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頭,何時變得比我這個老頭子還要古板了?」
劉十七掐了一下岑之矣的臉,繼續取笑她道︰「相愛中的兩人從沒有尊卑貴賤的說法,我才說過讓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怎麼又把自己說得如此一文不值?
你還記得小七成親那*嗎?
我和太子殿下在藥田里商議事情,可當時你擔心他會被我所害,拖著虛弱的身體跑出來找他。當時,我正在跟太子殿下說話,忽然間他就听到了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很小,就連我這個習武之人,都沒有察覺到,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听到的。我當時想,這大概是有*之間的心靈感應吧。」
劉十七的話把岑之矣帶回那個*中帶著微甜的迷人夜晚,在藥田里,他們二人親wen相擁,岑之矣身體里的記憶還能回味到雲飛揚那晚的情動。
盡管只是回想,岑之矣卻覺得臉被燒的通紅。
也許,雲飛揚是愛她的,只是因為他的心里已經住進去了一個蘇清,所以他才執意守著心門,不讓任何人進入。
忽然間,岑之矣從心底里原諒了雲飛揚對自己有過的傷害,說出來的話也許有假,可流露出的真情是不可能作假。
他連說不愛她,都是在言不由衷,他連自己都要騙,他真是太可憐了。
想到這里,岑之矣對雲飛揚只有說不出的心疼。
听著劉十七和岑之矣聊雲飛揚的事情,胡小七只覺得非常無聊,他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不停的劃來劃去。
劉十七看他這幅沒精打采、無所適從的樣子,便知道在胡小七心里,岑之矣仍是他過不去的坎。
他對岑之矣還有話要交代,胡小七留在這里也不合適,于是,劉十七對他道︰「小七,道參大哥不是交代你去給我撿些柴火嗎?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趕快去把柴火撿來,然後再帶著之矣回去。這不是還有三天時間嗎?你們什麼時候想來看我都行。」
神情恍惚的胡小七一听到劉十七的吩咐,便立即起身行動,走的時候還不忘招呼岑之矣,「你在這里好好陪著大叔,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岑之矣故意做出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對胡小七斥責道︰「你趕緊去吧,就沖你嗦的功夫,多少柴火都能撿回來了。我跟大叔有好多話能說呢!不像你,坐在這里就跟個木樁子似的,半天都放不出一個屁。」
胡小七橫了岑之矣一眼,然後朝著山上走去。
劉十七皺眉對岑之矣勸說道︰「從小到大,也只有小七一個人是真心護著你的,你往後可別對他這麼凶,他現在有老婆的人了,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凡是只圍著你一個人轉。你們二人這種親密和睦的日子,往後可不長了。」
岑之矣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她就是為了讓胡小七徹底對她死心,這才刻意要跟他保持距離。岑之矣垂頭喪氣的對劉十七解釋,「大叔,胡小七照顧我是因為習慣使然,岑古央琳會是個好妻子,總有一天我們兩個會徹底劃清界限的。」
劉十七愕然,他倒是小看了岑之矣,只是現在的岑之矣考慮事情會如此面面俱到,是因為蘇清的部分記憶覺醒,還是別的原因?
