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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蓮招供出劉媽媽之後,劉媽媽整個人都癱在了原地,慘無人色!

「怎麼會這樣?」賀蘭悅之異常震驚痛心不解的看向大夫人︰「大伯母,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們孤兒寡母?先是將我推落水中後是驚馬差點要了我的性命,現在,現在又讓人害得我娘差點一尸兩命!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們?」

賀蘭悅之哭了,情緒很激動,大聲的質問大夫人,而所有听到她的話的人,也都想起賀蘭悅之母子自從踏進這個家之後所遭遇的一切,再加上現在秋實院里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宋氏,可想而知大家的心里會對大夫人生出怎樣的感官。舒愨鵡

一個表面上看起來高貴優雅,賢惠大度的貴婦人,原來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連那些對她毫無威脅的孤兒寡母都容不下,可想而知,平時她表現出來的那些所謂善良大度,又是多麼的虛偽。

人都是這樣,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品質惡劣,再回頭看她所做過的事,就會覺得她做什麼都是居心叵測的,而現在大夫人就是如此,甚至連本來已經漸漸淡出視線的賀蘭寶之也卷了進來,想起當初賀蘭寶之將賀蘭悅之推落水中差點將她害死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由得浮起一個念頭榛。

有其母必有其女!

想到這些,大家看大夫人的目光頓時都帶上了鄙夷。

大夫人見狀心里恨極了雪蓮,恨不得將她粉身碎骨,但是眼下她卻絕對不能夠承認,如果她一旦承認了,一個謀害子嗣的罪名,就足以將她休棄,就算賀蘭府顧忌著胡賢妃不能將她休了,但也絕對有可能將她軟禁起來肄。

她才不要這樣!

「你這個賤人,虧我之前還這麼信任你,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你,你卻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你還有人性嗎?」大夫人反應迅速,很快就換上了一臉的憤怒痛心,怒聲斥責劉媽媽!

劉媽媽听到大夫人的話不由得一懵,當下就明白了大夫人的打算。

大夫人這是要將她推出去當替死鬼,攬下所有的罪名。

劉媽媽渾身一顫,如果承認了這些罪名,她是絕對不可能活下去的,而她的家人,也恐怕要受到牽連,但是如果她不將這些罪名全部都攬在自己身上,只怕自己一家就真的完蛋了,而如果自己將罪名全部攬上身,大夫人必定會護住她的家人。

該如何選擇,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于是劉媽媽抬起了頭,惡狠狠的朝賀蘭悅之瞪過去︰「沒錯,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黃媽媽是我安排人將她引走的,雪蓮和雨水也是我安排去下藥嫁禍給雪梅的,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哈哈,天不負人願,最終還是讓我成功,可惜啊可惜,那個賤女人竟然沒死!」

劉媽媽一副瘋癲了的模樣讓人心頭大駭。

大夫人更是震驚異常,顫抖著手指著她不敢置信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為什麼?」劉媽媽回頭深深的望著大夫人,露出心疼憐惜的表情︰「呵呵,我的小姐啊,你總是這麼善良,你總是為別人著想,總是忍下那些委屈默不出聲,可是你犧牲了這麼多,那些人有為你著想過嗎?你付出了那麼多,那些人有感激過你嗎?你為了她們,做了那麼多,可她們卻又是怎樣報答你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小姐,我為你感到不值!」

劉媽媽回頭一臉猙獰的指向賀蘭悅之,惡狠狠的道︰「當初你們孤兒寡母從南粵回來,二小姐擔心你們因為三老爺的去世太過悲傷,好心好意的想要帶你出去散心,誰知道你不但不領情,還跟二小姐推攘起來,自己失足掉進水里卻還污蔑二小姐,這也就罷了,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大夫人和二小姐都不願意跟你計較,可是沒有想到你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為了報復二小姐竟然設下那樣的圈套來害她,讓她在人前丟進了臉面更是被老夫人責罰,而你卻還能夠風風光光的去參加長安長公主殿下的壽宴,出盡風頭!賀蘭悅之,你的心怎麼能夠那麼狠毒,為了出風頭你竟然連自己的親姐妹都能夠這樣設計陷害,你還有什麼不能夠做的?我看著大夫人和二小姐因為你痛苦不堪,卻還想著你年紀小不跟你計較,我的心就痛,就難受!大夫人和二小姐心地善良可以原諒你的一切所為,可是我不可以!你讓我的主子這麼傷心痛苦,我也要讓你嘗嘗這種痛苦!哈哈,賀蘭悅之,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很痛苦?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劉媽媽說完轉頭給大夫人重重的磕頭,含淚道︰「大夫人,請恕奴婢再也不能夠伺候您了!」

