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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悅之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即使她不知道為什麼賀蘭復會讓即墨明鏡听到這些,但是她身為賀蘭府的人,在外人面前維護賀蘭府的聲譽也是理所應當的,至于像剛才在凝華院那邊裝柔弱裝白花哭天搶地什麼的,就更加不可能了。舒愨鵡

因此,理所當然的,她也沒有將還死了人的事說出來,只說了祝老夫人允許她帶著宋氏到京外莊子休養的事︰「大夫說娘親這一次身子傷得厲害,最好是能夠放松心情好好養一養,要不然會很麻煩,祖母答應了過兩天就送娘親到京外莊子上去休養。」

賀蘭復皺了皺眉,家里剛剛出了這樣的事,就將宋氏送到莊子上去,很容易引起人的誤會的,不過他相信老妻是個有分寸的,既然她這麼說了,應該會處理好的。

賀蘭復沒有反對,讓賀蘭悅之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才轉向即墨明鏡,屈膝道謝︰「還沒有謝過世子爺呢,要不是世子爺請來張神醫,這一次只怕我娘就——總之,這一次真的是太感謝世子爺了。」

賀蘭悅之臉上的感激並不是作偽的,即墨明鏡側開身子沒有受她的禮,只是淡淡的道︰「舉手之勞,四小姐不必客氣。榛」

用一個人情換來一句舉手之勞?說出去誰信?

賀蘭悅之笑了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恩,不是嘴上說說就夠了的,最重要的是,放在心上裔。

而這救命之恩,最好的償還方式自然也是救命之恩。

賀蘭悅之望著即墨明鏡,在心里默默的決定,今生,她要幫眼前這個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賀蘭悅之過來的時候,這盤棋已經下得差不多了,所以沒過多久,就以賀蘭復勝利為結局完美落幕。

即墨明鏡倒是沒有不高興,揚起一抹淡笑,還恭維了賀蘭復兩句︰「左御史大人真是寶刀未老,晚輩心服口服!」

听到即墨明鏡這麼說,憋悶了一個下午的賀蘭復頓時覺得心頭所有的郁氣俱都消散,撫須笑道︰「世子爺也不賴,果然似乎英雄出少年。」

賀蘭悅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老一小互相吹噓,目瞪口呆。

這是她那個為人正直性子呆板的祖父?這是那個冷淡漠然一身傲氣的世子爺?

真是見鬼了。

即墨明鏡抬頭正好看到她的表情,眼里掠過一抹笑意,臉上倒是沒看出來,他起身向賀蘭復告辭,賀蘭復客氣一二見即墨明鏡堅決要走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讓賀蘭悅之代為送客。

即墨明鏡轉身正欲要走,忽的想起什麼,回頭對賀蘭復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了跟您說。是這樣的,祖母無意中得知貴府正在為貴府的七少爺尋找拳腳師傅,正好祖母認識一個合適的人,想著跟四小姐有緣,就將這人送給七少爺,先前我送四小姐回來的時候順便就帶過來了,我讓他過來給您看看!」

賀蘭復聞言一怔,轉頭看了賀蘭悅之一眼,這件事他從來都沒有听說過。

賀蘭悅之也吃了一驚,不過她反應倒是快,連忙跟賀蘭復解釋道︰「是父親當初在世的時候答應了敏哥兒,要給他找個拳腳師傅教他習武,還說咱們畢竟是書香門第,不求他學得多好,但是好歹也能強身健體,有自保的能力。我曾經跟祖母提起過,祖母也說是好事,可能是這些天祖母讓人在外面尋訪,被長公主殿下知曉了,這才送了人過來吧。」

即墨明鏡倒是沒拆穿她,幫她圓了謊,含笑道︰「是府里的下人無意中听到,跟祖母提了一句,祖母對四小姐甚是喜愛,又想著這是舉手之勞的事,因此冒昧將人送過來,希望左御史大人見諒。」

也不知是長公主的面子太大,還是賀蘭悅之那番話給他的觸動太大,賀蘭復沉吟了一下,竟然也沒有拒絕︰「世子爺哪里的話。既然這樣,那人我就收下了,改日再讓悅姐兒和敏哥兒到府上給長公主殿下磕頭。」

即墨明鏡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順利,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只讓人進來給賀蘭復見禮。

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黑臉漢子,身材高大,一雙眼楮炯炯有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精悍之氣,唯一讓人遺憾的是,他的左腳微微有些跛。

即墨明鏡向賀蘭復介紹他︰「這是蔣林校尉,原是在西北軍中任職,一年前在一次戰斗中傷了腿,就退了下來,前些日子才養好了傷,

正想尋個生計,正好祖母知道貴府需要人,所以推薦了他過來。蔣校尉雖然左腿不便,但卻有一手好擒拿,更舞得一手好刀,即使在邊關也是有數的人,教導七少爺絕對勝任。蔣校尉,這就是賀蘭府的左御史大人!」

蔣林聞言上前來給賀蘭復見禮,賀蘭復忙將他扶起來,拿眼打量了一番。

雖然是個武夫,但是收拾得干干淨淨整整齊齊,行為舉止也不見失禮,是個懂規矩的,最要緊的是目光很清明,不是那等奸猾的人,賀蘭復心里就滿意了幾分,再加上蔣林是為國受傷,賀蘭復就更加不可能推辭了,當下就答應了讓蔣林留下來專門負責教導賀蘭敏之武藝。

蔣林大喜,連忙謝過賀蘭復,又謝過即墨明鏡,即墨明鏡說了幾句讓他好好做事,不可以辜負主人家的話,蔣林表示一定會盡忠職守,不會辜負主家的期望,賀蘭復十分滿意,讓人將他帶了下去,直接就安排在賀蘭敏之的院子里,又讓去告訴祝老夫人一聲,將生活用品等送過去。

