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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分外侔侔

齊夜玩弄著手中的黛筆,在雲蓉驚訝的目光中蘸水,細細描繪起遠山眉。舒愨鵡

螓首蛾眉,紺黛羞春華,雲蓉一臉驚嘆,狗腿子般的遞上胭脂,「姑爺你居然會化妝?」

齊夜微微抬下巴︰「你想問的大概是‘姑爺你怎麼肯自己化妝’吧!」

雲蓉一臉驚訝,「姑爺真乃神人,竟可知人心!」

「好假!」齊夜一臉嫌棄的接過胭脂盒,在手里玩弄,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家姑爺我如果白一些,好看麼?」

雲蓉隱隱覺得,這個姑爺和在小姐跟前的姑爺不大一樣,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威壓感,和馬車上那個認自己擺弄的姑爺竟然像是兩個人。雲蓉下意識的微笑,用輕快的音調說道︰「自然好看。」

「齊夜」點了點頭,看來日後得讓齊夜少和幼薇接觸。一想到自己頂著的是齊夜的臉,幼薇還那麼沒防備,就真的好想磨牙,好想掐死齊夜啊!

「齊夜」拉長聲,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有比你家姑爺還要好看的麼?」

比姑爺還要好看的?雲蓉立刻在腦海里蹦出了一大堆的名字,掰著手指數道︰「歸德將軍、閆公子、大少爺、靖世子、杜公子……」

雲蓉打了冷顫,這大旱天怎麼會冷,隨後她抬頭,看見了齊夜那張堪比鍋底的臉,大腦立刻通電,立馬一個激靈的說道︰「那個楊大夫,楊大夫沒姑爺好看。」

「……」

「齊夜」似笑非笑,自己沒齊夜那個黑鬼好看?

雲蓉一縮脖子,眼中有著不舍,怯怯的說道︰「姑爺,那是小姐最喜愛的胭脂。」

「齊夜」(楊瑾瑜、唐志澤)手中的胭脂盒立馬碎掉,笑眯眯的說道︰「沒事,我在給她買。」哼哼,以為本大爺不知道商幼薇根本不喜歡用胭脂麼?

雲蓉欲哭無淚,小姐快回來,沒你鎮著的姑爺好可怕。

「齊夜」支著下巴,有一句沒一句的問道︰「欽差都誰來了?」

雲蓉一愣,想了想︰「都來了。」

「齊夜」臉一黑︰「那個什麼將軍也來了?」

……

靖世子嚴肅的問道︰「商小姐考慮的怎麼樣?」

商幼薇挑眉,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有什麼好處?」

「利國利民,商小姐何故只看自己?」沈從文沉聲道。

商幼薇怒極反笑,什麼叫做得寸進尺今日她是瞧見了。她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不若編修大人拿出私銀賑災,無論大人要買多少我都傾囊相授。」

田掌櫃子抹了一把冷汗,沒有說話,他知曉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是沒資格發言的,所以只能祈禱東家趕快來。

「那不一樣。這件事情對你無害。」沈從文直視商幼薇細小眼楮,妄圖從中看到一點動搖。

商幼薇根本不買賬,摳了摳指甲︰「可也無利。」

沈從文一凝,隨後銳利的視線直逼商幼薇︰「商家是王商,儒商,為何不在此時做個表率?若是你父親在,定然不會拒絕。」

商幼薇搖頭,他把她當什麼了,他家的下人?她輕笑︰「我所做的便是尖牙利嘴的狀師爺挑不出錯來。欽差大人所提議之事強人所難,還真是有點逼良為娼的味道,不過是誰給你的勇氣?是中書令變成了尚書令,還是後宮有姊妹?」

沈從文眼神一暗︰「人在做,天在看,嘴下積德。」

商幼薇眨了眨眼楮,含笑道︰「我無愧于心,便是老天爺的雷打下,我也敢辨別一二。至于積德,我以為我施粥布糧就足夠了呢!」

「災民流離失所,無衣無食,你力所能及卻不肯幫一把,這也叫做無愧于心?」沈從文緊皺眉頭,聲音冰冷。

商幼薇喝了口水,坦然的說道︰「欽差大人以為現在是誰把糧價壓在十文一斗?如果王家(胖男人)施的那種是粥,我自認為我施的那就是干飯了。」

王玨炎雖然料想到商幼薇會拿次做說,但真的被挑出來的時候還是一陣尷尬。暗罵胖男人上不了台面,恨的牙根癢癢。

靖世子淡定的把話接了過去︰「凡有礙公法之事皆欲上于朝廷之。」

商幼薇垂眸,王胖子自稱是王元帥的分家,但實則是八竿子打不找的親戚,可無論如何,在洛陽這塊地上,他代表的的確是王家。

王玨炎喝了口白水,冷笑道︰「這麼點小事都要煩王上,那還要咱們來干嘛?直接派兩個傀儡多好!」

靖世子皺眉,他說上報朝廷不過是在安撫和警告商幼薇,沒想到王玨炎這麼拆他的台。靖世子厭惡加深,冷冷道︰「傀儡沒你話多。」

眼瞅著兩人幾句話不到便又要吵起來,沈從文雖然厭煩,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人,不得不再次打圓場,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繞到了商幼薇身上︰「都是一心為民,但立場不同難免分歧,不若先放在一邊,事要從緊。」

