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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份驚變,無端惆悵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千山青,萬水清,難盡此生情;

傷由君,樂亦君,行行但為君。

一曲奏完,歌聲盡。一室靜謐。站在門口的男子邁進門來,拍了拍手,溢出贊賞的笑意,「佳人,佳音。涼姑娘琴音又有所精進,在下佩服。」

來人正是風亦,紅衣女子口中的瘋老頭,是尋陽城中的教書先生。生得豐神俊朗,斯文儒雅,但是遇到某人,就偏偏變成月復黑毒舌郎君了。這某人便是紅衣女子,也便是三年前與歲涼一起失蹤的楚飛煙了。

「瘋老頭!你是出去一趟回來耳朵聾了嗎?大嫂彈的琴固然很好,我唱得可也不差吧。你怎麼只夸大嫂?」楚飛煙漲紅俏臉,對著風亦吼道。

風亦挑了挑眉,好像才發現楚飛煙的存在一樣,語氣驚訝︰「咦?方才竟然是楚姑娘唱的麼?」

楚飛煙簡直要被氣死了。雖然知道這人一向的德行,認識他以來就喜歡損她,氣她。但是她還是想……想听見他偶爾能夸一夸她。不然她何必這麼辛苦學琴?只是,早就該知道的。就算她唱得再好,他也不會夸她的。

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她一撩裙擺,含著淚跑了出去。既然這樣,眼不見為淨,她楚飛煙才不稀罕!風亦看著從他身邊飄過的女子,被那一閃而逝的亮光愣住。她,好像……

歲涼看著愣住的風亦,隨意地撩了幾下琴,琴聲將他驚醒,風亦回過頭問她,語氣有一點點遲疑︰「她,哭了?」

歲涼眼含笑意,絲毫不擔心飛煙的情緒,這時候飛煙不需要她︰「是的。」

「為什麼?」他們一向斗慣了,他從來沒見她哭過,就算他欺負她欺負得再厲害都一樣。

歲涼低低笑出來,這幫笨蛋。「你說呢?你不知道,為了你一句戲言,她這個月每天都在家里練琴呢。就是想你回來的時候……不過,你怎麼回來早了?」她記得應該是三天後。

「有一些情況……涼姑娘,我還是不懂,她為什麼哭?」

歲涼看得出來風亦是真的不明白,這個人長得很招蜂引蝶啊,怎麼對女孩子的心思就那麼遲鈍?「你去找她吧,你會知道為什麼的。」

也該是時候了,一個月的思念,興許會將兩人推向另一種關系。

風亦走後,歲涼呆呆看著手上的香囊,側臉沉靜卻茫然。

在離開皇宮後的一年里,她四處尋找弟弟的行蹤,可惜江湖之大,找一個人並不容易。後來偶然認識了奔走在外表面是一名教書先生,實際上是江湖上的賞金獵人風亦,她救了他,為了報答她,他幫她尋找歲寒和蘇馳。

最後,一行人在火焰谷找到了兩人。火焰谷的主人查到楚家有他需要的一樣東西,潛入楚家的時候被蘇馳發現,于是蘇馳就追著他追出了府外。不料這人太過狡猾,蘇馳在追他的過程中不小心追丟了,本想回府,卻看到那人抓著自己的****從府中出來,即是歲寒。

原來那人本想要抓一名人質逼迫楚家交出那樣東西,卻被蘇馳看到,也沒想到要說一聲,怒氣和焦急沖昏了他的腦袋。于是一個追,一個跑,最終來到了火焰谷。這人也不是窮凶極惡的人物,逃跑的過程見歲寒乖巧,蘇馳根骨不錯,竟是動了收徒的心思。便對歲寒下了藥,從而留住了兩人。

蘇馳固然是生氣,但是對那人的武功也甚是佩服,有所教便有所學,不到一年便差不多學會了他的武功,提出放人。那人平生孤僻,有人陪他,當然不肯。

直到歲涼和風亦找上門,他才把人不情不願地交了出去。當然他耍了點小心機,沒有給歲寒解藥,以為眾人肯定要回來找他。不料歲涼號稱神醫,對毒藥也異常精通,輕易地將毒化解了,還送給了火焰谷主人一個小小的禮物。

看來,他要全身瘙癢個三天三夜了。走的時候,歲涼暗暗想道。

之後由于歲涼和安行有三年之約而不得不停止了江湖之行。她知道他能找到她,可是還是忍不住停在尋陽,開始了思念和等待。

時間是漫長的,特別是在思念的時候,總顯得時間越發難熬。翠玉嫁人了,小寒忙著醫館的事情,風亦成日與飛煙互相調侃,她彈著琴,采著藥,獨自一人,思念著誰。

然而像是過了很久,她簡直想要放棄了。她知道他剿滅了「天上天」,她知道他做了很多的事,百姓對他很愛戴,可是他做得越好,她就越心慌。

他是不是會留戀那個皇位?他會不會舍不得放棄榮華富貴?她的所謂約定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看做理所當然?他……

會不會恨她?

恨她離開了他,整整三年。

距離三年之期……只剩幾日了。他,該是不會來了吧?

