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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二人之間的話匣子全都打開了,王祁見顧長順跟他無話不談,甚至談及京中的一些秘辛,也都如實相告,便將心底的疑惑給道了出來,「實不相瞞,我對太子被福星會所擒之事,一直心存疑惑。舒愨鵡他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太子不當,偏要四處闖蕩,而且身邊也不帶個侍衛隨從,居然被一幫毛賊給逼到了福興會的老窩。」

顧長順一喝酒,臉就變得通紅,他打了個酒嗝之後,長長的嘆息一聲,「自古紅顏多禍水!」

王祁放下杯中酒,繼續詢問︰「此話怎講?」

顧長順調整了呼吸,又繼續說,「我七歲之時,父親將我送入王府與太子作伴,我當時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太子會是個怎樣的人?他是不是很凶,是不是會如其他貴冑子弟那般,喜歡刁難別人。還好,在見到太子後,我才知道他是個很孤獨的人。

他的母親穆貴妃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走了,穆貴妃走後,皇上忙著與廢太子之爭斗,無暇顧及他。

我們一同念書,一同習武,慢慢的熟悉之後,發現他雖然性子孤僻,卻是個很善良的人,他不喜責罰侍從,喜歡凡是親力親為,才那時起,他就養成了喜歡獨自一個人行動的習慣。

後來皇上登基,太子入宮後,發現了魚先生與皇上之間的關系,才明白他的母親穆貴妃,為何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卻紅顏早逝。

伺候,他便更加孤獨,不願意與人說話。太子聰慧敏銳,心地善良,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不知道如何與人相處。皇上只有這一個兒子,怕他不通人事,怕他無法統領百官。為了歷練太子,魚先生將他放在六扇門。

我想,可能六扇門的生活,更適合太子的性格,他在哪里慢慢變得開朗起來,直到他遇見了蘇清姑娘……

太子殿下一見到蘇清姑娘,就好像個小孩子那樣,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情。

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蘇清姑娘離開了他,太子找了整整十年,也沒有找到她在哪里。

太子殿下這次被福興會所擒,大概也與此事有關吧。」

顧長順說的這番話頗為動情,讓王祁不勝唏噓,同為男子,他很能理解太子心里的愁苦。

一番交談之後,二人擬定了營救太子的詳細計劃後,便各自行動。

山外的軍官將領各自謀劃,山內的陸家莊與岑家莊,也在商議應對計劃。

盡管佔據了險要的地勢,但是對于這場戰役,陸天遙真是一點成算都沒有,他以為展雲飛充其量不過是個宗室之子,卻從未想過他有可能是中原朝廷的太子,也未估算到,魚子謙居然能傾國之力,只為營救他一人。

陸家莊的房屋,是仿古蜀國的皇宮而建,此時岑家莊的眾位長老,陸家莊的各位管事聚集與殿堂一樣的大廳里,陸天遙高坐于首席,頗有一番君王朝儀的風範。

眾人一見到陸天遙臉上的憔悴,便都明白了事態已經到了十分嚴峻的地步,大祭司從袖中拿出龜殼,默默佔卜了一番,卦象似乎不是很好,他那張原本就如苦瓜一般充滿皺紋的臉上,更顯得苦味十足。

村長著急的問道︰「卦象上說了什麼?」

大祭司用平靜的語調,對陸天遙道︰「卦象表示,我們這里坐著的人,都會死。但是,這一次的死亡,卻是另一種新生。」

陸天遙明顯不信這個,但他要與岑家莊合作,必須得尊重他們的信仰,所以,陸天遙還是關心問道︰「大祭司所說的新生,是指的什麼?」

「我也看不清楚,我唯一能預見的是,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會死去,這是上天的安排,也是天神的旨意。」大祭司的話,沉重有力,仿佛真是在傳達神的預言。

陸義山素來就看不慣岑家莊的人,敬重神鬼的風俗,他看著陸天遙,見他好像也被大祭司的話所動搖,立即勸道︰「這世上哪來的神鬼?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主宰萬物的,只有活生生的人!與其信神信鬼,等待死亡,倒不如放手一搏,與他們拼了。」

「義山,你太沖動了!」陸天遙制止了陸義山的話。

陸天遙的立場與他不同,面對著重大的危機,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能保存實力,以圖後效,這也是為何,古蜀國的勢力能保存到現在,還未消亡。