「說的是呢,事要從緊。」

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商幼薇支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個美的不行的……人妖。

「齊夜」一身豹紋黑金襦裙,野性十足,再加上比商幼薇高一個頭的身高,更顯高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小。

不過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肌膚也可磨平一切,若不是熟悉的輪廓,和臉上那條粉絲紗,商幼薇可能真的認不出這人。她模了模袖子,這是打了多少粉才把臉模的這麼白?

他挽著十字髻,一左一右的余發在頭的兩側各盤一鬟,垂在肩上,被兩根金絲八寶攢珠釵別住。金絲八寶攢珠釵上又繞著粉色的絲紗,隨著雍容雅步一顫一顫,卻又遮擋的嚴實,憑添了一股神秘。

「奴婢見過諸位大人。」清喉嬌囀,好真是那二八少女一般。

沒人說話,商幼薇撲哧一樂︰「起來吧,諸位大人沒空理你。」

「齊夜」含笑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痕,瞧著那幾個人都一副臨危正襟的樣子不禁憤憤,自己可是打扮了許久,怎麼看都是夭桃濃李,風流蘊藉,還想看那個什麼玩仍將軍出丑呢!可為何遇見的事這些不解風情的人!最後他把一切歸結于齊夜這黑鬼的底子不好,才害的自己出丑。在心底默默的給無辜的齊夜記上一筆。

其實也不能怪這些人不解風情,實在是從來到洛陽開始,就不停有人給他們送美人,以求賄賂,以至于下意識的就認為,商幼薇是要賄賂自己。

起手也並非所有人,王玨炎就在細細打量著「齊夜」,他疑惑中帶著警惕,「你,我倒是眼熟。」

「齊夜」知曉齊夜去商府提親的事,眸子一轉,輕笑道︰「小嫂子,你還說沒人理我,瞧瞧,大人不是和我說話了麼?還說認識我呢!」

王玨炎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小嫂子?!」

「齊夜」故作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是啊,小嫂子應下了我哥哥的求親,自然就是我未來的小嫂子。」

靖世子挑眉︰「我竟是不知,原來商小姐竟然有了婚約。」

憶起靖世子拿唐志澤威脅自己的事,商幼薇含笑道︰「靖世子素為其知之不知,不可知之瞎知。」

靖世子微汗︰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知道的瞎知道,即便是說的文縐縐了些,自己也還是知曉的啊!

此刻的王玨炎心里極為不是滋味,那一聲聲的小嫂子仿若一張吹命符,無不在提醒他,他輸了,心輸了,人也輸了。

他有些憤憤不平,他除了不能許正妻的位置,還有什麼輸給了一個瞎子?

王玨炎心中泛苦,苦的他想捂著胸口。

兩次金鑾殿前求親被婉拒,卻澆不滅他心中的念想,他總在想,她嫁給自己就知曉自己的好了,可換來的是商幼薇一次一次的冷言冷語,甚至哪怕後來公主有孕,他被王老元帥扯著耳朵教育了一遍,跪了一夜祠堂,也還在想,只要她願,他就對她好一輩子。

可現實讓他明了,自己從來都沒上過那個人的心,他總嘲笑杜之存一廂情願,可自己何嘗不是?

王玨炎望著「齊夜」相似的面孔,升起一股無力感,恍惚的問道︰「為何你也帶著面紗?」

「齊夜」臉色暗了暗︰「我與哥哥是雙生子,天生眼疾。」

「好了。」商幼薇抬了抬下巴,讓「

齊夜」坐下,然後撂下茶杯,似笑非笑的望著三個人︰「諸位大人有空在我這耽誤時間不如去問問,為何堂堂洛陽富庶之地,義倉竟無半點存糧?」

沈從文攥緊了掌心,他如何不懂?他們如何不懂?

只是不能查,若是查了王胖子那就會發現,他曾向元帥府里進貢了一批不菲的銀兩。而在洛陽之地行商之事,必然有一筆錢流入京都重臣家中。

此追究,則無頭,則其亦難月兌。

商幼薇起身︰「我就不留幾位大人了。」

沈從文還想說話,「齊夜」卻把話接了過去,直截了當道︰「大人可知如今最缺的不是糧,是水!」

沈從文一愣,「齊夜」笑眯眯的說道︰「我若是大人便早日多掘幾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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