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告知,逆卷昴想破壞囚禁克麗絲塔的牢籠時,卡爾海因茨正倚在王座上小憩,面前的吸血鬼一部分剛從舞池扯下,而新的一批正躍躍欲試。♀
結果,看門人一通話就穿了過來。
得到消息的王立刻站了起來,直接吩咐道︰「憐司、琉輝你們主持現場,我一會就來。」
語畢,長袍一甩,整個人風一般迅速消失在現場。
卡爾海因茨一直都是慵懶散漫的模樣,琉輝還是頭一次見他走得那麼快。
憐司看了看空掉的王座,轉向琉輝道︰「昴那邊是得手了嗎?」
「大概是,接下來要看那位小家伙的演技了。」琉輝說著,手按在自己的耳垂上,那里有一枚銀色的耳釘,仔細看看,和他別在耳朵上的那枚是同款。
他接通了與的通訊。
另一邊,卡爾海因茨一趕到現場,就看到逆卷昴被一個密室的守門人按在地上,臉上有傷,而另一個守門人則躺在一邊一時間爬不起來。
而前方,牢籠的鐵欄上有爆炸產生的灼燒與劃痕,但特殊材質的欄桿依舊緊緊結合,沒有一點斷裂的痕跡。
而牢籠里面,那個他最關心的血族,就直直站在那里。
不想往日那般失神憔悴,此時,克麗絲塔清秀的面龐染上了些許粉女敕的神色,雙目帶著擔憂的神色看著被壓制的逆卷昴。
然而,在看到自己走進來時,對方露出一時的怔神,似乎在想什麼,臉色都變得些許慘白,但卻還是移開了目光,繼續看著逆卷昴。
那狀態很奇怪。
「出什麼事了。」卡爾海因茨面無表情問道。
「大人,是……」唯一清醒的看門人恭敬回答起來,但才說幾個字就給卡爾打斷。
「我沒問你,」卡爾雙目緊緊盯著克麗絲塔,道「克麗絲,發生什麼事了。」
縴細的身影微微一動,轉向了卡爾海因茨,克麗絲塔轉向卡爾海因茨,面容蒼白,道︰「昴終于要帶我離開了呢……」
對方的精神狀況依舊很糟,看那恍惚的神色,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變成絕望而神經質的喃喃自語,卡爾海因茨還是將目光轉向了昴︰「挺厲害嘛,能把遺跡的看門人打敗,我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你這麼能干。」說著,踱步走到昴面前。
被看門人鉗制而不得不跪在地上的昴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血族,憤怒的紅眼楮蘊含著無限的叛逆,這個孩子本來就暴躁不近人,如今這情緒爆發地更徹底。
「你才不會注意到我的事。」昴冷哼一聲,啐了口血。
「你在我面前一直很沉默,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如今怎麼會突然想要劫走克麗絲塔?」卡爾海因茨不緊不慢問著,一手抓起昴的頭發,強迫對方抬高頭。
「你……抓著昴做什麼?」站在牢籠里的克麗絲塔突然揚聲,有點不解地歪歪頭,看著卡爾抓著昴頭發的手。
這話一出口,卡爾還是有所顧忌,于是松了手。
「是‘救’走。」被放開後,昴一字一句道。
「啊,對呢,昴要帶媽媽離開這了,我等了很久了……吶,昴,你終于可以把我從那個人的手上解救出來了嗎?」克麗絲塔非常欣慰,一手輕輕撫在胸口上。
卡爾海因茨終于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了,道︰「克麗絲塔,我是誰?」
克麗絲塔眨眨眼,鸚鵡饒舌般說了句︰「你是誰?」
「……」那一瞬間,卡爾頓真想殺了逆卷昴。
「你要救她,卻讓她失憶了?」情緒外露,血族的王尖牙外露,殺意頓時上腦。
「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這樣了。」昴直言「倒是您有多久沒和她交流了?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卡爾海因茨沉默,不是他沒有和她交流,而是克麗絲塔拒絕和他交流。
無論自己對他說什麼,對方要麼沉默地干自己的事,要麼就是情緒失控地喃喃自語,久而久之,自己也放棄和她交流了,只是每隔一定時間,就來看看她,不說話,不接觸,只是看著。
克麗絲塔現在是朵玻璃玫瑰,只能遠遠看著,一踫就碎了。
因為自己當年的作為,她極度反感自己的踫觸。
而現在,她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卡爾海因茨偏頭看著克麗絲塔,思考了一會,走上前,問道︰「克麗絲塔,你記得,是誰囚禁你的嗎?」
美人點點頭,道︰「卡爾海因茨。」
「那,還不知道我是誰?」卡爾的話有了點顫音。
「你是誰?」克麗絲塔的回答依舊是這個。
一手捂住臉,卡爾海因茨失聲大笑︰「我的玫瑰,到頭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我認識你嗎?」看著對方的反應,克麗絲塔眨眨眼,換了個問法。
大步走上前去,卡爾海因茨一手扶住欄桿,道︰「親愛的,我是你的愛人。」
克麗絲塔露出困惑的神色,問道︰「……我不記得了。」
「因為,你被囚禁了,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卡爾海因茨繼續說著。
「是嗎?」克麗絲塔只是靜默站在那,簡單地回應對方。
可這對卡爾海因茨來說已經是恩賜。
他多久沒听過對方的話語了?
