是動物園收費的政策,小鎮的居民可不買賬。無奈之下,動物園只好免費開放,即使這樣,還是鮮有人問津。再加上動物園里沒有專業的飼養人員,沒過多久那伙雜技人帶來的動物便被養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幾只生命力頑強的猴子,還整天活蹦亂跳的。除了猴子,這動物園里實在沒有其他動物了,不過誰家走失的野狗野貓了倒是喂得不少。過往的小鳥路過這里的時候,往往拉泡鳥屎就又飛走了。所以,這動物園除了那些傻啦吧唧的情—人們會偶爾來這里玩以外,幾乎等于荒廢了。

錯二領著小可,進了那動物園的竹門,門上長滿了藤蔓,站在門前向里面望也是雜草叢生。要不是里面還有幾只猴子,怕是就成植物園了。動物園值班的方老頭還在聚精會神地跟他的孫子講紅軍怎樣爬雪山過草地,講得是繪聲繪色,看上去就跟當年自己也參與了似的。他那孫子不听話,動不動就舌忝舌忝他的臉,或者在他身上刺撓刺撓,絲毫听不進去方老頭講他的歷史。那孫子看見錯二倆人進來,便沖去對著他們「汪汪」地咬了起來。

「哎呀,這小狗真可愛!」小可看見小狗,就好像見了自家人,滿臉歡喜起來,準備向前抱它。

「姑娘,放開我孫子,它認生。」方老頭站了起來。

「哦,大爺,這是……您孫子?」小可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

「沒看這狗跟大爺長得都像嗎?」站在一邊的錯二冷不防地插了一句。

「小伙子,不準你侮辱我孫子!」方老頭見錯二出言不遜,言辭警告。

「算了,小可,咱倆往這邊轉轉。」錯二拉著小可向左轉了。

那一群猴子正在樹上玩得起勁,也沒注意這倆人的到來。錯二走得肯前,剛到樹下站穩腳,便感覺到胳膊上一陣溫熱,低頭一看,一坨黏糊糊的東西在他胳膊上停泊著,還散發著余溫。

「靠,敢把屎都拉我胳膊上,你們也太放肆了。」錯二心里暗罵道,但是小可在身後,也不方便聲張,他也不想讓小可知道胳膊上落了一坨屎,那樣臉上面子掛不住。但是小可已走近眼前,被她看見已在所難免,看掩飾不住,錯二急的滿頭大汗,腦袋開動飛速運行,忽然急中生智,指著自己胳膊上的糞便大聲地說︰「這真是猿糞啊!猿糞啊!」

顯然,缺乏常識的錯二把猴當成了猿。這點本不要緊,要緊的是竟然把猴糞當成了猿糞,還自以為是地炫耀一番。

「喂,親愛的,那不是猿糞,那是猴,猴糞,懂?」小可提醒錯二。

錯二此時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盡管平日里這位流—氓大哥是臉皮「比地厚,比天高」。可是在心愛的人面前,出了個這麼大的糗,著實不太面子。幸好,平日里的錯二也算腦子反應靈敏,就事論事就猴說猴地說︰「猴哥啊!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小可一看錯二這副神經樣式,也配合他說︰「二師兄,大師兄是為你好。」

「……」,錯二終于被小可的天真打敗了,一時之間接不上話,臉上的筋卻憋得紅里發紫。小可將那一群猴子當做大師兄,而甘願把自己的男朋友定型為二師兄,玩笑開得不亦樂乎。錯二自嘆不如,開始後悔小時候沒好好看《西游記》。

那拉屎的猴看錯二好欺負,于是氣焰更加囂張了起來。它趁錯二拿出衛生紙準備擦掉自己的產物的空閑,縱身一躍,便跳到錯二的頭上,雙腿夾著他的脖子,兩只手不停地揉著錯二的頭發。錯二那梳得井然有序的發型儼然變成了雞窩。照這樣揉下去,過不了多久,準會有鳥舉家遷徙過來。而錯二此時則是惱羞成怒,心想︰你丫的真把老子當軟柿子捏了!老鼠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說著便對著頭頂又捶又打,但無奈胳膊長度有限,又吃不上力,也奈何不得那猴哥。反倒是錯二每踫到那猴哥一下,猴哥準會使勁反打他頭一下。此時的境況,活月兌是延參法師的再生版本,錯二應該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式,口中不為所動的念道︰繩命是入刺的井猜,人生是入刺的回晃…

繩命是入刺的井猜,人生是入刺的回晃。整個上午就是這麼過去的。

吃過中午飯,錯二又拉著小可來到了動物園下面的水庫上。

河面風平浪靜。只有幾只船停泊在岸邊,比鎖狗的鐵鏈還要粗的鏈子閂著小船。一位老得胡須發白的撐船人此時坐在岸邊,正在認真地收听著幾年前老伴送給他的收音機里播放的豫劇。那老人名叫廬山,廬山看上去就像山一樣的偉岸和穩重。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年輕的時候是一名赫赫有名的鄉村醫生。但是這醫生醫德並不高尚,因為他是管接生的醫生,同時也兼管計劃生育,就像莫言《蛙》里邊的姑姑。這是很矛盾的兩個職業,雖然他看好計劃生育政策,不過他在接生領域里醫術也甚是精湛。他主管輔佐新生命的降生,不管救死扶傷。從他手里接出來的嬰兒不計其數,而且幾乎沒有不成功的案例。不過這廬山平生沒有什麼愛好,就是格外的好—色和愛調—戲人,這點與他穩重的外表看上去很是不相符。說過了以貌取人是最大的錯誤。自從廬山金盆洗手不干接生這一行業後,不知道又從哪里精通了算卦這一行,于是整天在大街上擺攤給人算起了褂。且他的褂靈驗無比,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算一卦三十元,這讓廬山晚年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至于廬山為什麼會又突然來到小鎮上的水庫看船,這個情況很好解釋,現在是算卦先生的生意淡季,閑不下來的廬山總是喜歡做一份工作。

「大爺,這船是你的嗎?我們想劃船。」小可看見岸邊坐著那老人,于是喊道。

「咦?這是哪傳來的聲音?這麼清脆好听?大爺?對,正是大爺我。不過我有那麼老嗎?沒有吧?」廬山聞聲後,在心里感嘆道,並隨即回道︰「姑娘,我有那麼老嗎?

「好啦!你很年輕的,大哥!」小可不僅長得可人,還同樣兼具大部分女孩共有的隨機應變能力,她知道有時候沒大沒小不是一種錯。

「姑娘真會說話。」廬山整個人樂呵了起來。

「我們要劃船呢!」小可又用很嗲的聲音說道。

「背後的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嗎?」廬山用他那深度老花的眼神瞅了瞅小可,也瞅到了一直靜默著的錯二。

「嗯。是的,他叫錯二。」小可介紹道。

「錯二啊!那小子我認識,那小子可不是東西了,姑娘你還是少跟他一起玩了,那小子最會哄騙小女孩了。」廬山一听是錯二,心想這還了得,趕忙神色慌張地提醒姑娘道。

「哎,我說廬老頭,你是怎麼說話的,我哪里不是東西了,要不我把東西掏出來給你瞅瞅?」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錯二听到了廬山說自己,于是立馬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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