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你可知道,那晚昭陽殿中見過皇上的人,都哪兒去了嗎?」
「知道,自然知道。」福寶機械地答道。
他們都死了,而且都是她殺的。
是他親眼看見她擰斷了一個宮女的脖子,將那人的尸體丟進枯井之中。
福寶看不清,眼前的這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宮女嗎?他從沒想到與自己朝夕相處的阿拉竟是個殺人的惡魔。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死嗎?」阿拉冷聲續問道。
因為他們同他一樣,發現了百里不期的秘密!
這大昭的君主實則是個女兒身!
阿拉將他帶到這里也是要殺了他嗎?
福寶本能性地踉蹌著後退,摔坐到地上,還不忘與阿拉拉開距離。
福寶滿目驚色地看向阿拉,但見她螓首低垂,月光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落下淺淺的影。
「知道了宮中的秘密,就只有死路一條。」
阿拉一面說著一面向福寶步步逼近。
福寶回眸,他再沒有退路,難道就只有死了嗎?
「但是我不會殺你。你走吧!」
什麼?她不要殺他!
福寶目瞪口呆地看向阿拉。
「沒有听清我說的話嗎?」
阿拉睥睨著福寶的一臉驚色,從腰際摘下一記荷包,扔到他身前。
福寶若有所思地拾過那荷包,那荷包裝得鼓鼓的,一打開,便自里面溢出閃著光的金子。
「你收拾好……不……你也沒什麼寶貝,不用收拾了。若你不亂花,這里面的金子是夠你活上大半輩子了。拿了金子,你人連夜離開!」
福寶呆呆地望著手中的荷包,听那熟悉的聲音絮絮地說著。
「在這宮里,你就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出了宮以後,你那賤命,依然不能由自己掌握,可要記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他再抬頭看之時,阿拉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福寶起身走在去往宮門的長廊之中。
他將那阿拉給他的荷包抱在懷中,無論那要將所有所有知道百里不期秘密的人趕盡殺絕的幕後主使是誰,他都不管了,總之現下他的小命保住了。
他回頭望那宮城中的燈火暖暖,這個他呆了十幾年的地方要他離開,他真的舍不得。
福寶低頭看了那鮮紅如血的荷包淺淺笑著,出了宮他要買下幾畝良田,再蓋上間大瓦房,若是有可能的話,再娶上個小媳婦……
驀地夜風迎面拂來,席卷著薄沙,讓他睜不開眼。
夜就快盡了,他要趕緊離開才行。
福寶疾步走在長廊中,身後傳來似有若無的跫音。
他回頭向身後看,那長廊之中,除他之外,再無他人。
難道是錯覺?
他再回首之際,眼前忽地閃過一道光影,那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鉗住他的喉嚨。
夜風再呼嘯而來之時,那長廊之中只留下了那只荷包。
鮮紅如血。
……
這一夜,不期都沒有睡,她一直坐在書案前,比對著禮飛羽與顧新涼交給她的兩張字條,一並親自比對了這幾年蘇堯棠交予她的國庫的賬目。
她提筆欲揮之際,卻發現硯台內的墨汁早已已干涸。
「福寶,在一旁傻站著做什麼?快把墨給朕研好!」
「是!」
嗯?這聲音不是福寶!
不期抬頭,迎上眼眸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不期將毛筆放下,看著那小太監問道︰「福寶哪兒去了?」
「奴才不知。」小太監低垂著頭答道。
「他呀……怕是又躲在房內偷懶呢。」阿拉端著兩碟不期愛吃的糕點走了進來,她笑盈盈地將糕點放下說道。
不期淺笑︰「說得也是,昨兒他怕是嚇壞了,讓他在房里歇著吧!」
餓了一整夜,看見那阿拉端來的糕點,不期頓覺胃口大開,正將那糕點放到嘴邊之時,卻見冷冽沒有通報一聲便提了劍徑自走了進來。
慌慌張張,這不是冷冽的作風啊!
「什麼事?」不期問道。
「陛下,有宮人在御花園的池子里發現了一具男尸。」
「嗯?」
冷冽看了看在場幾人的表情,又道︰「那人是……福寶。」
福寶二字落下,不期執在手中的糕點霎時掉
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
冷冽的話,不期是說什麼也不會信的,她非要親眼去看才會相信。
待到那張被池水泡得慘白的臉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便不得不信了。
怎麼會這樣?
不過幾個時辰而已,他怎麼會,怎麼會就死了呢?
走在回昭陽殿的長廊上,不期只有扶著欄桿才能走穩。
是誰殺了他?
是蘇離嗎?
不會,蘇離那人再笨,人再仰仗這自己的家世也斷然不敢在宮中作出這檔子事來,傳出宮外,她蘇家的顏面何在?
難道是有人栽贓陷害蘇離?
沒有理由啊,比起蘇離,那後宮當寵的人是祁雪,怎麼會有人想到要陷害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呢?
福寶死了,昭陽殿的老人們都被換成新面孔,這之間難道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不期正想著,卻聞身後一不知輕重的宮人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難道咱這皇上真是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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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不收藏的女圭女圭都是小混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