也罷,縱然情深,奈何緣淺,他有他的目標,而她,也有自己的追求。

行醫江湖,不求快意恩仇,只求他的百姓平安康健……不對,為何要是他的百姓?她默默想著,或許,自己應該去其他國家……

「涼,我找了你好久。」

「涼,不許。不許再離開了。」

她猛然轉頭,白衣勝雪的男子正靜靜看著她,多年來深藏的感情朝她噴薄而出,她迎上去,眼中含淚,卻帶著笑,宛若春花。

聲音彷佛是從雲端飄來,隨即腦袋中突然閃過了很多的記憶。她抱著他,他吻著她……兩人曾經的親密跨越了三年的漫長等候,終于又在一起。

「我以為你不來了。」

「你希望我來,不是麼?」

「是的,我希望你來,但是我不希望你勉強自己。」

「看起來我家皇後過得不錯。或許,能讓我也加入?」

「當然。皇帝陛下。」

兩人對視一笑,新的一卷,緩緩展開。

眾人回來,見到楚安行不免唏噓感嘆。也就是楚安行,不然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出來的。更何況歲涼也算不上是美人……咳咳,小清秀。當然因為金凌還沒長大,楚安行雖然離開了皇宮,但是他還是名義上的皇帝,這個名義上,至少還要十幾年。

一番寒暄過後,歲涼突然想到一個人︰「太平公主如今怎麼樣了?」

楚安行看她一眼,喝了口茶淡淡回答︰「怎麼想到她了?她很好,安泉很疼她。」

「我前年听說她嫁給了禮部尚書,就是你口中的安泉了?我這些年,總感覺對她不起。」歲涼還有點對她感覺抱歉,畢竟當年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變成如今的痴傻兒。

「她這樣不是更好麼?如果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原來是我的親妹妹,不是更傷心麼?」

歲涼想想也對,這結局也算是好的,至少如今的痴傻兒得到了真心的對待。

「太皇太後身體還好吧?」雖然當年逼自己離開得到了她的諒解,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點內疚。畢竟太皇太後對自己是真心的慈愛。

「她也很好,你放心。不過,你是不是漏掉了一個人?」楚安行語氣微酸。這些年她盡想著別人麼?

嘆息著偎近他的懷里,晚風溫柔,明月皎潔,重疊的身影讓人覺得溫暖。

「安行。這些年,我想了很多。你不知道,其實我很難過。」

她頓了一頓。

「我難過自己讓你為難,讓自己心痛。你怎麼會以為我不想你呢?我最想的……」

「就是你了啊……」

時間磨平了內心固執的稜角,總是以為,喜歡一個人,只有愛情,是不夠的。但是考慮了太多,換來的是分離的痛苦,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捫心自問,值得麼?

直到他來,站在自己面前,才恍然,不值得。

「說這種話,讓我怎麼辦呢……已經不能更愛你了,在心里,已經全部是你了。涼,你知道麼,這麼多年,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所以,告訴我,你不會再離開。」楚安行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內心無法壓抑的感情全部讓她知道,頭微微側著,歲涼隱約看到他眼里一點亮光。

「不會了,我不會再離開。」最後一個字吞沒在誰的唇里,對視的眼里是同樣的溫柔。

尋陽城中突然出現采花大盜,每采一個人,無論在采之前或是采之後,都會留下一朵桃花。桃花上有香,名曰醉清風。桃花附在桃花帖中,帖上或詩或詞。

他自稱「桃花笑」,自負平生無****敗績。

楚飛煙長得貌美,在尋陽又常走動,繼「桃花笑」二十三次作案之後,楚飛煙也接到了桃花帖。

歲涼解了桃花貼上帶有迷魂香氣的「醉春風」,才把桃花貼打開遞給了楚飛煙,楚飛煙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笑得燦爛的風亦,恨恨地念出來桃花帖上的詩,從接到桃花帖的時候她被風亦諷刺了好幾個時辰︰「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什麼意思呢?」楚飛煙看向歲涼。

「這人……似乎曾經見過你?」歲涼接過帖子再看了一遍,確定自己理解得沒錯,將帖子遞給眾人。

風亦沒有看詩,看了一下帖上的桃花,又看了看楚飛煙,惡劣地笑道︰「嘖嘖,惡婆娘也有人要啊?這采花大盜看來不識貨啊……要不惡婆娘你干脆就嫁給他了,反正我估計也只有他要你了。」

楚飛煙一把搶過帖,嬌媚的臉蛋頓時黑了︰「瘋老頭,你才不識貨,我看干脆把你送給他好了,你不是沒女的要麼。嗯,這主意好,晚上你就睡我房間吧,采花大盜說不定看了你,就不喜歡女人了呢!」

這話說得有點驚世駭俗了,但是眾人卻見怪不怪了。風亦聳聳肩,「我沒意見。我會主動告訴他你的房間的。」

「你……你無恥!」一如以往,楚飛煙又處下風。

歲寒看了一眼蘇馳,歲涼和楚安行對望了一眼,各自保持沉默。

「看你這麼凶悍,難怪嫁不出去……」風亦嘀咕著望天。楚飛煙倒是難得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笑了笑,也不再看他,徑自走進房間。那背影,像是有所決定似的,竟然帶著一種決絕風亦心中微涼,這惡婆娘怎麼有點怪怪的?