劉媽媽說完,猛地起身就朝一旁的柱子撞去,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撞到了柱子上,頭破血流,瞬間斃命!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住了,大夫人則是在反應過來之後流下了傷心的眼淚︰「你,你怎麼那麼傻啊!」

含糊不清的話加上劉媽媽臨死前的那番話,很容易引起人的誤會,而這個世界上又哪里真的會有那麼多聰慧的明辨是非的人?還不是被人引著往前走?因此在看到劉媽媽的慘死,加上大夫人含糊不清的話之後,又有一些人看向賀蘭悅之的目光帶上了懷疑和不屑。

賀蘭悅之更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一般,喃喃的道︰「原來,原來你竟然是這樣想的嗎?」

她露出一抹慘笑,像是傷心又像是嘲諷,回頭跪在祝老夫人面前,痛苦卻又堅決的道︰「祖母,這一次的事,雖然是劉媽媽一時糊涂,但說到底,還是我們的錯!若是,若是我們不曾回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們也不會失去……」

「悅姐兒!」祝老夫人臉上盡是心疼︰「你別胡思亂想,是非黑白,祖母心里都有數,跟你沒有關系,你不要多想!」

「不,祖母!」賀蘭悅之搖頭,眼淚無聲的滾落︰「自從回到府里,我一直都戰戰兢兢的,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招了大家的嫌,我……我沒想到,原來劉媽媽竟然是這樣想的。」

她像是不能夠承受這樣的打擊,又像是害怕了一般,重重的磕頭︰「祖母,請您原諒悅之的不孝!這個家,悅之實在是不敢再待下去了,悅之已經沒有了父親,沒有了一個弟弟,再也不能再失去了。對不起。等過兩天母親好一點了,悅之就帶著母親和敏哥兒搬出去!」

劉媽媽和大夫人語焉不詳的誤導大家誤會賀蘭悅之刁蠻任性,心腸歹毒,卻不料賀蘭悅之竟然來這麼一下,大夫人頓時臉色大變。

不說劉媽媽先前的那些話不是顛倒黑白就是沒有證據,如果真的讓賀蘭悅之母子三人離開,那她立刻就會變成不能容人,逼走孤兒寡母的心狠之人,名聲也會臭掉,到時候她的兒子女兒都會受她的牽連,特別是賀蘭寶之,原本小胡氏對這樁婚事就答應得很勉強,要是自己再傳出這樣的丑聞來,小胡氏難保不會毀約!

想到這里大夫人心里越發的憤恨咄咄逼人的賀蘭悅之,一邊強忍著悲痛一般勸道︰「悅姐兒快快別說這樣的話,你這樣說,讓老太爺老夫人臉往哪擱?大伯母知道,這一次的事,讓你們受委屈了,這都是大伯母的錯,大伯母沒能及時發現這些居心叵測的奴才的心思,讓三弟妹受了這樣的傷害,大伯母在這里給你賠禮道歉。你快快收回剛才的話,莫要再說什麼離開不離開的話了!」

祝老夫人也皺眉道︰「好了,如今已經水落石出,我定然會還你們母子一個公道的,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若是以前,祝老夫人開口了,賀蘭悅之自然不會再辯駁,但是這一次,大夫人這個罪魁禍首不但未能落網不說,到了如今竟然還在用言語去擠兌她,想要抹黑她,賀蘭悅之就算是想要放下也不肯了,這一次她堅決的要搬出去。

當然,說話也很委婉;「多謝祖母為我們母女做主,只是母親經歷如此大難,再留在府里只怕會睹物思人,對養身子怕是不好!」

意思還是要離開。

大夫人臉色一變,感覺不妙。

果然,祝老夫人聞言沉吟了一下,竟然答應了賀蘭悅之的請求︰「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吧,我在京外有一個莊子,我先讓人過去收拾收拾,等過兩天就送你們過去住些日子,好好養養身子!至于那什麼要離開的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賀蘭悅之就知道祝老夫人一定會同意的,因為大夫人的行為已經深深的觸怒了祝老夫人,觸犯了她的權威,所以她必定會趁此機會狠狠的敲打她,而她也明白,那什麼月兌離賀蘭府的話,說說罷了,根本就不可能當真。

「是!」賀蘭悅之十分乖巧的應下了。

大夫人看著她那得意的樣子,心里氣恨極了,卻又不敢再插嘴多說什麼了。

這件事到了這里算是水落石出了。

劉媽媽,雪蓮,雨水毒害主子,杖斃。

雪梅雖然是被

人陷害的,但是那碗加料的燕窩粥卻絲毫她親手伺候宋氏喝下的,所以本來祝老夫人也想要將她杖斃的,不過賀蘭悅之為她求了情,最後她被逐出了府,和她的父母一起被發配到了下面的莊子上去。

