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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 便勝卻、人間無數(十八)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了。

不舒服是真的,可沒有病……或許也是真的。

她覺著,自己只是不願意離開罷了。下意識希望能留在離他近一些的地方,更甚者,希望他能夠找過來。

即便明白他來了也沒有用。

這樣愁人的心思,實在是……太愁人了。

一直逗留了將近半個月,阿策還是沒有來。

她有些死心了。

肯定是自己的不告而別,讓阿策生了氣,覺著反正沒有意思,索性就不管她了。

而身子在翎墨的監督下,也一天天好起來。拖了半個月,已是極限。

誰知這日翎墨卻對她道,今上來了。

原以為的那些滿滿的恐懼,在真正到來的這日,反倒平靜下來。她淡然點頭,看著翎墨去接駕。自己沐浴一番,換了衣裳,坐在窗邊。

遠遠看見馬車來了,才意興闌珊地起身,下樓去。

父皇從馬車里下來,蘭芝玉樹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年紀的容顏,意料之中激起周圍女子的喜悅。她倒是勉強笑出來,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沒有不同,迎上前,大叫一聲「爹」,然後投入父皇的懷中。

北宮恪淡然道︰「原來你還認得你爹。」

她心知是有些生氣了,便溫言軟語想求得原諒,可正說著話,忽聞一聲「住手」。

心中一動,血液幾乎停止流動。

回首,瞅見翎墨將阿策鉗住,心痛得無以復加,根本顧不上什麼掩飾,連忙大叫︰「翎墨姨,你輕些!」然後沖過去將人解救出來,心疼地看著方才被翎墨姨弄傷的地方。

等確認沒有大礙,才發現周圍的一切似乎凍結了。

抬起頭,便是父皇頗為晦澀不明的目光。

她一愣,還來不及反應,便扯著阿策道︰「爹,這就是我自己找的相公……」話說出口,心奇異地松了下來。

有什麼關系呢,管他什麼生死,只要和他在一起,再多困難她都不怕。

阿策將她擁在懷里,也顧不得追究她擅自離開的事情,一雙藍眸緊緊盯著北宮恪。

她喚他「父皇」,那麼,他就是……

北宮恪眯了眯眸子,竟出乎意料地彎了彎唇角,只是瞧不出這笑背後的含義。他點點頭,淡然道︰「是你。」

南宮策一愣,但隨即想到自己一雙眼楮,根本是藏不住身份,也就不扭捏,大大方方點頭︰「是我。」

四月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只是緊張地盯著北宮恪,不時又看看阿策,生怕父皇一聲令下,翎墨姨就會將他就地正法。卻沒想到父皇只是笑了笑,轉身進了酒樓。

跟隨父皇的而來的下人各自跟了進去,沒有人看著他們。

阿策不說話,她頭埋在他胸口,郁悶了半晌,才悶聲道︰「對不起。「

卻沒有得到回應。

以為他不肯原諒自己,著急地準備解釋,卻發現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客棧內。她口中苦澀,想了想,拉拉他的手,等他反應過後,看下來時才澀然道︰「你快走吧,不然給父皇知道……」若是順著阿策知道了南宮伯母的事,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沒想到阿策卻只是搖搖頭,連責備都沒有︰「我說過,你不要擔心。」他低聲道,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別到耳後,「四月,你不需要擔心,一切有我。」說完進也了客棧。

翎墨姨將人請進客房,就出來陪她。

房里只有父皇和阿策,不知說了什麼,過了許久都沒有出來。

她簡直度日如年。

翎墨姨的目光總在她身上打轉,她受不了,勉強自己先喝了杯水,才道︰「翎墨姨,你看什麼?」

只想找些東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翎墨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似乎頗為遺憾︰「若是……若是小姐還在世,見到如今的場景,不知會不會嘆一聲造化弄人。」

「小姐?」她疑惑,「說的是誰?」

能讓翎墨姨叫一聲小姐,足見身份尊貴。可她身邊似乎沒有這樣的人,宮中女眷眾多,也從不曾見過誰這樣被稱呼。

「他沒有告訴你他的身世?」翎墨挑眉問道。

她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便搖搖頭︰「他沒說過。」不想叫別人知道,就只好說謊。

之後翎墨也閉了口,四月喝了半壺茶,實在坐不住了,又站起來,在屋前走來走去。整間客棧都被包下,也沒有人敢說她半句。

走了幾趟,門忽然打開,北宮恪微微蹙眉︰「都多大年紀了,還這麼不知分寸,一點禮儀都沒有。」

她立即止住腳步,按照宮里的規矩請了安,道一聲「父皇」,才規規矩矩地靠著牆角站著。

跟在北宮恪身後的,自然是南宮策。

她朝他使了個眼色,滿滿都是擔心。他卻沒有注意到,不知在想什麼事情,略微晃神。

本以為沒有機會再說話,誰知下一刻北宮恪就進了隔壁的屋子,想來是長途跋涉之後要沐浴。她立即拉住阿策,拖到一邊,壓低聲音詢問︰「怎麼樣?」

阿策對她笑

了笑,「沒事。」

可眉眼間分明是有事的樣子。

雖然不想,可還是不得不說︰「你不要想那麼多,父皇不答應我們在一處,我早就想到了。既然命運如此,再如何不平也無用。」頓了頓,道︰「阿策,你回去吧,要是繼續留在這兒,讓父皇知道了伯母的事,只怕……」她沒有說出口,可他當然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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