「涼姑娘,您是不是給她吃錯了什麼藥?」他無辜的眼神讓歲涼一陣頭疼,還以為前日讓風亦追著飛煙出去感情能有進展,怎麼兩人還是這樣?正想說什麼,安行卻拉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事。

蘇馳頭也不抬,他在幫歲寒按肩膀,歲寒昨日睡得不太好,他心疼死了。

突然想到什麼,「對了,主子,你和主母是回京城成親還是在這里?」

兩人俱是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時候會提到這個事。

他解釋道︰「我收到了大哥的來信,說是左相和右相讓你們回京,其他再說不遲。畢竟一國之君的皇後大婚,還是在京城辦比較妥當。」

「這事不急。」楚安行難道還不知道左相和右相打的什麼主意,還不是想騙他們二人回京城,「涼她想要再等些日子。」

歲涼用手捅了一下他的肚子,她什麼時候說過了?

楚安行鎮定自若︰「你讓蘇城不要再送奏折過來,我沒時間看。」

蘇馳和風亦同時無懼地給了這個皇帝幾個白眼。沒時間看?這里的眾人,他恐怕是最閑的吧!

歲涼不再理會他們,徑自望著桃花帖陷入沉思。他們當然不害怕采花大盜上門,但是既然身為采花大盜,逃跑功夫定然是不錯的。安行、風亦、蘇馳個個都是武功高手,「桃花笑」顯然對于目標保護缺乏認識,就算只有歲涼一人也足夠撂倒他了。

但是既然無事,那麼分析分析也是不錯。這個采花大盜顯然藝高膽大,當地的府衙至今沒人可以抓得到他。桃花帖制作得精致,不像是大男人會做的。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見過這樣的帖子……對了,是桃花閣。桃花閣是個專門生產與桃花有關的物事,例如手絹,當然也例如這種帖……

如果不是偷的,那就是光明正大定做的了。那麼桃花閣是不是清楚這個采花大盜的身份和住的地方呢?這詩的意思像是他曾經見過楚飛煙,但是飛煙卻沒有印象……

那麼定是前年兩人來到桃花塢,去了桃花閣救了桃花樓主的時候,采花大盜才見到了飛煙。他自名桃花笑……難道與桃花閣有關?或許,他是跟蹤兩人來到尋陽的?

將自己的想法與眾人說了,楚安行點點頭︰「要驗證你的說法倒也不難,他來的時候,擒住他便是。」

大家想著也是,眾人都是有功夫的,還有個使毒的神醫更厲害呢,怕什麼?便各自散了,連官府的人也懶得請了,也是怕麻煩。

一連過了幾天,「桃花笑」卻是沒來,眾人偶爾說幾句,飛煙就忿忿念叨如果抓到他一定要讓他好看之類的話,然後又是受到了風亦的毒舌洗禮。

夜晚果然是最好的掩飾,采花賊還是來了,當然不是從門口進的,跳了窗進來,先呵呵興奮地笑了兩聲,一模床上,糟糕,沒人?心中暗罵自己疏忽,這姑娘可是不一樣的,自己這些日子就惦記著她,可是不能出差錯。

小心地關上了窗,然後到了院子一間房一間房找去。事先探听了一下,那姑娘沒有去報官府,也沒有逃走,應該還是在屋子里的。采花賊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讓人看了去,只是一心一意在找那姑娘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他耳朵靈,很快听到了一間房里有兩個女人的呼吸聲,睡一起?雖然有點麻煩,但是還是不想放棄,他緊張地掏出了身上的東西,往窗子掏了一個洞,正要吹迷煙,一雙手突然放到了他的肩膀。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會做這種蠢事。」

屋子一片大亮,采花賊被點了穴,扔到了地上。歲涼與飛煙衣服穿得好好的,從房間里開門出來,采花賊這才意識到,今天真的栽了。

一行人圍著「桃花笑」品頭論足,倒在地上的人卻僵硬地看著幾張好奇的臉,臉色漲得通紅,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這些人到底是誰?

帶著淡淡不滿的話從上面傳來︰「他就是桃花笑?那個一月之內作案二十三起的采花大盜?也太弱了。」這種話……顯然是風亦說的。楚飛煙瞪了他一眼,他聳聳肩,示意他說的是大實話。

楚安行卻也點點頭︰「沒錯,他太弱了。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作案二十三起的那個。蘇馳,解開他的啞穴。」

說實話采花賊寧願不說話,但是小命捏在別人手里,他不說也不行︰「諸位明鑒,我的確不是桃花笑……我是冒充的,因為我太喜歡這個姑娘了所以才冒充他,想說擄了這姑娘之後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他身上。沒想到……我平時沒做什麼壞事啊,諸位行行好放了我吧。」他表情看起來很無奈很憂傷。

眾人對于他主動坦誠很懷疑,但是因為對手太弱,眾人也提不起什麼興趣。蘇馳帶著人就往衙門走,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那可是當朝公主啊,無知的蠢貨。