一邊,逆卷昴看出了卡爾海因茨的想法,掙扎著想要起來攔住對方,口中喊著︰「不,他是個騙子,克麗絲……唔!」
昴大聲吼著,而言語的能力卻在看到卡爾海因茨的雙眼後慢慢失了效。
「帶他出去。」卡爾海因茨雙眼依舊看著昴,眼中的魄攝力一直控制著對方,聲音沒有起伏。
「是,大人。」守門人立刻領命,一手扣著說不出話動彈不得的昴,一手扛起昏迷的同伴,迅速離開這個地宮。
昴無聲被拖住離開,離開前,他安靜看著「克麗絲塔」,不再掙扎了。
現在,一只小小的紙鶴安靜藏在他的胸口,而再過一會,道術一失效,「它」就會變成「她」。無神琉輝想的方法確實有效,直接逼卡爾將自己趕走,自己就能理所當然離開他的監視。
出了這扇門,自己就徹底自由了,他要帶著克麗絲塔遠遠離開血族出沒的地方,到一個誰都不認識他們的地方,自由地活下去。
他,亦或無神琉輝,都在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
這也是他們能達成一致的原因。
接下來,無神琉輝想要的自由能否達成,就要靠那個神秘人的表現了。
「昴……」眼見孩子被帶走,克麗絲塔頓時慌了神,手伸出囚籠想阻攔,但是,卻在半途被另一只手截住。
被那雙手踫觸到的時候,克麗絲塔反射性地打了個冷戰,當即想縮回手。
卡爾海因茨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緊緊將縴縴柔荑握在掌心。
「在怕什麼?對你來說,只是被一個陌生人拉了下手而已。」卡爾睨著克麗絲塔,將二人握緊的雙手抬到眼前。
「你要把昴帶到哪去?」克麗絲塔面無表情看著對方,總是很溫柔的聲音難得出現嚴厲的口吻。
「讓他去休息一下而已,受了那麼多傷,那孩子只是強弩之末了。」
「放手。」
「不要。」卡爾海因茨薄唇微啟直接吐出兩字,讓後,將對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輕輕吻在手背上。
「你是我的。」吸血鬼的王,發出了他的獨有宣言。
失憶了?那更好,我會選擇一個新的方法,我們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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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著克麗絲塔那端莊的姿態,按照琉輝的指導玩起了失憶,而在目睹卡爾那個吻手禮後,心里已經被滿滿的「窩巢」刷屏了。
那麼瀟灑自然地說出佔有欲如此強烈的話,眼神氣場無不極具傾略性……血族啊,你的名字叫情聖!
這位夫人當年真的是夠矜持剛烈的,一般女人根本拒絕不了這個男人吧?
長成這樣還是王,而且,他是異性戀!
排除那過往的強x黑歷史帶來的渣男之氣,卡爾海因茨絕對是理想的大眾情人那個類型。
不過,這類人大概也是太遭天妒忌了,似乎都有自帶︰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這種詛咒。
這不,他和克麗絲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心里呵呵著,開始把玩起琉輝介紹的戰術,心平氣和,問道︰「你想做什麼?」
卡爾海因茨果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了。
同樣是克麗絲塔,同樣是在對方不了解自己的情況下。
很多年前,卡爾海因茨選擇的,是將人囚禁,強制對方在自己身邊。
如今,現實已經告訴他,這個方法只會毀了對方。
卡爾海因茨嘴角勾起笑,道︰「請放心,我的克麗絲塔,我會讓你真正愛上我的。」
血族的笑容像夜色里的紅色玫瑰,沉寂的黑暗下掩飾著瘋狂艷麗的色彩。
「那,讓我看看吧,你所謂的愛意。」說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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