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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弟弟離開的痛苦里,女子還是選擇了哥哥,並且有了一個孩子。彼時哥哥已經飛黃騰達,官位節節上升。惜,女子在極度的憂郁里得了一場大病,自己離開後從此再無消息」

听到這里,梅相目光呆滯,右相卻是一臉迷惑。

蕭洛接著道,「後來,當弟弟意識到當初和哥哥的決斗里被哥哥暗中做了手腳的時候,他憤怒了。惜,彼時他的哥哥已經位極人臣,他不過是個鄉野村夫。遂他遂隱姓埋名,多方活動,誓要報仇!」

梅相此刻已經汗流浹背,面色痛苦。

「弟弟很是聰明,後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他不僅憑借相同的容貌取代了哥哥的位置,而且又用藥物將他的哥哥做成了塑像,還將哥哥的血脈培養成了怕的殺手。原本以為就此復仇,人生不過如此。沒想到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獲知了一個驚天秘密。所以,他的心思動了,目的就是要——謀反!」

蕭洛冷冷說完,梅相頹然閉上眼楮,整個人癱軟了下來。

就連右相听完這個故事,心底駭然驚悚,盯著眼前的梅相,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眼前同朝共事的左相居然在多年前就已偷天換日,眼前的左相竟是如假包換。

許久,左相睜開眼楮,目光赤紅,聲音嘶啞,「皇上明鑒!」

「明鑒?」蕭洛嗤笑一聲,「左相,若不是那張藏寶圖,想必,那尊塑像早就化成了膿水了吧?」

梅相汗流浹背,卻不肯就範,咬牙道,「皇上,臣,並不懂什麼塑像」

蕭洛冷然一笑,漆黑的眼底望著眼前意欲做垂死掙扎的假左相,聲音冷硬如鐵,「你的手上,有著東來國人給你的秘藥。這種秘藥長期服之,慢慢控制其大腦,讓施藥者知道其想要的任何東西。只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吧,之前你假扮僕人接近梅相,將秘藥投入飲食中,梅相察覺有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最後的關頭,他將藏寶圖托付給了昭王並告知昭王,天下只有一人能解李唐,這是你改名換姓的名字吧?怎麼樣?你與東來國結盟,意欲尋得先人寶藏,而後篡權天下。朕沒有說錯吧?」

李唐面如死灰,抬頭不甘地看著蕭洛,聲音嘶啞如風箱,「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不需要多問了,朕要告訴你的是,此藏寶圖已然被解——」

李唐听了渾身一哆嗦,急切道,「誰?!誰有此能耐?!」

蕭洛沒有答話。

「是昭王嗎?」李唐咽口唾沫,困難道,隨後又搖搖頭,「不能,除了他自己,根本沒有人能解」

「昭王?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哥哥,他此生最愛的誰?」蕭洛不屑地瞥了李唐一眼。

李唐身子一震,兩眼直,喃喃道,「是了,是了,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

忽然間他的眼楮閃出異樣的光芒,「她,她還活著,是嗎?」

蕭洛搖搖頭,「你錯了,自從她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但是,她留下的血脈——」

「霜兒?」李唐大驚,睜大雙眼,不思議搖頭道,「皇上是說霜兒竟知道折子里的秘密?這不能!霜兒自小醉心書法,兩耳不聞窗外事,對朝政更不敢興趣。她一心夢想當大秦國的皇後,怎麼能會知道這些?更何況,我曾經試探過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蕭洛冷哼一聲,「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拜她的好姐妹梅茹所賜,經過秘藥喂後的她,早已是月兌胎換骨如今的梅霜,已然不是過去的梅霜了」

「什麼?!」李唐愣怔之後勃然大怒,氣得渾身抖,「這個死丫頭!居然不听我的話,給霜兒喂藥?!」

「這得怪你,李唐!你偏心梅霜,自然讓梅茹心生不滿,她才想到對梅霜下手!當然,朕知道,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梅霜。畢竟她是你的哥哥和你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她的存在,時時會讓你難受,會讓你痛苦而你,也不希望她當皇後」

「昭王,這個混蛋!」李唐忽然間瘋了般從地上起身,卻被兩個侍衛當場拿下。

被死死按倒在地的李唐眼楮血紅,冷笑道,「是的!我是與昭王殿下有約!皇上英明,想必皇上已將昭王殿下拿下蒼天啊!嘆我李唐一世精明,卻敗在昭王這等鼠輩手里」

「李唐!」

站在殿外的南宮諾再也忍不住,沉著臉大步邁進來,看著衣冠不整哪有半點素日威儀的「左相」,眸子里閃過濃濃的的厭惡。

見到安然無事的昭王進來,李唐身子一震,「昭王殿下?你,居然——」

忽而,他明白了,少頃他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了,原來,昭王你與皇上——咳咳——」