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但是第二天,楚飛煙卻不見了。

失蹤的時間是在眾人進房後的兩個時辰之內。室內沒有掙扎的痕跡,卻彌漫著濃濃的香氣。歲涼認出那是醉春風,這種劑量,甚至可以迷倒幾十人了。那人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楚安行在房間發現了一些大腳印,顯然是賊人留下來的。但是循著這個腳印一路追過去,居然在尋陽城中的一個藥鋪追丟了。

那個藥鋪被眾人查了又查,還是沒查出什麼蛛絲馬跡。藥鋪的主人是個老實人,在尋陽城中開藥鋪已經幾十年了,是尋陽百姓口中樂善好施的大好人。沒有地道,甚至沒有後門的藥鋪讓歲涼等人心生疑篤。

楚安行這趟來尋陽,吩咐過任何人不得跟來,于是影衛也只留在皇宮保護未來的皇帝,即當今太子金凌。于是在如今的尋陽的這座歲涼和眾人暫時居住的小宅院,其實是只有楚安行、蘇馳、風亦三個高手的。歲涼雖然只是個醫者,但是五感向來靈敏,有時候甚至比其他三人要強一些。

蘇馳是在火焰谷受火焰谷主人****過一段時間的,雖然還比不上楚安行,但是卻比風亦這個賞金獵人要強一點。三人合起來,已經算是世間無敵了。在這三個人的眼皮底下搶人,歲涼怎麼想都想不通,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楚飛煙與歲涼多年來情同親姐妹更是楚安行一心護著的妹妹,就算是弟弟失蹤她也沒這麼擔心過,因為她知道有蘇馳在,弟弟肯定是沒事的。但是這次若楚飛煙是被真正的采花大盜「桃花笑」給擄走的,那麼這個人的功夫到底有多強?

「也不一定是功夫。」楚安行沉著一張臉,「師傅曾經對我說過,當今世上有些能人異士,雖然武功並不算頂尖,但是隱匿氣息和其他的功夫練到極致的話,甚至連有武功的人也防不勝防。我們三人都未曾察覺到他的氣息,說不定他就是利用之前那人分散我們的注意力,事先藏在了房間里。」

風亦眉間難得地籠罩著一股陰霾︰「楚大哥說得有理。不過,惡婆娘這次被擄走,我總覺得恐怕不太簡單。」歲涼看看安行,從彼此的眼里,都看出了同樣的心思。

難道會是風梓言還有「天上天」的余黨?如果真的是,那就糟糕了。

「風梓言,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吧?」歲涼雖然不了解風梓言的為人,但是這個人消失很久了,應該不會突然出現在這里才對。

楚安行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是他,那麼飛煙就太危險了。」

風亦茫然地看著他們,「你們在講什麼?什麼危險?」

歲涼耐心地將風梓言的事情告訴風亦,這個楚飛煙口中的瘋老頭臉色已經陰沉得要滴出水來︰「照你們所說,他最恨的就是皇室一族,那麼惡婆娘豈不是凶多吉少?不行,走,我們得找些人來幫我們看看了。」

賞金獵人風亦在江湖混了多年,也是有一些朋友的。他找的就是江湖上混的百事通。百事通天下消息第一通的名氣很大,沒想到他居然是風亦的朋友。百事通果然不負眾望,在眾人的期待中帶來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你們要我查的風梓言,就是曾經的王爺吧?他如今不在尋陽,所以失蹤的那姑娘應該不關他的事。不過,尋陽最近多了一群人,看身形似乎是‘黑狐’的殺手。六人身穿藍衣,一個身穿紫衣……我懷疑,他們來尋陽肯定有大事要做。」

風亦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說重點。」

百事通顯然清楚他的脾氣,也不以為意,眼角隨意地瞥了一眼旁邊專注听著他消息的人,心里一驚︰「這……這不是當今皇帝麼?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那旁邊的女子……天啊,那是失蹤多年的皇後吧。」

楚安行離京的消息經過重重的保密機構,沒人知道他現在在尋陽,百事通對江湖的消息無所不知,但是對朝廷消息的掌控程度卻有點弱。剛剛進來屋子的時候,雖然本能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人,但是並沒有認出兩人來,只覺得這兩人身上泛著淡淡的威嚴,定是什麼大人物。這時候靈光一閃還真是被他想起了他們的身份。

「百事通,你發什麼愣啊,快說啊?」風亦記掛著楚飛煙的危險,催促道。

百事通畢竟是江湖人,三年前京城變天雖然也知道一點,但是江湖人嘛,誰當皇帝不一樣,對于兩人的敬仰就不是那麼重了,雖然說話聲還是壓低了一點︰「你說的那個采花大盜,就是‘黑狐’其中一個殺手,他生平最好,又不想暴露身份,就捏造了‘桃花笑’這個身份,四處在尋陽作惡。這人雖然功夫不高,但是為人謹慎擅長偽裝和隱匿、一擊必殺,所殺之人幾乎沒有逃得過的。」

歲涼和楚安行幾乎同時想到了當年潛入府中殺他們的殺手。後來那個殺手被證明了是公主派出的,那麼公主難道和「黑狐」有關系?這一點當初眾人倒是忽略了。

風亦緩緩吐出一口氣︰「你知道他在哪里麼?」

百事通有點猶豫,看了一下面前的五個人,只有三個人有功夫,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對付七個「黑狐」的殺手會不會太冒險了?風亦對他有恩,他還不想讓他去送死。

