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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風波(二)

綰看看面前的小碟,抒烈也忙不迭地給她夾了些菜,「看你瘦的,多吃點。你放心,南宮燁那廝對你做的,我遲早會找他的王妃討回來。」

綰含在口中的粥差點噴了出來,她實在不忍心糟蹋對面南宮諾的一張俊顏,倒把自己嗆著了她一邊自己咳嗽,一邊擺手,「抒、抒烈,適可而止適可而止。」懶

抒烈挑眉,「這怎麼可以,這種事情,我抒烈概念里可沒有適可而止四個字。」

綰埋頭吃飯,過了一會兒,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個諾啊,你就這樣跑出來了,你父皇不會追究嗎?」

南宮諾微微笑,「不會。刺客偷襲,我手中有駐軍軍令,調兵追趕是職責內之事。」

「軍令在你手中?那納蘭槿楠呢?」綰微怔。

「納蘭辭了軍令,護送其妹回宮治療。」

「納蘭錦年怎麼了?我走的時候她不是還好著呢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她瘋了。」南宮諾淡淡道。

「瘋了?!」綰一驚,她仔細回憶她走出事的當天,自己也沒錯什麼刺激她的事啊,怎麼會瘋了?!那南宮耘要怎麼跟棋妃和納蘭家交代?!

「不關你的事,」南宮諾看了她一眼,「她是不是給你喝了什麼藥?二哥發現了。然後,她便瘋了。」

綰菱唇微微張了張,這麼說,是南宮耘做了手腳?可那畢竟是納蘭府的二小姐,背後是棋妃和南宮燁,他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動手又破壞計劃了嗎?南宮燁的事實第一次,這是第二次。想了想又甩了甩腦袋,自嘲,別那麼自戀了,所有看似破壞的計劃,仿佛都是安排好的下一環。蟲

好半天,她吞吞吐吐的地問了句,「那,那她未婚夫怎麼樣?是不是很傷心?」

南宮諾輕輕一笑,手指輕輕扣著桌面,「看來,你很不願意提起二哥,我表示很開心。」

抒烈看了始終不說話的景離一眼,幽幽嘆口氣,「相恨不如潮有信南宮諾,不帶這樣趁虛而入的。」

「對于二哥來說,未婚王妃失心瘋,遠遠沒有一個人的失蹤來得傷心。我的失蹤是職責分內之事,可是安親王妃瘋,國師圓寂,帝王之信和天下悠悠之口需要一個完美的說辭。也不知二哥,想好對策了沒有。」他輕輕靠在椅背上,悠悠然問。

綰輕輕攪著碗里的粥,抬眸看著南宮諾,低聲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像你的二哥。既不負如畫江山亦不負卿,真的有這樣的雙全法嗎?」

景離輕輕笑了,「沒有卿,要江山何用?」

綰點頭,直視他的星眸,「所以你是景離,不是南宮耘。皇家子女,不應當放下他們的責任。」

恰有南宮諾的親兵送了密信來,景離和抒烈也沒有多問。三人現在雖是一時因相同的緣由走在一起,但殺伐天下利益爭分,從來就不是一兩杯簡單的故友之酒可以勸解的。

*

景離走在綰身側,將她送回瀟霖州。看著綰心情很好的樣子,景離還是問了一句,「那個,南宮耘的事,你怎麼得到伯母的遺言的?」

綰走在他的前面,縴瘦的身姿像枝未開的山茶花,她頓了頓,景離靜靜等她的答案。綰終是回頭,仔細看了他半晌,從荷包里掏出那方錦帕,交給景離,「皂莢水浸濕,火烤。你拿去看吧,如果六年前的事,你又想起些什麼,記得來告訴我。」

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下卻沒有轉過身來,輕聲道,「我進宮選秀時扮作劉管家送我的是你罷,我記得你跟我說,凶手,是宮里人。果然沒有錯。謝謝你的,未卜先知。」

景離看著手中的錦帕,臉色微暗,嘴角泛上了一絲苦笑。如果一個凶手拿著指證他的證據言之鑿鑿地說證據是被人改過的凶手另有其人,會有人信嗎?所以時至今日他仍需保留景離的身份,哪怕綰懷疑,但綰做到的也就僅僅只有懷疑,通過景離的視野看問題,是最好不過了。