「眾

位听我說,我想了*,覺得我們不應該與朝廷正面沖擊。我粗略估算了一番,陸家莊與岑家莊的人馬,加起來不足兩千人。兩千人與十萬人相對抗,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我想不用我多說,各位也能預測到。

我想,與其選擇以卵擊石,不如選擇退守,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並不是我陸某人貪生怕死,只是我的身上還肩負著光復古蜀國的使命。我答應過父親,會幫助你們奪回六盤山,只是如今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

陸天遙說道這里,話中的濃濃悲戚,已經十分明顯,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不應該這麼將情緒外漏,便岔開了話題,「我決定了,我將帶著你們一起穿越古蜀國的古道,借道吐蕃,避居西域。那里是福興會的總部所在之地,我們在那里休養生息,總有一天能再回來的。」

岑道笙不如他這麼樂觀,他提出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依照我們每年向西域運出那麼多物資和糧食來判斷,可見福興會總部在西域的生活,過得並不寬裕。如果,我們退守西域,斷了每年送往西域的補給,西域那邊會發生怎樣的變動?據我所知,西域之地苦寒,我們在斷掉補給之後,還增加了兩千人的負擔。這樣做,西域那邊,會不會接納我們?」

陸義山恨恨道︰「難道,你認為我們應該向朝廷投誠,求他們放過我們?」

岑道笙不理解陸義山為何如此反對,他緊緊的盯著陸義山,「窮則變,變則通,這樣道理你難道不明白?我們守在這里,大山大川就是我們的屏障,山川草木是我們無窮無盡的補給,留在這勃勃生機之地,難道不比逃亡西域來得更好?投誠怎麼了?難道我們會永遠向朝廷低頭?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名聲,那就給他們罷,我們依然過著我們的生活,信仰我們的神靈,等待實際成熟之後,不能再反抗嗎?」

陸義山認為岑道笙不過是狡辯,他肯定想跟中原朝廷的人投降,他對漢人的崇拜又來久矣,嘲諷道︰「岑大夫當真是將漢人的東西,學得深入透徹,你若想當漢人的狗,你一個人去罷,我是不會去的。

岑道笙沒有想到,陸義山的情緒會如此激動,他明白陸義山的憤怒和不甘,他也不甘。

若不是因為那個展雲飛,他們怎麼會被朝廷發現?不,不只是展雲飛,還有岑道參這個背叛者,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岑道參會當朝廷的走狗。

想到岑道參,他就很能體諒,陸義山為何如此生氣。

他試圖說服陸義山,「中原朝廷與我們的仇恨,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之所以要學漢人的那一套東西,不過是想更加了解他們的文化和生活習慣,但我並沒有被他們所同化,只有了解你的敵人,你才能打敗敵人。當冬天來臨之時,動物為了避冬,會找個山洞躲起來,等到春天來臨時,再出來覓食。我們何不將這次危機,當做一次冬天的來臨,只要我們堅守信念,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六盤山,而古蜀國也終將會重新建立在這片土地上。」

經過岑道參這樣苦口婆心的一番分析,陸義山雖然未點頭,但也未堅持反對下去。

陸天遙是個驕傲的人,他寧可逃亡,也不肯投降。

只是,岑道笙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去了西域,不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支持,那群人都是瘋子,為了能夠縮減開支,如果失去了補給,說不定會將他們全都殺死,然後制成干糧。

與那群瘋子,只能談交易,不能談合作,那無異于與虎謀皮。

陸天遙站起來,看著眾人,宣布道︰「如果沒有人反對,那我們就假裝向中原朝廷投誠。

只是,中原的人一向狡猾,他們不一定真的肯放過我們。所以,我們還是必須要做好準備。

岑大夫說得沒錯,我們可以倚仗巍峨大山,做我們的天然屏障。他們此行出動了十萬兵馬,其目的就是想要回他們的太子。

我們可以將他們的太子還給人家,但是我們得好好跟他們談一下條件,我認為可以趁這個機會,向中原朝廷要回六盤山和古蜀國的領地。

他們的太子,不過是個草包,我知道他的弱點,能找到控制他的把柄,如果他回去以後,能在中原朝廷當家作主,我有信心能拿捏住他!」

陸義山好奇的問,「您說的是蘇清?可我們並不知道蘇清在哪里?」

陸天遙冷笑道︰「只要他相信蘇清在我們手里,這就行了,又何必真的要找到蘇清?說不定,她已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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