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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耘伸手幫她系上小衣的帶子,不再動作,撈過錦被愛憐的搭在她身上,輕輕翻過她的身子讓她仰臥,仿佛她真的睡著一般。綰不答話,客房中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一個輕柔綿長,一個均勻小心,南宮耘看著安靜的睡顏,臉上露出滿足。揮袖熄滅燭火,這才上前輕輕替她解開她眼前的錦條。月白色的華錦劃過她如玉的肌膚,她完整的較好的面容才暴漏在微涼的空氣里,眉間舒展終于不再被自責和愛憐糾結。懶

綰闔目安穩睡著,她原本是想假寐忽悠某人的,但是介于被困在禽.獸身邊這麼久日夜提心吊膽,沒有休息,今日終于得以逃月兌,長久的心防警戒放下,在故人的身邊更是舒服安心得像大活神仙,加之這麼舒服的被褥和剛才被某人一番折騰之後的身心疲憊。總之,她剛閉上眼楮,便朦朦朧朧地睡去了,初時還知道有人幫她解開眼罩,她伸手想去抓住那只手,偏偏那雙手很靈巧地避開了,她一把住了個空,她模糊地罵,手這麼靈巧剛才還害姑娘我白挨那麼多下

以至于之後南宮耘出房帶好了面具,再回來倚在她的床邊,她也是完全不知道的。

早上被毛茸茸的陽光叫醒,綰惺忪地睜眼看見一臉笑意的婢女端著梳洗用具看著她,她還有些茫然。一支身起來,正看見倚在門口似笑非笑打量自己的抒烈,心里咯 一聲,她猛然低頭發覺自己身上只有貼身小衣,一手抓起枕頭朝門口丟過去一手抓起被子來護住自己的春光,「出去!不許看!你在偷窺嗎!」蟲

小婢女遞上嶄新的衣物時笑意更深,顯然是以為她昨晚服侍了抒烈大公子。抒烈被責,憤憤不平的聲音卻從門口傳來,「偷窺?偷窺女子換衣服?這麼陰損的事我能做嗎?我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顯然挨了另外一個人的暗襲,拳腳落在肢體上的悶響和低嚎,南宮諾昨晚是誰衣不解帶照顧你的?!你忘恩負義!以及逐漸遠去的「綰你先試試衣服合不合身罷,鄙人給你選的!」

綰扶額,嘴角卻噙了絲笑,這三個人在一起真的是

她突然發現自己睡的床是精巧的紋帷雕欄梨花架圍就是通常閨秀們睡臥的那種經典單人款式,並非什麼圓形大床。她一個激靈,問,「這是哪兒?」

婢女笑道,「姑娘莫不是糊涂了?這是抒烈府啊。」

「我是說,這房間不是翰軒?」

「不是啊,這是瀟霖州。依著公子的規矩,男子才住在翰軒的。小姐您不記得了嗎?昨晚是公子送您回來的呢,您回來奴婢還伺候您洗浴來著。」

綰手撫上眉心,這都什麼跟什麼?她又不是昏睡不記事,怎麼這丫頭說的她一點兒都不記得。難不成昨晚真的是夢?她扭頭,背後的傷處清涼,想必是處理過了。那便不是夢啊。

抒烈不愧是南辰第一大賈,宅院的也是極為不是講究,清晨听風,用個早膳也穿過了好幾進門。還沒有走進,遠遠听到抒烈的譏言誚語,而南宮諾一揚手,便驚散了抒烈好不容易用食物引誘到身邊圍繞的錦鯉和花花綠綠的鶯鳥。

「什麼時候都不忘勾搭鶯鶯燕燕,魚水之歡。」南宮諾鄙視之。

「閣下潔身自好,也不知幾年前是哪位少帥和風流帝姬殿上歡,紛紛揚揚成了說書客百說不厭的好段子?」抒烈若有所思。

綰听著兩人對話仰天,身邊有衣袂聲響和低低的笑語,「衣服可還合體?小衣可還貼身?」

頓時尷尬,綰悻悻地看著噙笑期盼望著自己的人,熟悉了很多年的長眉冷目,輪廊勾勒出俊朗風姿,颯颯然如一樹梨花,他神色有些扭捏地開著玩笑,和昨晚的那只無論是氣質還是神態都判若兩人的比起來,這個人和她先前認識的景哥哥沒有任何不同。那昨晚的她的心猛然地跳了跳,再沒有一次比現在的心里更相信自己的只覺,她垂眸握緊手指,暗暗道,「這是景離,記住了,景離。」