楚安行觀察入微,見他猶豫就已經明白他的顧慮了,對他不禁也起了一點好感︰「你盡管說。我們應付得來。」

既然這個皇帝不怕死,那麼他就說了。百事通清了清嗓子,「咳咳,尋陽有座桃花塢。他們就在那里。」

「桃花塢?」風亦怪異地看了看他,「你確定?」

百事通以同樣的眼神回答他︰「沒錯。就在桃花塢。」

「桃花塢究竟是什麼地方?」歲涼沒听過還情有可原,但是其他幾個大男人居然也沒听過……百事通以一種男人的眼光輕視地看了看他們。他哪里知道蘇馳有了小寒就夠了,哪還會去拈花惹草,而楚安行壓根不在意這些東西,至于風亦……

他正經地學著百事通咳了咳︰「桃花塢是個好地方啊……」歲涼已經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對楚安行耳語了幾句話。楚安行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百事通忍俊不禁,搖搖頭。「桃花塢,就是尋陽最大的****。算起來,應該是‘黑狐’的根據地之一吧。我的消息只得到這麼多,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我先回去了。」輕輕向歲涼和楚安行鞠了一下躬,他很快地走人了。楚安行感覺他似乎猜到他們的身份,對于這個人不禁又高看了一分。

「****?黑狐的根據地設在****,有沒有搞錯啊?」風亦撇撇嘴,看看楚安行和蘇馳面無表情的臉,不禁急了︰「惡婆娘的事情。你們準備怎麼辦?」

楚安行表現得越鎮定,風亦就越著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惡婆娘不是楚安行的親妹妹麼,為什麼只有他在那里瞎操心一樣?不過……他干嘛那麼擔心惡婆娘?

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風亦選擇忽略它。

「風亦,讓你去桃花塢,把飛煙帶出來,你有沒有把握?」楚安行突然道。

「我……如果不直接面對那紫衣殺手,應該有吧。」他也是清楚紫衣高手不是他能對付的。

「那麼紫衣的交給我,蘇馳你負責對付其他人,制造機會讓風亦把飛煙帶出來。涼,你和小寒待在家里。」

歲涼想了想,她就算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雖然心里擔心,但是還算相信楚安行的能力︰「飛煙的事情提醒了我。我這幾天正在研究一種解藥,只要研究成功,我可以讓你們人人百毒不侵。但是現在你們只能帶上一些百解丹了。記得一個時辰吃一顆。多小心了。」

三人慎重地點頭。

桃花塢里桃花仙,尋陽醉中尋陽顯。

潯陽城中有兩大特色,一是尋陽最大的****,桃花塢,另一個當然是尋陽最有名的酒尋陽醉了。

桃花塢處于尋陽的中心,緊俏飛檐,精致小樓,倒是雅致,看得出來是費了很多心思的。當然,要在這個地方設置這麼一個尋陽最大的銷金窟和據點,「黑狐」這個殺手勢力果然強悍。

此時已經天黑,但是桃花塢的生意卻才是剛剛開始。楚安行晃著手中的扇子,凝神感受了桃花塢中的氣息,雖然龐雜,但是比較強大的氣息卻只有七八個。看來除了守護桃花塢中的人以外,其他的就是這次來尋陽的「黑狐」的殺手了。

蘇馳和風亦也都感受到了,此時雙雙看向楚安行。楚安行一動不動,只是眼神越加冷冽,身上的氣勢不斷地攀升。除了知道楚飛煙消失後剛開始,楚安行臉色沉了一沉之後,楚安行一直是保持著令人恐懼的平靜,而在那沉默中彷佛蘊藏著天大的風暴。此時那風暴微微地爆發出來,蘇馳和風亦全身顫了一顫,各自對視了一眼,終于深深明白了楚安行的強大。風亦之前對楚安行的輕視也都一並收起。

「主子,我們是否要沖進去?」蘇馳激動地看著他,從火焰谷出來後,除了那老頭,還沒有別人和他動過手,他這一年覺得整個身心有點癢。但是主子卻好像一點都不激動,眼神專注地盯著桃花塢,恢復之前的心如止水。

風亦猶豫了下,看了看楚安行,見他陷入沉思,蠕動了一下嘴唇,話又咽回肚子里。不一會兒,楚安行回過神來,望著前面笙歌艷舞的桃花塢,嘴角綻出一抹奇異的笑,讓他平凡的臉瞬間流光溢彩︰「我能感覺到,飛煙沒事。風亦,就按照之前我說的。我和蘇馳引他們出來,你潛進把飛煙救出來。」

風亦沉默地看了看兩人,「你們是否有把握?」知道飛煙沒事他總算松了一口氣,但是「黑狐」的人也不好對付。

楚安行笑了笑沒說話,但是風亦卻感覺到他的信心。慎重地對他點了點頭,楚安行讓他隱匿起來,然後將身上的氣勢瘋狂地放了出來。而這時,蘇馳才無奈地發現,在主子的氣勢之下,他渾身的功力居然凝滯了,想得到主子有多麼強大。