既然已經把胡小七支開,劉十七便不再有顧忌,他看著岑之矣,輕聲問道︰「之矣,你最近是否有做過很奇怪的夢?或者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受自己的控制?」
連她父母都不上心的問題,「道參」大叔居然能想到,有人能分享自己不能隨便說出口的秘密,這可是難得的好事情。
岑之矣從來就是個憋不住話的人,劉十七一提及這個話題,岑之矣便眉飛色舞跟他敘述那個奇怪的夢。
「大叔,你太神了,我昨天昏迷的時候剛好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你能相信嗎?夢里面我見到了蘇清,我知道她的父母在她十歲的時候就被壞人殺死了,她為了替父母報仇,做了很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可真奇怪,這些事情夢里面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夢一醒來,那些記憶就變得很模糊了……」
岑之矣的絮絮叨叨,讓劉十七听得十分心驚膽顫。很明顯,蘇清覺得現在並非‘蘇醒’的好時機,所以才選擇繼續沉睡,把岑之矣給放了回來。
「大叔,你干嘛皺著眉頭,你有在听我說麼?」岑之矣張開雙手,在劉十七眼前晃來晃去。
劉十七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對岑之矣叮囑道︰「之矣,大叔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關于你的這個夢,不要跟任何人說,知道麼?」
岑之矣不明白劉十七是什麼意思,瞪著眼楮繼續等劉十七的解釋。
劉十七醞釀了一下思緒,慢慢的對岑之矣解釋道︰「我們苗人每隔一百年都會出現一個聖女,聖女在族中的地位比大祭司都要高,但是聖女必須為藥王守身一輩子都不能嫁人。你也知道,岑家莊到了今天,已經是逐漸在走向末路了,即使真的聖女出現,也無法挽回已經潰敗的局面。
從你很小的時候,你爹就發現了你身上一些符合聖女的特性,你身上的邪術實際上就是聖女體質帶來的特殊能量,這種能量若是被大祭司所利用,就能到達與神通靈的目的。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出現,只是歷代聖女活不過二十歲,這是既定的事實。
你爹用銀針和藥物,不斷的壓制你體內的特殊能量,可是這種能量是天生的並非藥物可以控制,等到你十五歲的時候,藥物已經完全對你失去作用了。
大概是因為在你小的時候,我們沒有好好將你體內的能量慢慢疏導出來,到你滿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你體內的特殊能量忽然爆發,整個人都變得不可控制。當時,胡小七差點就被你殺死了。
你爹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想,只能用銀針封住你周身的血脈,讓你變成一個活死人。
封住血脈後的你,也並未月兌離險境,無論你爹想盡什麼辦法,始終都無法阻止你體內的器官慢慢衰竭。我們這才意識到,聖女活不過二十歲,不是因為體內的能量被大祭司所消耗完畢,而是因為聖女的特殊體質,注定了她們活不過二十。
我這些年一直在外行走,在中原結實了以為幻術高手,她能用幻術將你的魂魄移植到另一個人的身體上,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並且從此擺月兌聖女的特殊體質。」
「難道說,我原來的身體早就已經死亡了,現在的我寄居在別人的體內活著?」
這樣匪夷所思的故事,讓岑之矣听得目瞪口呆,她忍不住打斷了劉十七的話。
劉十七點點頭,「在這具身體里你生活得很好,只要不隨意動怒,你完全可以運用自如,如果不是我將真相告訴你,你會知道,你的魂魄其實是寄居在別人體內的嗎?」
岑之矣無話可說,她忽然想到在他昏迷的時候,岑大娘說的那些奇怪的話︰「無論醒過來的是不是之矣,你都會是我的女兒!」
想到這里,岑之矣徹底了解了,為何岑大娘看見她醒來,會是一幅驚慌錯亂的表情。
她有些沒心沒肺的嘲笑道︰「原來是這樣啊,我娘真虛偽,她明明希望醒來的是我,還故意說什麼無論是誰醒來都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劉十七局促不安的問︰「你娘真的這麼說過?」
岑之矣揚眉道︰「說過啊!只是我感覺她有些口是心非罷了,誰知道這具軀體的原主人會是什麼樣子呢?」
劉十七一改和藹可親的面容,屏息凝神之後,對岑之矣嚴肅的吩咐道︰「接下來,就是我要跟你說的重點,你一定要記好了。
從現在開始,無論你想起了什麼不屬于自己的經歷,夢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都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你的爹娘也不行,知道嗎?你既然已經成為了這具身體的主人,誰都趕不走你。
就算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醒了過來,也不過是你一人擁有兩份記憶,完全干擾不到你現在的生活。
但是,你爹娘不會這麼認為,一旦你的身體有任何異樣,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把這具身體給殺死。
你的新身體,是我給你找回來的,我是岑家莊的異類,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你的秘密,他們也會把你當成異類來處置。」
劉十七說的話,在結合她之前做過的夢,岑之矣推理出一個驚人的結論,「難道,我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就是那個蘇清?」
劉十七做夢也未想到,岑之矣居然會自己發現這個事實,如果被她知道這個真相,那麼她體內的蘇清很有可能再也無法「蘇醒」了。
雖然他心中已有些六神無主,但劉十七面上仍是泰然自若的解答岑之矣這個疑惑,「就因為你夢到了蘇清,然後你就聯想到了蘇清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我救你的時候,蘇清可是太子殿下心頭肉,我如何能有那個能力,將她的身體偷過來給你換上?你這具身體,可是我從外面好不容易給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