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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雲雨枉斷腸(3)

劉嫵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從兩邊眼角滑落,「別哭了,扶我起來吧。」劉嫵表現出難得的堅強。

應兒趕忙擦干眼淚,扶劉嫵起床,只見她起身之處,床鋪一片狼籍,純白色床單上分明可見那觸目驚心的處|女血跡。應兒不敢再看,慌忙給她披上寢衣。

「翁主,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

劉嫵點點頭,坐在梳妝台邊,銅鏡里倒映出她憔悴的臉,縴細得像一抹影子,悲劇的宿命感又再浮現,她臉上涌起一絲淒涼的笑。但是,她不能消沉下去,不想讓母親和哥哥擔心。

劉嫵慢慢洗漱好,把好自己整理妥帖,李太後就到了。

「母後」劉嫵剛喊一聲,便哽咽起來,被李太後一把摟入懷中,頓時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肆意地大哭。

李太後心中原本懷抱的一絲絲僥幸也不復存在了,她原本希望那個韓無闢說的都是大話,但看現在阿嫵的樣子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阿嫵,乖。」李太後摟著她,「真是,造的什麼孽啊」

劉嫵哭個不休,「母後,怎麼辦啊?我以後該怎麼辦啊?」

李太後頓時覺得一陣煩躁,想要快點結束這件事,便說,「昨晚那個人,呃就是對你那個的人,武功了得,他威脅你皇兄,要把你嫁給他,否則不肯罷休呢。」

劉嫵陡然一驚,「他瘋了嗎?哥哥是梁王,他不怕哥哥嗎?」在她看來,一個封國的王爺,權勢今次于她的皇帝大伯了,在她看來,那個強|暴她的賊人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可是

「他是我們梁國武功排第一的大盜,你哥哥回來,特意借了你安皇叔的侍衛,就是怕被他殺,沒想到遭難的是你你大哥心里也不好受啊」

「大哥他沒事吧?」劉嫵臉上殘留著淚痕。

「他沒事,昨天收到那個大盜的恐嚇信,你大哥就一直在想對策,可是沒有辦法,那個大盜威脅說七日內不把你嫁給他,你大哥就沒命了。」

劉嫵心中一驚,眼楮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問,「嫁給他?」她是被捧在手掌心上長大的翁主,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嫁給強|暴她的大盜!

李太後嘆口氣,「不然怎麼辦呢?總不能拿你哥哥的命去賭吧。」

劉嫵突然很難過,就是在她明白自己被強|暴了,她都沒有這麼的難過,心里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一下。

這就是她一直當做母親的人,她不舍得哥哥面對只是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卻舍得讓她嫁給那樣一個人,雖然她知道那等同于把人送入虎口!

剜心的痛,痛到不能呼吸。劉嫵捂著心口,轉身背對著李太後,臉上開始滲出冷汗。

李太後看她這樣,知道她不願意,「就算有這麼多護衛,萬一保護不了你哥哥這讓我怎麼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的心頭肉啊」她的話語里有明顯的為難的感覺。

她為難的是該選兒子還是女兒嗎?還是為難怎麼說服她?

如果是喬妹的話,她會怎麼辦?

如果父王在,或是她的親生母親在,又會怎麼樣?

「你就當做,看在母後從小疼你,養你長大的份上,別讓母後為難。」

劉嫵不僅身體冷,心也開始麻木起來,從小她就是由這位嫡母撫養長大,她從來把她當作親母,她以為她也是一樣視她如親女。可是今日她才知道,根本不是如她所想

突然,劉嫵覺得這位嫡母好冷漠,以前只是因為沒有利益的沖突,她們的關系才蒙上一層脈脈的溫情。今日已有了沖突,所有偽造出的溫情面具被血淋淋地撕開,讓她覺得很惡心。

劉嫵蹙著眉,「我想先休息一下。」她趴在榻上的軟墊,已經沒有力氣了。

李太後有點不甘心,說道,「這件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你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就算以後嫁人,姑爺也會有芥蒂吧」

劉嫵听著,心里想笑,可是眼淚卻忍不住流出來,打濕了軟墊。

李太後見劉嫵不說話,有點尷尬,坐著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倒覺得很無趣,便說,「你先歇一會兒吧,我晚上再來看你。」

劉嫵不知哭了幾時,才听到有人怯怯地喊,「翁主」

劉嫵轉過頭,是應兒,她的眼神里滿是關心和憐憫,已經不想哭的劉嫵又鼻子一酸,日久見人心,沒想到關心她的人居然是她的丫鬟。

之後的幾天,李太後和梁王妃輪番來找劉嫵,左不過是要她逆來順受,準備出嫁。更讓劉嫵心寒的是,劉買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避而不見。

到了第六日的晚上,李太後在劉嫵房里哭天搶地的,差點沒有上吊了。劉嫵冷冷地看著場鬧劇,直到李太後哭得沒力的時候,才淡然道,「讓王爺準備好馬車,我要睡了。」

等李太後歡天喜地去了,應兒皺著小臉忿忿不平道,「先王在的時候,他們對翁主親的比親妹妹,親女兒還親,原來都是裝的。出事那晚,王爺第一時間就沖到喬翁主的房間去看她

有沒有事,對翁主,這麼多天都沒來看一眼。翁主干嘛听他們的,直接回長安投奔阿嬌娘娘,管他們呢。」

劉嫵搖搖頭,「我跑得掉嗎?」

她也不是傻子,這幾日,院子里的護衛多了不少,說是保護她的安全,倒像是監禁的成分更多一些,她不想把曾經視為親哥哥的人想得太不堪,她也明白每個人都避免不了貪生怕死,不想撕破臉來干戈相向。

所以,她選擇沉默,選擇順從,選擇認命。

本來,她就認為自己是個不祥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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