又因為這件事影響很惡劣,祝老夫人干脆就借著這件事,將秋實院的人手狠狠的梳理了一遍,將那些大夫人和二夫人派來是奸細全部都打發走了,一時間秋實院里,除了黃媽媽外就只剩下幾個三等丫頭和粗使婆子了,而賀蘭悅之那邊更是除了香影,雪紅和綠籬外,就只剩下兩個小丫頭了。

這一次,秋實院真是清洗得徹徹底底,干淨極了,對于這個結果,賀蘭悅之非常的滿意。

當然,眼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她去做。

當祝老夫人告訴她,即墨明鏡還沒有走,就在外書院,讓她過去親自跟即墨明鏡道聲謝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得知宋氏不會有事之後,又見到了黃媽媽和香影,得知了這件事,她心里充滿了憤怒,一心只想要將真凶找出來,為宋氏報仇,早已經將即墨明鏡給忘記到一邊去了,現在祝老夫人卻告訴她,即墨明鏡還沒有走,還在外書院里,她當下就愣住了,一時間回不過神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外書房門口了。

「四姑娘來了。」守在外書院外的福伯一張臉白白胖胖的,很喜歡笑,笑起來眼楮就眯成一條縫,給人很親切的感覺。

「福伯!」賀蘭悅之回過神來連忙給福伯見禮,福伯哪里敢受,連忙讓到一邊去,賀蘭悅之也沒在意,而是看了一眼外書房,輕聲問道︰「不知道祖父可在?」

福伯笑眯眯的點頭︰「老太爺正和英國公府的世子爺下棋,四姑娘您先在這里等一會,奴才這就進去通報。」

「有勞福伯!」賀蘭悅之笑道。

福伯擺擺手,轉身進了書房,不一會就出來對賀蘭悅之笑道︰「老太爺請四姑娘進去!」

「多謝福伯!」賀蘭悅之朝福伯笑了笑,這才抬步走了進去,不過綠籬並沒有跟著她一起進去。

外書房里,窗明幾淨,一排排黃花梨做成的書櫃立在四周,上面擺滿了書籍,而正中則擺著一個黃花梨做的大書桌,上面擺著筆架,大大小小十幾支毛筆掛在上面,案頭放著個大部頭,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墨香,看上去十分清雅。

而此時賀蘭復和即墨明鏡就坐在窗邊的炕上下棋,如洗秋光傾瀉進來,有一種靜謐的感覺。

賀蘭悅之不管驚動他們,輕步走過去,在賀蘭復身邊停下,凝神屏氣不敢多言,垂眸朝棋盤看了一眼然後就朝對面的即墨明鏡看過去,誰知道他也正好抬起頭來,兩人目光撞在一起,不由得俱都一怔,等到回過神來,賀蘭悅之只覺得那雙清澈的眼楮如同望進了她的心里一般,讓她的心跳瞬間砰砰的跳急,一時間紊亂起來,臉上更是一陣燥熱,她忙不迭的低下了頭去。

對面即墨明鏡一怔,繼而眼里不由得蕩起一抹笑意來,而感覺到他的笑意,賀蘭悅之心里越發的難堪起來,忍不住抬起頭來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卻不知此刻她臉泛紅暈,艷若桃李,再加上一雙被淚水浸潤得水靈的眼楮,這一眼瞪來,根本就沒有半點兒威脅,反而添了幾分嫵媚,讓人心口滌蕩起來。

即墨明鏡只覺得心口一窒,身上竟然生出一股陌生的燥熱來,使得他耳根子也不由得紅了起來,當下不自然的低下頭去裝作想下一步棋,眼角余光卻不住的瞄向對面的女子身上。

賀蘭復下了一步棋,抬起頭來看了看對面的即墨明鏡,又看了看身邊的孫女,心里輕輕嘆息一聲,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淡聲問道︰「那邊的事情都弄清楚了?」

「是的,祖父。」賀蘭悅之听到賀蘭復的聲音,不敢再分神,收斂心神輕聲答道。

「結果怎麼樣?」賀蘭復問。

賀蘭悅之卻遲疑了一下,看向對面的即墨明鏡,即墨明鏡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朝她微微一笑,倒是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任何想要回避的意思,賀蘭悅之正想著這人也太不識趣了吧,人家要說家事,他不回避也就算了,還好像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誰知道賀蘭復竟說︰「世子爺不是外人,說吧!」

賀蘭悅之抽了抽嘴角。

他一個英國公府的世子爺哪里不算外人了,她還真是沒看出,不過既然賀蘭復這麼說了,她也就沒有必要隱瞞,就將劉媽媽主謀和祝老夫人

的處置簡單的說了一遍。

她雖然是苦主,但是在敘述的時候,竟然難得的沒有帶一點兒私人感情在里面,而是很客觀的將整件事轉述了一遍,這讓賀蘭復對她的印象越發的好起來,就是即墨明鏡也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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