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她似是望見了不遠處站著的二人,一點綠,一點墨。
是夢嗎?
不期渾身酸痛到動彈不得,只能默然地听著耳邊對話。
「告訴我,她和你的其他女人沒有兩樣,你心中是沒有她的,對吧?」
這女子的聲音再響起,怎麼好似禮飛羽。
女子口中的「她」,是自己嗎?
不,那不是禮飛羽,他喚她「漪兒」,她叫漪兒。
「嗯。」
這一聲,她听得清楚,是她听慣了的溫醇,那本和煦如的聲音因那果決的一個字而驟然變得冰冷。
他心中沒有她。
她與其他女人無異。
她好冷。就如同人被赤著腳放逐在寒冷的邊境。那一身輕衫,被寒風吹透,寒意刺骨。
「我知你必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你身邊可以有許多女人,但我只望你心中獨當我是你唯一的妻。絕,不要負我。」
「當日之誓,永世不忘。」
這耳際的對話,好生聒噪,她唯有繼續睡去才能恢復寧靜。
不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沉沉睡去,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清,這里是哪里?
她右手之中拳著的仍是那張顧新涼交予她的字條,身側左右靜謐得能听見風聲,再無他人。
是夢。
不期嗤笑出聲,居然夢到他。多可笑!在夢里,他對自己也是毫無眷戀的。
「陛下醒了?」
這聲清脆悅耳,正是出自阿拉。
茫茫夜色之中,驀地亮起一盞燭火。
阿拉端著燈盞向不期這邊斂步走來,那昏黃的火光將阿拉的一張小臉照得紅彤彤的,甚是可愛。
原來,她這是回到了她自己的昭陽殿。
「什麼時辰了?」不期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干澀,猶如八旬的老嫗。
「子時。」
但聞阿拉又續道︰「陛下,您一直都在發著燒,都睡了有兩天了。」
「睡了這麼久……」不期喃喃自語道。
不期扶著床欄坐起身來,眼見著阿拉將內殿的燈盞一盞一盞點燃,她又問道︰「這掌燈的活計幾時要你昭陽殿的大丫鬟來做了?其他人呢,都哪兒去了?」
阿拉點燈的動作一頓,又道︰「昭陽殿的奴才們多半都到了出宮的年齡,昨兒都被放出宮去了。」
有這回事?不期剛想說那昭陽殿的宮人們年紀大多在出宮年齡之下,怎會這麼早就出宮了。她轉念一想,出了這牢籠,終歸是好事,便不再多問什麼。
「陛下,睡得這麼久了,一直都沒有用膳呢,阿拉這就下去給您準備!」
不期淡笑著點頭。
內殿之中又剩下了她一人。
她一起身,便是一陣暈眩。昏睡了這麼長時間,自她身上仍各處依舊傳來隱隱的痛感。
不期披上外袍,徑自走向書案,她顫抖地將掌中的紙條展開,借著燈火,她比對著禮飛羽臨給她的小冊子。
那內殿的門猛地被推開,從門外跑進一道身影,噗通一聲那人跪在不期身前,不期趕忙將兩張字條藏于袖子之中,
「陛下,求你救救奴才!」
是福寶!他跪在不期身前連連叩首,帶著哭腔苦求著。
不期不以為意,她面色蒼白,毫無生氣地調笑道︰「哦?誰敢殺朕昭陽殿的大太監啊?」
福寶呆呆地看著不期的一雙蟠龍繡靴,默然不語。
正說著,那剛出去不久的阿拉也追了進來。
不期抬眼看了一眼阿拉,自己則坐到了書案前,又笑嗔道︰「你這不省心的奴才,是不是多嘴惹了哪宮的娘娘,現下到朕這里來求個免死來了?」
福寶抬首看了一眼已站在自己身側的阿拉,忙收回了眸光,顫巍巍地回道︰「不是……是……」
「是什麼?告訴朕,是誰要殺你?」說這句時,不期厲了聲。
倒是阿拉笑著補了句︰「福寶,你這是作甚?陛下龍體還為恢復,你這不是在攪擾陛下休息嗎?你那檔子事,不提也罷!」
哦?阿拉知道發生了什麼?
「阿拉,你來說給朕听听,他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他嚼舌根,一個不小心人惹了那非李宮的主子離妃娘娘。」
不期輕笑道︰「朕就知道是這麼回事。阿拉,你帶福寶去御膳房吃些東西壓壓驚,朕想清靜清靜。」
「陛
下……」福寶瞪大了眼楮看向不期,有些話他哽在喉間就是說不出口。
不期揉揉眉心,人已有些不耐︰「好了好了,你那小命由朕給你護著,量誰也不敢薄了朕的面子動你一下!」
福寶再向說些什麼,人已被阿拉拉出了昭陽殿。
……
「阿拉,你放開我!」福寶一面要掙月兌阿拉的束縛,一面喊著。
但見身前的人冷聲道︰「你小點聲!你是想將宮中的人都引來,還是想讓我封了你的嘴!」
福寶忙噤了聲,任由阿拉拉著他向御花園走去。
那御花園之中有一汪池水,月光灑下,泛著閃閃波光。
那波光粼粼正映在阿拉冷得毫無表情的臉上。
「福寶,你可知道,那晚昭陽殿中見過皇上的人,都哪兒去了嗎?」
***
晚上更新的晞哈~~最近晞在忙著準備大考,實在抽不開身,只能晚上為大家更新了。
但是不會斷更的哦,每天盡量保持在兩更4000字左右,望親們能體諒一下哈!
這個情況最慢到月末,到時候某晞會霸道的回歸的~~
再次爬走滾去碼字……(Ps︰這段在2000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