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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表兄

故事要回溯到九三年的夏天。這個夏天是我第一次不用寫暑假作業。七月的一日,我在家里听女乃女乃和媽媽閑話家常,得知一位素昧平生的表親將要造訪我家。

「當當當」,三天後,只有我一人在家時,敲門聲傳來;我向門外問「誰」,得到的回答是︰「我是煤城的杜海楓。大舅和大舅媽在嗎?」

我急忙開門歡迎。「您就是我遠在煤城的表哥吧?我叫寧波,我爸爸媽媽得晚上下班。我早就听說有位親戚要來寒舍,我先領您去我二叔和三叔家。」

但見表哥身旁還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黃花閨女,我料定其必是表兄之對象。果不其然,二人十指緊扣,不言自明。嗣後得知準表嫂叫楚麗娜。很快,全家族都知道了杜海楓來哈探親,眾親戚悉數來到了大姑家,吃上了大姑家闊別十八載的團圓飯。

晚上,回到家,我這個喜愛尋根究底的小靈精從女乃女乃和爸爸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和一段悠悠往事。

原來,我的大姑最初嫁給了一位伐木工人。為逝者諱,我就稱他為杜姑父。杜姑父在林場不拘小節,曾在樹墩上拉了一泡屎。按照老輩人迷信的說法,這是大忌。沒承想,果然被「天譴」(依某看來,實為**)︰一天,林場一輛運原木的車出了事故,使得數根原木飛出車外,杜姑父正在躲砍下的「順山倒 」的大樹,豈料背後飛來橫禍。人當時就沒了。然而,彼時大姑業已懷胎五月。待大姑生下這個遺月復子之後,一場曠日持久的奪子戰便在杜寧兩家展開。那年月沒有公檢法,只有革委會,杜家買通了煤城革委會,該革委會竟違背最基本的親權順位(可見當時某國法治廢弛),判杜海楓歸杜家(即杜海楓的祖父母)撫養。此時海楓哥哥已經五歲有余。

轉眼十八年過去了,海楓哥已是**青年。其祖父母已屆暮年,自然無法阻止其探母之舉。

故事講到這里,讀者們自然會推斷出我現在寫的大姑父與大姑屬于半路夫妻。大姑父與前妻離異,育有一子(我從未見過)。後,大姑父與大姑結合,生下余暉和余陽。當暉暉姐和陽陽哥得知自己還有同母異父的兄長時,喜不自禁,無任歡迎之至,這恐怕是大姑始料不及的。這在海楓哥探親之時,更加得到了印證。

翌日,正逢周末。寧余譚王,四大家族,凡能出席者,皆同杜海楓到動物園觀光游玩。我和寧彤、寧昕、寧闖順便到動物園中的「小小動物園」(專門飼養小動物)玩耍。我給一匹小矮馬(馬的一種,比我還矮)喂草。想不到,它故意打了個嚏噴,噴了我一手黏液。還好,我高風亮節,沒打它。寧昕手扮手槍,嚇得關在籠中的小狼們都毛骨悚然(條件反射)。小小動物園的長椅上一對談戀愛的青年男女正在旁若無人地熱吻。

之後,我們來到二姑家,吃了生平人數最多的一次團圓飯,合了一張永遠不可能再重拍的全家福。我為大姑與其子久別重逢感動不已,即席賦藏頭詩一首︰

海江濤涌萬浪空,楓火焱焱夕紅霙。麗霈瀛新光彩,娜昱曜溟溟更明。

此詩得到眾人的擊節叫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幸福的歡聚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周後,我們在火車站與表兄、準表嫂依依惜別,「兒女共沾巾」。

拾遺補闕一︰九二年某個夏日,劉老師曾帶領四班同學游玩于動物園。媽媽給我帶了一張大大的豆沙餅作為午餐主食。劉老師看到後笑道︰「你可以把餅套在你的脖子上,轉圈吃。」

拾遺補闕二︰九三年八月二十九日,杜楚二人喜結連理,大姑、二姑、父親、二叔、三叔出席了婚禮。我因開學,無法赴煤城,謹將前詩寫成書法作品作為賀禮相贈。一年後,表兄喜得貴子,起名聚興。表兄與家嚴保持了三年左右的通信。九五年,表兄來哈逗留兩日,親朋們再次短聚。從此,天各一方,吾與表兄再未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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