楚安行瞥了他一眼,收斂了一下他周圍的氣勢震蕩,他才感覺一身的功力重新回復自如,但是對主子不禁又加深崇拜了一分。

桃花塢外面的氣勢顯然讓桃花塢內的人充滿惶恐,互相對視卻沒人敢走出屋子一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當然也包括了黑狐的七個殺手。

桃花塢內,編號七號的紫衣殺手驚懼地望著外面狂風四起的場景,手上的酒杯無意識地滑落手中,掉到了地上。「這,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高的功夫?居然是沖我們來的,藍一,你快去把他們給我叫過來隨我出去!麻煩上門了!難道,這趟的任務被泄露了?」

此時,編號六號的藍衣殺手已經將手上的女子扔在床上,看著床上的女子驚恐憤怒的表情,享受的笑了笑。還沒來得及下手,卻見藍一匆忙地推開門,看見他衣褲半解,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玩女人?外面的氣勢沒感覺到麼?沖我們來的,老大讓我們過去。」

藍六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頭也不抬地撲向床上的女人,「我感受到了!反正我實力最差,去不去也沒差!讓我先玩一玩再說……」

藍一聲音終于帶了一點怒氣,「藍六,這是命令!」

藍六終于停住動作,看看衣衫不整的女人,又看看藍一,終于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嘴里還不忘嘀咕著︰「真是煩人,到底是哪個混蛋找麻煩讓我知道了一腳踩死他……這個女人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耶,抓到這個女人太興奮了都忘記留一張桃花帖了……」

藍六冷冷地看著他,對于他的話只是輕蔑地笑了笑。望著床上那個嬌柔嫵媚的美人,他只是同情的看了一眼,便反手關上了門。藍六一向****,但是他使毒功夫厲害,所以眾人也不敢惹他。

被抓的女子便是楚飛煙了。一直保持警惕,驚恐地看著兩人離開後,她終于松了口氣。外面的人應該是大哥吧,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大哥的氣息。手上的繩子綁得很緊,她試著掙月兌,掙不開,便低下頭想用牙齒咬掉那個繩結。

事實證明這很有難度,當楚飛煙終于放棄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了桌子上的茶杯。她眼珠子一轉,便想跳下床,但是由于一直昏迷,醒來根本沒有力氣,所以她跳下床的動作變成了從床上滾下去。憤恨地咬牙,忍住疼痛往桌子旁邊挪,但是全身都被繩索綁住,她該怎麼弄掉那個茶杯呢?

撞吧。她想,然後就開始慢慢用腳踢,腳上當然是沒有穿鞋的,這一腳踢下去錐心地疼。這一疼,心頭卻好像無限委屈了。不知道……瘋老頭會不會來救我呢?應該不會吧,他平日最討厭我,應該是恨不得我被欺負吧……

回過神剛想再繼續踢,窗外一個黑影突然就跳進來,她嚇了一跳,難道是她鬧出的動靜太大?

黑影很快走到她旁邊,熟悉的臉,熟悉的味道,一直忍住的眼淚突然決堤。

「瘋老頭,你也來了……」他,居然來了……

面對梨花帶雨衣衫不整的美人,即使是強如風亦也受不了,心頭對這女子涌起了滿心的憐惜。側過頭咳了咳,又恢復成往常的毒舌郎君︰「不是吧,看到我這麼激動啊,惡婆娘。臉都哭花了耶。」

楚飛煙難得沒有和他抬扛,只是哭著看著他,珠淚滑落,臉色殷紅,狀若牡丹。風亦心神一蕩,不敢直視她含情的眼楮,忙把她的繩子給解了,然後背對著她讓她整理好衣服。

等到她整理好衣服之後,楚飛煙已經不哭了,反倒微笑著看著他,眼神帶著不知名的韻味。風亦避過她的眼神,看了看地上的繩子,然後好奇地問︰「你剛才倒在地上干什麼?」

飛煙臉紅紅地開口,「我想要撞掉那個杯子,用碎片割開繩子。不過,你來了就好了。」

風亦直直盯著她盯得她又開始臉紅心跳,隨後听見他淡淡地說︰「看不出來,惡婆娘還挺聰明的嘛。」

楚飛煙愣了愣,然後高興地跳起來︰「瘋老頭居然夸我也!」

風亦比她還愣,見她這般作態,口中嘀咕了一句什麼,挾著飛煙便往窗外飛去,而楚安行和蘇馳在桃花塢前已經準備大開殺戒了。

「朋友,不知道我們幾人是何處得罪了你?我們……竟敢!」紫衣中年男子還未說完,楚安行一掌已經劈到,完全不听他多廢話。其他的六人相顧驚駭的看了看,正想上前幫忙,蘇馳已經抽出腰間的劍殺了上來。

敢動公主,死罪!

