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更天的時候,梁國王府中一陣***亂,守夜的侍衛高喊︰「有刺客!保護王爺」
一道黑影從別院竄到劉買的正房,便消失不見了,侍衛上躥下跳都找不見刺客。劉買早已驚醒,披衣起來,喚侍衛們進來細問,都說看見有刺客潛入正房。劉買正疑惑,突然一個飛鏢刺穿窗戶,直直地朝他插過來,他一個閃身躲過了。那飛鏢「咚」地一聲射在劉買身後牆上的雕花黃木上,鏢身的一半都沒了進去,可見擲鏢的內力深厚。那飛鏢上幫著一片竹簡。一侍衛拿來給劉買看過。
只見上面寫著︰
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
看在令妹梁翁主今夜與我一日夫妻的份上!故今日饒你一命,如果想要常保無虞,七日內將梁翁主送到太室山玉女峰,否則長夜漫漫無盡期,殺父之仇,慢慢清算!
落款寫著,韓無闢!
措辭嚴厲,口氣狂妄,劉買一看便倒抽一口氣,「梁翁主!他這兒說的是哪兒個梁翁主?」
「快,快去看看喬妹有沒有事。」說著,扶著守夜侍衛的肩,急沖沖地往劉喬的香閨,劉喬沉沉地睡著,外間守夜的侍女給劉買開了門,他急沖沖地沖到胞妹的床邊,看她睡得安安穩穩的,但還是不放心,把劉喬推醒,有點結巴地問,「喬妹,你沒事吧,你沒事嗎?」
劉喬迷迷糊糊地醒來,欠著身問,「大哥?怎麼了?」
「你有沒有被」劉買問出口才覺得不妥,拉過守夜侍女到外間,跟她耳語幾句,侍女進里間,不一時出來,「翁主沒事。」
劉買這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隨即又開始擔心起來,「不是喬妹,那就是阿嫵了。」劉買有五個妹妹,三個已經出嫁,現在還住在王府的只有劉嫵和劉喬,而劉喬和他是出自李太後的同胞妹妹,第一時間最擔心的自然是喬妹,不是她就放心了,但是阿嫵的話
劉買並不急著去劉嫵的閨房查看,而是慢慢踱回書房,思忖對策,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到自己母後——李太後的寢殿,叫人喚醒了太後,把韓無闢的書柬給她看,告訴她發生了的事情。
李太後吃驚地說,「韓無闢?是誰啊?」
「之前陛下誅殺的俠士梁鉉錫的兒子,一個漏網之魚。」
「梁鉉錫的兒子怎麼姓韓?」
「听說是因為韓無闢小的時候,算命的說他命硬克父,所及把他過繼給舅父,姓韓。」
李太後搖頭道,「還真是個孽障,真夠命硬的,皇帝誅殺都能跑得掉。」
劉買的眉毛擰成個川字,「母後,先別討論他了,先想想我們該怎麼辦吧。」
「能怎麼辦?難道你真要把阿嫵送過去?你別忘了她是你父王最疼愛的女兒。」
劉武生前最喜音律,當年最喜歡的歌女,名叫鸚哥,只可惜紅顏薄命,因為生女而難產死了,劉武為了悼念她,格外禮遇鸚哥,給她以王妃之禮入葬。而且歷來兒女都諱名,不能和父輩,祖輩取同樣的名,但是他給鸚哥的女兒取名為「嫵」,就是劉嫵。
從小劉嫵得到的寵愛都勝過他們任何一個兄妹,父王每次去長安都是帶她。雖然阿嫵從小是交給母後撫養,所以就跟它很親近,從小哥哥前,哥哥後的粘著他,但是血緣還是有親疏,無法改變,今日之事便可見一斑。
劉買一坐下,「可是那個韓無闢武學造詣登峰造極,他今晚來去孩兒的寢殿,侍衛只見到他的背影而已。安皇叔的雷侍衛也回去了,我們王府沒人是他的對手,總不能讓我在這等死吧。」
李太後有點猶豫了,「可是阿嫵和阿嬌很親近,又得竇太後喜愛,她要是不願意,一狀告上京,竇太後也許會怪罪的。」
「阿嫵像是會告狀的人嗎?況且她的清白都給人家玷污了。」
李太後嘆息道,「真是可憐見的,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幸好不是喬兒」
「我也這樣想那母後你是同意了?」這是劉買最關心的事。
「還是要先問問阿嫵,她不願意的話,你也不能綁她去啊。」
劉買一陣的心煩,「那就勞煩母後去問問吧。」
劉嫵雪白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藥力漸漸散去,她的意識越來越清晰,下月復被撕烈的痛楚無法忽視,提醒著她一切是真實的發生了。她躲在被子里瑟瑟發抖,連啜泣的力量都沒有,腦袋都木了。
黎明靜靜地來了,一早,應兒推開|房門,目睹的是劉陵被凌辱過後的脆弱模樣,她噙著淚水,守在劉嫵身邊,做為丫環,她無力更無能,她不能為自家翁主減去痛苦。
更氣的是,一大早,王府就風言風語,到處在講阿嫵翁主的閑話,王爺也沒有要制止的意思,應兒自然為自家主子不平。
若是先王在的話,這個時候誰敢說一翁主的壞話句話。現在梁王爺似乎不當回事,昨夜發生的事,前院敲鑼打鼓地抓刺客,繼而就傳言闖入采花大盜,滿王府都知道,可是王爺現在都沒有來關心,虧得自家
翁主對他那麼好。
「應兒」阿嫵輕聲喚,聲音啞啞的。
「翁主」應兒帶著哭腔。
劉嫵拉開被子,偏過頭,看到應兒含著淚水的眼,微微一怔,才意識到她在為自已傷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干嘛哭啊,我沒事的。」
「翁主」應兒哭喊出聲,劉嫵永遠是這樣,總是看著替別人想多過替自己,她故做堅強的模樣,更讓她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