景離見她未答,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一指湖邊小亭,攜她過去了。

她看著南宮諾時有一瞬間怔愣,他才取出鳳鴆,神情終是有些疲懶,臉色蒼白,一垂眸間睫毛便落下一地金暉。看見她,揚唇綻放了心底的喜悅,當真是,一笑傾人城。

「又見到你了,真好。」

千萬里的馬不停蹄,終不過為了見到你三字。再沒有什麼壯闊勝景,抵得上你安好在我面前。

「又被你救了,這可怎麼還呢?」綰攤手無奈道。

「你欠我」南宮諾佯裝算賬望天,「算了,記不得了。我不要你還,上次不是說了嗎?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其實我很說,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了。這才公平。

綰想了想,認真道,「哎,你這買賣做得很虧啊。我被你救回來好幾次,可是我的命如果是你的,也只能被你終結一次。」

南宮諾眉間一沉,已覺不對,「你胡說些什麼?你若是敢有什麼終結自己小命的念頭我」

綰卻突然哧哧笑了,「逗你的,什麼都信。」她正色道。「你救我這麼不容易我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況且山谷里,我還欠你一命。」她迎著朝陽看向南宮諾的方向,金色的陽光讓他俊美的容顏有些模糊,一雙鳳眸淬墨般亮亮的,那是

不似于南宮耘包容如海燦若星辰或是笑起來水波蕩漾的光芒,那種清亮明明似一汪靜水卻灼人心扉。便像是曾經,穿過虞域大朵飛雪直射入她心中的震驚。如今再見,她的心仍是微微一怔,隨即低聲而清晰地喚了聲,「五弟。」

景離抒烈二人做在兩人不遠處的小廳里,抒烈托腮簇眉,「此女子,忒令鄙人心動。不如唉,可惜她怎麼愛上南宮耘那個魂淡了呢?」

景離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主人,可以請他二人過來用膳了吧?」

南宮諾低低笑,「先前我確實錯了,綰,你告訴我,你曾經愛過我的罷?」女子一身青衣從長風樓九丈憑欄縱身一躍的模樣,是他午夜夢回時唯一的怕。

綰看著他蒼白的俊顏,心中一痛,不想現在跟他說這份情愫。雖然這鳳鴆毒不是因她做種,但昨日涼歡的靈術才是真正催發毒性的誘因。南宮諾心中也略微有些懂了,這恐怕亦是南宮耘堅持讓他離開點蒼山的原因︰點蒼山連著兩次被施用的都是改天換日的上進靈術,南宮耘怕會引他體內的鳳鴆毒攻心。

恰好抒烈陰陽怪氣地喊二人吃飯,綰如蒙大赦抹油溜走。坐到餐桌旁卻後悔了,抒烈景離都不是吃素的,抒烈一個勁兒打听兩人在說些什麼不是做出懷舊深思狀,景離小口地慢慢地優雅地喝粥,半晌,笑眯眯看著她忽道,「綰,請了郎中一會兒來給你把脈,不要亂跑哦。」

綰一怔,手里的湯匙滑了滑,笑道,「我還用請什麼大夫呢,我自己就是最好的郎中,外面的庸醫還是不要請了得好。」

抒烈一甩青絲,「必須是江州最好的郎中,明姑娘,你這可是瞧不起區區的物力財力人力啊?」

「庸醫也比某些不肯說實話的人強。」景離給綰重新換了湯匙,慢慢道。

綰心中有些忐忑,南宮燁給她種的人彘之毒,他們應該不知道罷。就算他們有探子,那天南宮燁逼她吞藥的時候也只有他兩人在場。可是,听景離這口氣倒像是知道似的?

不對,綰立刻終止了自己的這種想法。氣場景離和南宮耘那廝一樣,都喜歡用氣場壓迫人,她一定不能不打自招。若是他真的知道自己中了人彘之毒,早該把那些名醫們綁到這里來了,那會等到現在。

綰執起新的湯匙,狠狠挖掉一個鴨蛋蛋黃塞進嘴里嗚嗚囊囊地道,「什麼不說實話?我本身就很好嘛不過,既然郎中都來了,那就去給恆親王看看嘛」她咀嚼得起勁,別人也不好再問她什麼。

只有景離慢慢悠悠地道,「你不是神醫嗎?還讓我們舍近求遠地請庸醫給五弟看病,怎麼,莫非你對五弟有什麼偏見,不肯給他療解病痛?」

「怎麼可能?!病人都要一般看待,恆親王的病那我是一定要親自給他診斷的」

「說得好,那待會兒的郎中來了給誰診治呢?」

「我!」

「那就這麼定了,多吃點。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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