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蓿痛苦地蹲坐在地板上,她不能接受,這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眼前。
「不要再按壓了,他已經走了。」楚爾站起身,把手搭在東邦的肩膀上。
東邦不願意就此罷休,又持續按壓了近十分鐘。
直到確定瑞克真的再也活不過來了,才不甘心地放棄。
菲蓿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瑞克的面前。
瑞克那雙失神的大眼楮,仍舊呆呆地張開著。
菲蓿伸出顫抖的手,將瑞克的雙眼合上。
「耶涅夫!他剛剛說過,兩個男人之中有一個叫耶涅夫是吧?」她咬著牙,問在場的兩個男人。
男人們沒有回話。
菲蓿攥緊了雙拳,接著,就向門外沖去。
楚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然後,死死地將她抱在懷中。
「你要做什麼?」他低聲質問。
「我要去殺了那個狗娘養的!」菲蓿咆哮著。
「就憑你的能力,能殺得了那個強悍的雇佣兵嗎?」楚爾的聲音高了許多。
菲蓿愣了一下。
「就算我殺不死他,也要他丟掉半條命!」她恨恨地說道。
「可你想沒想過,沒等你接近他,你的命就沒了!」東邦輕聲說道。
「我不怕!」菲蓿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
只有你們這些男人才會怕死!她又在心里加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如果他並不殺死你,而是像對待這個男孩一樣對待你,讓你生不如死呢?」楚爾將嘴巴貼近菲蓿的耳朵,玩味地問了一句。
菲蓿便停止了掙扎。
是的,她不怕死!
可她決然接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那要怎麼為這個可憐的男孩報仇呢?」菲蓿沮喪地問道。
「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了!」楚爾放開了菲蓿。
「不是我能操心的事?難道是你能操心的嗎?」菲蓿看著楚爾的臉,反詰道。
楚爾沒有回答她,而是望向東邦。
「能找到另外一個人嗎?」
東邦點點頭,「我已經確定另外一個人是誰了!」
「哦?」楚爾有些意外。
「另外一個人,就是用皮箱將男孩拎上船的人。」
「是誰?」
「二隊的隊長,杰克。」
「你怎麼知道是杰克?」
「那天傍晚,我看見杰克拎著一個大皮箱上了船。當時我想,也許里面裝的是這里的特產,也就沒有多問。如果我當時問一問,也許」東邦沒有繼續說下去。
「別想那麼多了。知道另一個人是誰,就好辦了!」楚爾拍了東邦的肩膀一下。
「你們要做什麼?」菲蓿听清楚兩人的對話之後,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你一個女人可以操心的事!」楚爾有些不耐煩。
菲蓿有些氣憤。
氣憤于楚爾的大男子主義。
「放心吧,魔鯊不會讓這個男孩枉死的!」東邦安慰菲蓿道。
***
黃昏時分,大風停了下來。
東邦將擦洗干淨的男孩尸體抱到了甲板上。
楚爾和菲蓿也一起上了甲板。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楚爾把凡杰里和雨希都支到了後艙去。
瑞克安靜地躺在甲板上,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
那是菲蓿剛到「魔鯊號」上的時候穿過的衣服。
三個人默哀了一會,楚爾和東邦就把瑞克移到一塊舢板上。
他們準備將舢板吊下海。
讓瑞克在大海上自由漂流,直到最後,沉入海底。
就在他們將要把舢板掛上吊機的時候,菲蓿阻止了他們。
「請你們等我一會,就一會。」
得到楚爾的應允之後,菲蓿狂奔著離開。
很快,她就又跑了回來。
懷里還抱著一個布包。
楚爾認得,那個布包里裝滿了玫瑰花瓣。
果然,菲蓿走到舢板邊,將大把的玫瑰花瓣撒在了瑞克的身體上。
瑞克變成了一個玫瑰花瓣做成的男孩。
「弟弟,來世變成一個女孩吧,出生在家境殷實的人家,做個不用背負太多責任的無憂無慮的人!」
將所有的玫瑰花瓣都放到瑞克的身上之後,菲蓿站起來,哽咽著,向後退去。
楚爾和東邦對視一眼,將舢板掛上吊機。
隨著機械的響聲,舢板被下降到了海面上。
菲蓿忍不住沖到船舷邊,去看海面上的瑞克。
吊機的鉤子已經自動縮回。
承載著瑞克的舢板便隨著海水的激蕩而漂浮了起來。
「開船吧!」楚爾吩咐東邦。
東邦沒作聲,快步離開。
很快,「魔鯊號」啟動起來。
螺旋槳蕩起的波浪,把瑞克越推越遠。
菲蓿大聲哭泣了起來。
「至于哭成這樣嗎?」楚爾問了一句。
這句話挑起了菲蓿的憤怒。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掉了。而且,還是在你的船上逝去的。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傷心難過嗎?就算你不傷心不難過,至少也該內疚一下吧?」她扯著嗓子,沖他喊道。
「內疚?我為什麼要內疚?又不是我害他丟掉了性命。」
楚爾的不以為然令菲蓿恨不得將他掐死。
「冷血動物!」她惡狠狠地說了這四個字。
楚爾冷笑一聲,一把抓住菲蓿,將她拎到自己的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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