大戰正酣,楚安行對上那紫衣殺手竟然游刃有余,還不忘分神看看前方一人對上六個藍衣殺手的蘇馳,見他還算輕松,專心對付前面的人。

那紫衣殺手滿臉駭然!這到底是哪里殺出來的人物,年紀輕輕一身功夫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估計連狐主都不是他的對手吧……

心里想著,虛晃一招閃過楚安行揮過來的掌風,他急急開口︰「閣下到底是誰?為何無端找我們麻煩?」這趟來尋陽事關重大,他也不敢說出自己黑狐的身份,不僅是因為桃花塢是黑狐一個重要據點之一,最怕的是有心人會發現他們的目的,這一趟就要多生許多變故,任務沒有完成事小,東西落到別人手里,回宗門的時候怕是狐主不會饒了他們的性命。

楚安行冷哼一聲,雙眼爆射出精光,一手就要抓住他的脖子。吃力地躲過這凌厲的攻勢,紫衣暗暗在心里咒罵︰臭小子,不發威你當老子是吃素的麼?頓時全身紫袍無風自起,將他的身子托得虛浮起來,雙手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微一旋轉那紅光形成的光球便往楚安行身上疾射而去。

楚安行表情終于凝重了起來,不敢托大,但是也只是將身上的劍拔了出來,看似隨手一揮,這團疾射而來的光球便轉了個方向,反往那殺手身上射去了。紫衣凝聚一招還以為能給楚安行帶來一點傷害,心里正得意,誰知道抬頭便看見自己發射出去的光球猝爾往他身上飛來,轟地一下在他眼前炸開了……

不一會兒,從那一團劇烈的爆炸中竟然逃出了紫衣的身影,他捂著胸口滿臉憤恨地看著楚安行,轉頭要跑,楚安行一點腳尖,身形一閃就飛到他面前,點了他的穴,提起他的衣領落到地上。旁邊蘇馳已經收拾好了幾個藍衣殺手,一一點了穴躺在地上,他也興奮地坐在地上調息。

將手上的人丟給蘇馳,楚安行突然察覺到什麼,來不及多說,便往桃花塢的後方追去。他好像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像是聖山上的人!是師傅?不對!師傅多年前為了他下了聖山,只在楚家待過一段時間便回了聖山,這股氣息雖然很像是師傅,但是還多了一點凌厲狠毒的氣息,知道他發現了他便離開了。

楚安行心中咯 了一聲,隱約猜到那人的身份。這人,來這里作甚?尋陽到底有什麼秘密,先是黑狐出動了紫衣殺手,居然還在這里發現了那人……而據百事通的消息,甚至有更多的人不斷地涌入尋陽,不僅包括江湖各大高手,而且也包括了京城中一些家族的大人物。這些大人物都是附庸尚家的,在尚家被滿門抄斬之後,便各自斷絕了和尚家的關系,並向朝廷妥協。楚安行也沒找他們麻煩,但是沒想到那些老家伙會來這個地方,心里疑惑間,蘇馳已經站在他旁邊低頭問他︰「主子,這七個人,要怎麼處理?」

楚安行心中已經有所計較,知道關于尋陽的秘密估計就在這幾人身上了,也不讓蘇馳急著動手,只是看著那領頭的紫衣殺手,突然問︰「你是黑狐七大紫衣殺手中的七號?」

紫衣殺手被蘇馳抓著,只是冷哼了一聲,鼻子朝天沒有回答。

但是楚安行已經拿到他的牌子,隨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身份牌子,笑了一下,然後溫和地開口︰「你們這趟來尋陽,估計也不是為了殺人,你們來這兒干嘛?」

六號冷冷地看著他,這人不知道那個秘密,那麼他到底為什麼找他們麻煩?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緩緩問出︰「我們黑狐來這自然是有任務,自認沒有得罪過閣下。閣下的行為,我們也實在是想不通。」

蘇馳臉色比他還︰「敢動公……我們家公子的妹妹,你們就要有勇氣承受這個後果。」

听了蘇馳的話,那紫衣卻是一愣,連帶著他身後被點穴的眾人也是愣住了,把眼光看向那長相猥瑣的編號為六號的藍衣殺手。敢情他們會惹上這種高手是因為藍六動了人家的妹妹?這藍六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麼,居然什麼也沒調查清楚就敢擄人,他們這是被無辜禍及了啊。

紫衣臉色一變,沉聲喝道︰「藍六,混賬東西!平時就算了,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居然還搶了人家的妹妹,還不快把人家妹妹放出來?」老天保佑,最好那姑娘還是清白的,不然他們這幾人估計就沒命了。平日一向知道這家伙的德行,殺手的生活也是需要調劑的,既然他喜歡扮采花大盜搶女人,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這次真是惹禍上身了。

那藍衣六號卻听出了紫衣的維護,心里一喜,看向楚安行和蘇馳二人。楚安行卻知道人早就被風亦救出來了,但此時卻不說什麼,示意蘇馳押著人進了桃花塢。桃花塢已經跑得一個客人都沒有了,而那些姑娘就縮在一起,害怕地看著他們。

****卻是知道這些人有多厲害的,她負責為他們收集他們想要的情報,剛才楚安行到的時候,她正在為他們解說尋陽的形勢,沒想到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心里感慨了一下,倒不是為他們,而是為楚安行。黑狐勢大,這兩人什麼身份,居然敢惹它?