離門的暗號突然響起,景離靜靜看著綰遠去的背影,微一揮手,有探子恭敬地遞上一封密報,景離眼光微沉。

「昨日晚齊太尉的一萬兵馬進駐皇宮,控制宮內禁軍,並將養心殿、乾清宮等重要宮殿內侍宮女通通換崗;三萬兵馬駐扎于帝都安陵城外。林太尉五萬帝都守軍按兵不動。」

看畢,紙條飛灰。

景離微微抬首,想了想,嘴角仍是溫文的笑意,仿佛是那個抒陽居里可親溫柔的親王。

「你要回宮嗎?」抒烈身形輕動,如一團火紅的雲,落在院中。

「不回。」景離輕嘆了一聲,「這殺母凶手她苦苦找了這麼多年,現在是關鍵時刻。我怎能不在?」

「帝都現在也是關鍵時刻,承嘉帝一把老骨頭,蹬腿閉眼,隨便什麼人頒布個詔書,便可繼承大統,你,就不動心?」抒烈玩笑。

「你信?」景離瞥了抒烈一眼。

抒烈模模鼻子,「不信。聖上老矣,皇子在外,沒必要大費周章進宮換血。直接威逼利誘拿到傳位詔書即可。再者,真要反,難道靠那一萬看守宮門的士兵就行了?嘿嘿,不是我跟你吹牛,就那種戰斗力,我一人就可單挑三千。又進宮又守城,不就是大動干戈引人耳目,吊起在外之人的噱頭和注意罷了。所以啊,帝都看著要亂,其實安穩得很。對不對?」

「狐狸。」景離淡淡道。

「彼此彼此。」抒烈拱手謙虛,「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噱頭?是誰要有動靜了?」

「唉,我本身在擔心你的野心,我大辰的百姓民生會不會毀在一代奸商手里。現在看來,還不至于。」

「你我是正經生意人,從來都是合法納稅支持國庫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景離已經悠悠地向前走了,「去找南宮諾,我們得知道,蟠龍令是不是被誰拿出來了。」

*

綰果然找不到瀟霖州了。她在野外山林都有從小培養出的良好方向感,但是在這種到處鱗次櫛比亭台樓閣而且外觀相似的院子里她總是繞不清方向。轉來轉去,她索性在路邊坐下等人過來。她掏出荷包里那只錦盒打開,里面一紅一綠兩枚瑩瑩溫潤發光的聖物安靜躺著,離開長風寺遠了,它們的光芒便不如當時在殿里閃爍。

梓憶,緋顏。

她仔細端詳著這一枚失而復得,一枚從不曾見過的寶貝。

她細細地看,卻覺得有些模糊,不過只是一下下,再定楮看去,仍是好的。玄明那個瘋瘋癲癲和尚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第一進,大辰皇子無怨心頭血祭緋顏,第二進,緋顏之主純陰之血祭梓憶,不可弄錯哦,哈哈。」

綰抿住嘴唇,輕輕笑,我要一個干干淨淨的龍脈,可不能弄錯,老和尚。

「你還會回來找南宮燁的」

綰輕嗤了一聲,不情願地看了看天空,秋天的空,碧藍如洗,似是閉著眼楮都能聞到皂莢過後淡淡的清香。

皂莢水,火烤。就是真相。

綰輕輕嘆了口氣,垂眸在地上畫著小字,一遍又一遍.那是她後來咬破手指很認真地寫在昨夜遮住她雙眼的那段錦條上的。

寧同一死散綺羽,不忍雲間兩分張。

眼前又有些花,她揉了揉眼楮,微怔,忽然想起來了,人彘之毒,第一重,聾;第二重,好像是瞎哦。

今天是第二天,離三天之期還有一天。嗯。她起身舒展了身子,呼吸了一口美好的秋日的上午的氣息。她不急著查看自己的毒性,然後配藥了。人彘之毒,最簡單,無非是血封五識七竅。但又最難,成百上千種毒藥都能達到這種效果,相互搭配,怎麼算得過來。只有一天,時間不夠她去一一嘗試了。反正遲早要回去,白費那工夫配藥干什麼呢?還不如去找抒烈玩,順便再找南宮諾打听一下某人的消息。至于景離,讓他好好回憶一下當年的事情好啦,雖然結果已經沒什麼重要了。

她想著便覺得興奮起來,拍拍裙子上的塵土顛顛地跑了,跑了兩步還是想起來,她不認路。郁悶著,迎面匆匆走來一位女子,模樣甚是標致。綰立刻走了過去,看她背著藥箱,不禁一愣,莫非這就是給她請的大夫?是個女子啊。怪不得抒烈一只強調他的物力財力人力呢。

*

謝謝閱讀、親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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