等到這邊事了,即墨明鏡再次向賀蘭復告辭,賀蘭復沒有再挽留他,讓賀蘭悅之送了他出去。

走出了外書院,周圍沒有其他多余的人,賀蘭悅之再一次向即墨明鏡道謝。

他推薦的這個人真是再合適不過。

身上有品級,又是因公受傷,性子又沉穩懂得進退,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履歷就擺在那里,想要查他很容易,做不得假,不會有問題。

也不知道是真的那麼湊巧還是他費盡了心思,總是她都得多謝他。

即墨明鏡這一次可沒有讓開,很泰然的受了他的禮,眼楮微微的眯起來,笑道︰「四小姐,你可要記住了,你可是欠了我四份人情呢!」

「不是兩份嗎?哪里來的四份?」賀蘭悅之挑眉道。

即墨明鏡數給她听︰「白雲寺驚馬一次,祖母壽宴那天一次,今天請張神醫一次,蔣林一次。你不會想要耍賴吧?」

「我耍賴?」賀蘭悅之氣得笑了,「是你不要臉吧?驚馬也就罷了,壽宴那一次你也好意思算進去?」

「我為什麼不好意思算進去?難道那天我不是救了你一次,還幫你將你的小丫頭安全的送回來?」即墨明鏡挑眉。

「呵呵,是又如何?世子爺不會忘記了,那天我可是貴府的客人,我身為客人卻在貴府被人陷害,世子爺幫助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賀蘭悅之被他的無恥話氣笑了。

即墨明鏡悠悠的說︰「你說被人陷害就被人陷害嗎?你有證據?拿出來給我看看。」

「你——」賀蘭悅之指著他,氣極而笑︰「好,好!不愧是世子爺,真是夠無恥的。」

「過獎過獎!」即墨明鏡一點兒都生氣,含笑道。

賀蘭悅之看著他這個樣子,簡直是無語至極。

「行吧,你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對我來說,多一分人情少一分人情也沒多大妨礙了,為了成全你的無恥,我犧牲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對吧?」賀蘭悅之深吸一口氣,朝他露出一個笑容。

那樣帶著幾分揶揄帶著幾分狡黠的笑容,瞬間讓她的臉變得無比的生動,比平時那個總是一臉淡然的她可愛了幾百倍有沒有,即墨明鏡一下子有種被萌到了感覺,心里癢癢的,很想伸出手去模模她唇邊的那抹笑。

當然,他還沒有失去理智。

他輕輕眯起眼楮,不至于被那道光芒閃花了眼,輕笑道︰「那就多謝四小姐的成全了。」

賀蘭悅之聞言一窒,那瞬間的呆滯取悅了他,即墨明鏡低低的悶笑起來,帶著無法掩飾的愉悅。

賀蘭悅之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卻讓他眼底的愉悅越發的明顯,賀蘭悅之忍不住惱怒起來︰「即墨明鏡,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欠我的人情,我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讓你還回來的!」即墨明鏡淡淡的笑著望她。

賀蘭悅之倒是沒生氣,反而是平靜下來,她含笑嫣然︰「隨時恭候大駕!」

即墨明鏡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門口,即墨明鏡回頭跟她告別︰「四小姐請留步。明鏡告辭。」

賀蘭悅之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年

輕男子,心緒復雜,過了好一會,她才輕聲道︰「世子爺,我希望你記住,只有你好好的,那些愛你的人,才會好好的。」

即墨明鏡沒想到她會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不由得怔住,然而賀蘭悅之並不想再多說什麼,屈膝道︰「世子爺慢走。」

即墨明鏡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轉身出了賀蘭府。

即墨明鏡上了馬,回頭朝門內看去,仍舊隱約看到那抹縴細的身影站在哪里,他心里突然間涌動起一股暖流。

過了好一會,他才轉身策馬而去。

只是腦子里卻不時的回響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眼神漸漸的凝重起來。

她,這是在提醒自己要小心,有人要對他不利嗎?

他好好的,愛他的人,才會好好的。

說的是誰?

即墨明鏡腦海里驀然回想起長安長公主的面容,心頭不由得一緊。

她是這個意思嗎?

回到英國公府,見到長安長公主,看到她慈祥的臉龐,即墨明鏡突然間眼眶一陣濕熱。

為了他,祖母這些一定很煎熬吧?

他的確應該好好保重自己,就算是,為了眼前這個蒼老衰弱的女子。

賀蘭悅之看著即墨明鏡離開之後,就轉身回了凝華院,向祝老夫人報告即墨明鏡和蔣林的事,祝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下去好好的照顧蔣林,然後就讓賀蘭悅之回去了。

賀蘭悅之心里也掛念著宋氏,就沒有推辭,起身告辭回去。

回到秋實院,先去看了宋氏,見她還沒有醒了,臉色一如先前那般蒼白,心里擔憂,問了黃媽媽得知並無大礙這才暫且放下心思,又因為這一次秋實院發落了太多人手,宋氏這邊幾乎沒剩下幾個人,賀蘭悅之就讓雪紅過來幫忙照顧宋氏,順便幫忙收拾行李,準備過兩天到莊子上去住。

與此同時,她也從香影哪里知道了後來的事。

水落石出之後,祝老夫人以雷霆手段了結此案,不但秋實院和劉媽媽等人受到懲罰,就連大夫人和二夫人也都受到了訓斥。

大夫人因為管教不嚴,被禁足半個月,而二夫人也因為管家期間出現這樣的大事,被剝奪了管家的權利,現在管家權盡歸祝老夫人手里。

可以說,這一次事件,三房俱都損失嚴重,只有凝華院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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