藍六自然是找不到楚飛煙,蘇馳冷笑著又將他拉出去,眼角瞥見了那畏畏縮縮的****,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卻沒有馬上行動。

楚安行看著二人從樓中出來,眼神寒光璀璨,「看來我妹妹不在樓中,你們把她藏哪里去了?」

這是紫衣卻是看出了二人根本就是借題發揮,說不定他的妹妹早就跑了,卻還不肯放過他們,想到這不禁咬牙︰「我看閣下妹妹也沒事,最好還是放了我們罷。有些人,閣下惹不起。我將藍六交給閣下處理,這事情就算了如何?」他已經篤定擄來的女子已經被救走,所以才說出這番話。

楚安行倒是沒有繼續,贊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又問︰「你們黑狐這趟來尋陽,究竟有什麼事?尋陽城到底有什麼秘密?」

紫衣這下徹底大驚失色了,這人根本就知道他們的身份!而他居然還沒想放過他們!

絕望地看著楚安行,看來這個人的目的根本不是他妹妹,而是為了「它」!心中絕望,知道落到這人手里用一些手段他估計什麼東西都會說出來,只好咬碎了口中的毒藥,含恨地望著楚安行,身體顫抖了一會兒終于閉上了眼楮……

「不好!」楚安行因為他的舉動連忙看向地上,還好蘇馳是連啞穴都點了的,舌頭不能活動,正想讓蘇馳帶人回去,就看見七根飛鏢從左側的藥店飛來,瞬間七個人,包括楚安行手中的這個死過一次的,身上都中了毒鏢,這句發作的極快,不一會那七個人全部吐血身亡了。

楚安行終于怒了,蘇馳丟下中毒死了的藍六,對他沒有任何同情。這人他本來還想交給公主殺了的,但是這下沒辦法了。望著那藥店的黑影,楚安行終于確定那藥店老板有問題,但是追過去已是人去樓空,藥店所有人都不見了,像是徹底消失了。

「主子,沒有任何發現。」蘇馳巡視了一下那小小的藥店,沒有發現任何人影,便只好放棄尋找了。

楚安行凝神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空氣,然後在藥櫃上敲敲打打一番,轟隆一聲,藥櫃分開,現出一個石門來。

蘇馳心中一喜,正想上前,楚安行伸手將他拖回來,這時就看見藥櫃左右兩邊射來森冷的毒鏢。機關!幸好主子攔住了他,蘇馳暗暗慶幸。

皺眉看著左右兩邊分開的櫃子,楚安行雙掌劈上去,兩個櫃子頓時變得粉碎,只是卻掉出了無數個淬了毒的鋼釘。蘇馳咂舌,看來設這機關的人,心腸定然是歹毒無比了。

凝眉看了一下石門,楚安行走了幾步,看了看四周,突然抬頭看向石門上一個凹槽。顯然需要放什麼東西,才能讓石門開啟。蘇馳剛想說干脆一掌劈開那石門,楚安行已經轉身退出了藥店,吩咐蘇馳快點出來。蘇馳不甘心地看了看石門,不過經過這般耽誤,那些人想必已經跑得很遠了,想追也追不上。無奈退了出來,站在主子旁邊剛想說什麼,就听見劇烈的爆炸聲從耳邊傳來,隱隱生疼。

「 !」

藥店里有火藥!整個屋子都炸掉了!

偽裝了這麼多年的藥店老板不僅出手殺死了七個殺手,而且還毀掉了藥鋪,顯然並不在意眾人的死活,說明他也不需要再偽裝下去了。如果那藥店是黑狐的人,那麼他們到底圖的是什麼?

突然,從火海之中冒出濃濃的毒煙,朝他們罩來。楚安行臉色一變,忙讓蘇馳再退,從身上掏出歲涼之前交給他們的解毒藥丸,一口吞進嘴里,毒煙造成的影響才沒有發作出來。

蘇馳咬牙,站在楚安行後面,臉色很難看。如果不是主子的提醒,他或許早就葬送在這火海毒煙之中了,那在此地偽裝多年的藥店老板心性之歹毒可見一斑。

毒煙緩緩消散,楚安行也沒有再多理會那面前的場景,表情嚴厲,只轉身看向蘇馳︰「走,我們回去桃花塢。」

蘇馳突然然嘻嘻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發亮,「主子,你是想……」

楚安行點點頭,「桃花塢既然是那黑狐的據點之一,那麼那個****肯定是知道點什麼。他們撤離的時候,並沒有把人帶走,若是我猜得不差,想必那女人不會放棄桃花塢的。」

她在此地已經經營多年,還算有點關系,要是離開,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蘇馳方才其實也想到了,所以在那桃花塢才會有那種神情。不過他本來以為可以從那幾個殺手那里問出一點什麼,沒想到黑狐的人會這麼狠毒,為了一個秘密直接就把人給殺了。不過黑狐的殺手向來只認錢,是非不分,殺了不少好人,這種人也沒什麼好同情的。

桃花塢的****叫錢娘,一向貪生怕死,這回見黑狐被殺,楚安行等人撤走,還以為沒她的事了,暗自慶幸了一會兒,正在招呼姑娘重新做生意,就听見轟隆爆炸聲從外面傳來,接著就看見那十幾年不變的藥店燃起了熊熊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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