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把發生在一九九二年的一些故事片斷有機地羅列成篇,以饗讀者。
起霜時,有同學閑極無聊,索性在窗玻璃上寫下「劉嗇」二字。已而劉老師發現後,打趣道︰「崇拜我也不用這麼崇拜吧,薔字少寫了草字頭可就成了吝嗇的嗇啦!」
「小紅花光榮榜」年年由我來寫人名。這年,我用紅彩筆寫女同學「夏巍」的名時不小心寫成了「夏嵬」。我不知如何是好。劉老師說︰「不必改了。」當新的光榮榜貼到黑板報上時,風趣幽默的蔣英奇一眼看出了「巍(嵬)」字的異常,月兌口而出道︰「夏(下)山鬼!」此綽號不脛而走。我相信夏巍也許會生蔣英奇氣一陣子,對我恐怕就會記恨一輩子吧!
盛夏某日,放學掃除時,焦傲(綽號「小胖」,其實一點都不胖,只不過臉形有些嬰兒肥而已)與元寶通在教室瘋鬧。當時男同學們在夏天都愛穿著大褲衩。元寶通不知是出于無心還是故意,竟把焦傲的大褲|衩拽了下來。班里正好有一位新轉來敝班的女生宋婷在場,她看到了小胖的陽|物,不但沒害羞地捂上眼楮,反倒說了一句戲謔之語︰「這麼小!」
又是某天放學掃除時,多動癥的殷辰竟拿了一把匕首炫耀。瘋了似的殷臣拿著小刀在空中揮舞著。低頭掃地的黃明躲閃不及,被該凶器扎到了後背。可是身材健碩、宅心仁厚的黃明居然忍氣吞聲,未曾聲張。待黃明回到家後,也未對家長提及此事。入夜,家長發現黃明臉色不對,汗珠直冒,故此尋根究底,才真相大白;立即送子上醫院,縫合了若干針。翌朝,劉老師從黃明家長處得知此事,然而並未當面狠狠地批評殷臣,僅只委婉地提到此事,希望當事人改過自新、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殷辰自此不再肆無忌憚地張牙舞爪了。
某個星期天,我和幾位同學約好幾點在八區體育場踢球。當天陳鑫來到我家,和我一道玩電玩。我倆忘了時間概念。待我倆想到赴約時間,路經亞洲電影院時,幾位同學業已打道回府,正巧踫個照面。唐明對我說︰「剛才我們被劫了,多虧孔德棟奸,把打劫的給騙了。」「此話怎講?」「我們路過幼稚公園時,四五個中學生模樣的劫道的攔住了去路。幸虧孔德棟機警,裝著可憐相道︰‘我們剛剛在前條街被幾個和你們身高差不多的幾個大哥哥把錢給借走了,現在囊空如洗,實在不能打點幾位兄台啦!’」說實在的,我真懷疑唐明是在逗我玩兒。
說到唐明,他曾經給我講過他姓氏的來歷。一天,我請唐明到我家玩兒。媽媽作了拿手好菜招待他。唐明一時興起,便給我們講述了他緣何姓唐。原來,他本應姓周。因為厥祖母的第一任丈夫姓周,育有三女一子;該子即唐父,此處姑且稱此子為小周吧。後來其祖父早逝,祖母再醮,改嫁到一戶姓唐的知識分子家中。文|革暴發後,紅|衛|兵在唐家恣意打砸。老唐為了保護小周,就在一位紅衛兵用椅子砸向小周的千鈞一發之際,老唐用自己的身軀保護住了小周,但是老唐的腿卻從此落下了殘疾,成為了跛子。小周為了感謝繼父的再造之恩,至此改姓了唐。如此一來,唐明也便隨之姓唐了。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家也都有一把辛酸淚。
最後講講寧闖。如三國「虎痴」(許褚)一般性格的闖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一天早上,他去至聖小學上學時,由于快遲到了,他便打算抄近道——翻學校護欄。當時的柵欄,上方都是制成槍尖形。膽大妄為的小闖哪管這些,小小身軀便欲翻越之。詎料,他就被三支槍尖扎中了前胸,掛在了護欄上動彈不得。多虧幾位好心人相救,及時送醫,撿回條命。此事,我當時並不知曉。多年後,小闖順便講給我听,可備一記,以便十歲以下的小讀者及其家長們作為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