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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報紙

隨著年齡的增長,劉老師教育我們應多讀書讀報︰「最好把自己喜歡的報紙上的內容剪輯成冊,寓教于樂,等你們長大後再拿出來看,一定會百感交集的。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我這個易于接受教導的小乖乖,听從了劉老師的諄諄教誨,同時請教孔德棟和唐明這兩位飽讀詩書的學友平時都看什麼報刊,爾後便馬不停蹄地敦促媽媽為我訂以下報刊︰《中國少年報》《少年科學畫報》《新晚報》。我幾乎每天都要用剪刀對這些報紙進行手術,把我認為有趣的內容「剪切、粘貼」下來。很快,我的剪報就把十幾本筆記本粘滿了。廢舊報紙還成了我的練字工具和媽媽賣廢品的一種進項。已而媽媽在單位帶回來許多卡片(撐衣用紙),我把這些卡片也用作了自編刊物的嘗試物,用十二彩筆涂鴉,一共編了卅多期,自命為《學?玩?樂》。

有一天,大概是劉老師給我們講述了科學家竺可楨幾十年如一日堅持記錄天氣變化的故事。我深受感動,覺得自己也應當有這樣的毅力,便每天把報紙上記錄的當天氣溫和晚間央視《天氣預報》的溫度給謄錄下來,稱之為《氣候志》。可惜,這個心血來潮的舉動我僅僅堅持了三年便偃旗息鼓了。因此,我在氣象學上一無建樹,更不可能成為竺老第二。

就在九一年下半年的某一天放學後,劉老師讓班上干部留下來開個會。劉老師開門見山地對大家說︰「別的班有板報,咱們班應當超越它們,咱們要辦個班報。」同學們均點頭稱快。劉老師遂又獨斷專行地分配了各位「同事」的具體分工。孔德棟被認命為主編,我被認命為責任編輯,其他人員皆為附庸而已。

「老師,我們的報紙應當叫什麼名字呢?叫《學?玩?樂》怎樣?」我斗膽一問一說。

「叫《學而時習報》如何?」孔兄還真是想著他家老祖宗。

「我看就叫《我們的周報》好啦。希望能一周出一期。豐富全班同學們的文藝生活。」

可惜我和孔德棟等人辜負了劉老師的期待,用了一個月方才大功告成——弄成一期;之後期期如是,不如叫《我們的月報》更為貼切。說實在的,這份報紙的原件九成都是在下統稿和用鋼筆親筆書寫的。用筆辦報,零零後以後的讀者肯定會覺得滑天下之大稽。殊不知,彼時尚沒有電腦、鍵盤、打字機、打印機和高檔復印機(無庸說3d打印機了)進ru千家萬戶。家中法寶頗多的孔德棟提供給我辦報用紙(類似于考卷紙),而後孔德棟把我寫好的報紙,拿到其父單位處去復印。(作者注︰那時我們平常作的卷子都是劉老師用油印機,自己雕版印刷的;只有期末考試的卷子,才是鉛印出來的;幾年後這些印刷術都進ru了歷史博物館)不佞看到敝字變成了一張張散發炭墨香的班報,心中歡喜異常、無比自豪。

我和孔德棟為研究報紙編排事宜,還曾借二嬸家一用。當天孔德棟帶來了一冊《福爾摩斯探案集》,我們將其中一個故事選定成連載內容,這唯一的一成由別人寫的硬筆字就是孔德棟書寫的新魏體筆跡的《血字的研究》。

有一日,是女同學虞萍的生日,幾位同學受邀到她家慶祝生日。比較愛鬧的倪劍聲音大了些,並在虞府逗留時間過長,這讓文靜矜持的虞萍很是吃不消。翌日,劉老師得知此事,讓我將此事寫在當期班報上。我問︰「題目為何呢?之前已有《好人好事》,不會叫‘壞人壞事’吧?!」劉老師輕嗔道︰「不可如此寫,就叫《規勸與希望》。在文後注明希望他本人以之為誡,改過自新,主動向虞萍道歉,從而爭取贏得虞萍的原諒。」

隨著學業的增加,大傢伙兒辦報的激情日漸消磨。只辦了不到十期,辦報大業便戛然而止了。

跋︰廿二年後的一日,母親無意間在櫃子里翻出了惟一的一張復印的《我們的周報》(手寫稿早就不知所蹤),交給我看。重見當年稚女敕的筆跡,登時,記憶的閘門再次打開,不禁熱淚盈眶、悲欣交集。惟其如此,一氣呵成本章故事,以作懷念。

又︰隨沄軒主人在二十年前曾听說南亞以及一些伊斯蘭教國家的報紙的初稿是由書法家們寫成後而復印發行,不知當下這些國家是否還有此傳統?一管之見,在這個電子信息化的時代,傳統紙質媒體、載體和主體遲早都會退出歷史舞台,不消說用手寫的書報了。為此,那些跟(報)紙打一輩子交道的人的內心想必也會五味雜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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