激憤之余,一口鮮血噴出來,李唐頹然倒地。

「不錯,一切從開始,便是本王與皇上的計策。梅霜入宮後與本王有私被廢,乃是本王將計就計,為的就是讓梅茹進宮為後。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的梅茹,因為嫉妒梅霜暴露了太多。所以,本王才有機會得知更多你的事情李唐,你裝的真好,連本王也給騙了,就連本王也以為你是真正的梅相不過,這不重要了。如今,梅茹已經徹底暴露,逃出了皇宮,東來國為自保,也已然倒戈李唐,你冒用左相之名,行大逆不道之舉,該當何罪?!」

說到最後,南宮諾聲色俱厲!

見大勢已去,李唐冷冷一笑,「如今落到你的手里,願殺願剮隨你!只是,昭王殿下,我不得不提醒你,沒有了我,你的宏圖大志怕是要落空了——還有,你辜負了茹兒——」

——

梅霜再次來到了大昭寺。

山里的天氣多變,清早的山中霧氣蒙蒙。只走了一會,梅霜的鞋子便被打濕了。

她抹了抹頭上的薄汗,抬頭望望密林中若隱若現的大昭寺,清晨撞鐘的沉悶聲響徹在耳邊。

累了的梅霜坐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個面餅,啃了幾口,又喝了半壺水才覺得有了力氣。

起身後,她回頭望望山下,穿過郁郁蔥蔥的樹林,威嚴的九重宮闕僅見輪廓。

「朕恩準你出宮,不過,從此以後,你便自求多福」

想起那個凜冽如冰的皇上居然突然間開恩讓自己出宮,梅霜正中下懷,就連手握天下的皇上都覺得自己在宮中留不得了,她自然是走為上,而且,是越快越好。她向明太後告辭後,一個人喬裝改扮出了宮。

低頭打量一上的男裝,除了顯得自己瘦小開外,沒有任何不妥。

梅霜背起包袱,抖抖身上的草屑,希望在午後能爬到山頂。離開京城前,這是她唯一的心願。

京城的春天格外短,冬雪不過才消融而已,天氣陡然熱了起來。等梅霜氣喘吁吁來到大昭寺的時候,已經是渾身大汗。

門口正在掃地的小沙彌見到梅霜,有些疑惑,雙手合十問道,「施主何事?」

梅霜一看,這不就是那天自己逗他說供果有壞的而後帶自己去大殿的那個小沙彌嗎?顯然,他也看著自己面熟啊。

于是,她來了精神,忙上前提示道,「小師傅,還認識我嗎?那天,供果壞了」

小沙彌打量了一下梅霜,疑惑道,「施主怎如此裝扮?」

梅霜忙抬手做了個「噓」的手勢,「小師傅,我一個女人家,不是圖上山方便嗎?呃,對了,我要去大殿祈福,能不能麻煩你?」

小沙彌不解道,「施主盡自己去」

梅霜為難道,「你看,這寺廟如此之大,我怕走丟了,而且,我得趕在落日前下山」

小沙彌抬頭看看天,又看看汗流浹背的梅霜,點點頭,「好吧。施主跟我來。」

大殿里,依然是香火繚繞,寶相莊嚴。

梅霜一進來目光就在大殿里逡巡,只惜,大殿里一切如常,獨缺了那個詭異的佛像。

她頓時有些失望,自己爬了半天山來到這里只為看到佛像,甚至,如果能,她還想和他說會話。

「請問小師傅,這里的那尊佛像呢?」梅霜問道。

小沙彌搖搖頭。

梅霜苦笑,這趟山算是白爬了。說實話,她是真正的想見見這個「父親」。

想起蕭洛講的那個長長的故事,說不震撼是假的,她所見到的梅相不過是個冒牌貨而已,而她真正的父親則是這個已經被秘藥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佛像。

想起那個晚上在大殿里她為太後抄寫經書時那個佛像慈愛地叫著「霜兒」,還有那場似夢非夢的夢境里,這個佛像並沒有因為她的懼怕而惱怒

梅霜深深嘆口氣,那種血緣關系依然存在于他們父女之間。若不是如此,大殿里的佛像怎麼會在梅霜抬頭看他的第一眼的時候,迅速有了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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