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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齊昌正在喝茶,听了顧長順的話之後,順手將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怒罵道︰「你他女乃女乃的放什麼屁呢?你認為我們帶這麼多人出來,還救不出太子一人?十萬兵馬來到寶慶,不傷敵人一分一毫便無功而返,你讓天下人怎麼看我!」

茶杯的碎片濺起來砸到了顧長順的身上.

當著這麼多同仁們的面,被首領將軍厲聲訓誡,在座的其他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向顧長順。舒愨鵡

可顧長順心里只念及雲飛揚的安危,並不在乎徐齊昌的辱罵,他輕輕拂了拂衣袖,淡淡的看向徐齊昌,耐心解釋道︰「徐將軍,福興會為禍天下,我們自然要將他們消滅。但是,比起太子殿下的安危,十萬大軍的顏面,何足掛齒?我剛才所說的,只是僅與福興會談判時的條件,並不是向提倡,對福星會的反賊心存手軟。」

顧長順故意將徐齊昌提及的丟臉之事,誤解為十萬大軍的顏面,是想給他一個台階下,順便再提醒他,如果太子出了事,在座的每個人都將性命不保,那個時候要顏面又有何用處?

駐守漢陽的王祁,與顧長順坐的最近,他站了起來,附議道︰「下官認為,顧大人說得十分有理,先救回太子是首要目的。我們有十萬兵馬,難道還不能滅掉一個福興會嗎?不過,如果依照顧大人的計劃行事,我們首先必須得找個合適的人出來,與福興會談判。所以,派誰去、怎麼談、如何讓福興會信任我們的許諾,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王祁這番話一說出來,原本肅靜的大營內,開始了激烈的談論。

一小部分人主張戰斗,他們覺得既然來了,就應該大打一丈,直到將福興會打怕為止。至于太子殿下,應在十萬大軍中,擇武功頂尖的人組成秘密小分隊,前去營救。

更多的人,贊成顧長順和王祁的話,畢竟打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兩軍對峙中,朝廷的人,在力量上佔了絕對的優勢。奈何對方手中有很重要的人質,且佔據了極好的地理位置,此戰到底是勝是負,尚很難說。

想當年,太祖皇帝攻打古蜀國,也是派兵攻到了寶慶府就打止,太祖當年雖是存著放敵人一條生路的仁慈之心,更是因為眼見敵人隱入了高山大川之中,只能選擇窮寇莫追。

看著大營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混亂,徐齊昌想到以前在君千羽麾下之時開會的情景,還有魚子謙書坊內,眾人討論國事時,雖也是人多口雜,也從來沒出現過這般鬧哄哄的場景。

想到這里,他大喝道︰「都別吵了!你們听我說,主戰的人站至右側,想好了營救太子的人選,報與我听,然後再行動,通知所有弟兄,做好大戰的準備。願意支持顧長順,主張談判的,站至左側,你們找到合適談判的人,帶著水性好的兄弟,去岑家莊談判。你們先別擔心太子的安危,如果我是福興會的人,有了太子殿下這麼好的籌碼,必定會好好利用一番,與朝廷談個好價錢。絕不可能輕易將他給殺了。」

眾軍官還是第一次,見到首領軍官用這麼兒戲的方式,處理這麼嚴肅的軍務。

大家無法理解徐齊昌處事的邏輯,全都愣住了,集體用呆呆的眼神望著徐齊昌。

馮綱看著不靠譜的上司,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好想當場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最後,還是王祁打破了一室的僵局,他笑著贊揚道︰「徐大人的真是好計策,下官佩服,佩服!我總算知道,魚先生為何要派徐大人來當我們的首領大將軍,因為徐大人不僅擅長莊子的無為而治之道,更是將孫子兵法運用得爐火純青,能與這麼優秀的上峰共事,屬下真是覺得十分榮幸。」

顧長順與王祁對視一眼後,立刻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潛台詞,緊接著在座的眾位將領似乎也明白了,能拉的下臉的人,都隨王祁一同稱贊徐齊昌。

一時之間,徐齊昌只覺得飄飄然也。

听完眾將領各自的計劃後,徐齊昌吩咐他們各自行動,明日午時再來匯報各自的成效。

一切洽談迅速完畢,然後各路將領紛紛回營。

出了徐齊昌的大營,顧長順和王祁默契的走到了一處。

王祁邀請顧長順去他的軍營一敘,顧長順欣然應允。

王祁是雲澤侯王汝堯的兒子,是正五品的關口守御將軍,與千戶平級,這是個實干的職位,光靠父蔭是很難獲取到的。在京之時,顧長順早听說過王祁的故

事,對他一直都很好奇,此番能夠見到,只覺得正是一種緣分。

王祁對顧長順,又何嘗不是充滿熱血的遐想,當年顧長順領人滅福興會渮澤分部之事,在朝廷中一直是個秘而不宣的傳奇。

因為此事是太子用展雲飛的身份來處理的,為了對福星會隱瞞消息,朝廷沒有光明正大的嘉獎顧長順,可顧長順並不抱怨,十年來一直安心屈居于三等侍衛的職位上。

王祁性格外向,他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後隨意道︰「顧大人,我是個不喜歡講究的人,您隨意吧!。」

顧長順面朝王祁,微微抱以一笑,然後選了左上側的一張椅子,緩緩坐下。

「王大人,多虧你剛才那一番話,將徐將軍哄得服服帖帖,否則我真不敢想,當時會怎麼亂下去。」

王祁爽朗一笑,吩咐副官,「去將我從漢陽帶來的好酒拿上來,我一定要和顧大人好好喝一杯。」

待副官退出,王祁這才收斂了笑意,才對顧長順道,「我不在京中任職,不知道這徐大人的秉性。今日一見,他不過是一介莽夫,如何能擔得起引領十萬大軍的重責。依我看來,皇上一病,魚先生也跟著糊涂了。」

顧長順看著王祁雙腿隨意盤坐的模樣,再看他與自己交淺言深,談及了朝廷之事,便知這王祁看似精明,實則是個心思簡單的人。

他也是個直性子,很喜歡與這樣的人交朋友。

顧長順是太子的心月復,對魚子謙很是尊敬,听王祁這麼說魚子謙,他覺得很刺耳。

顧長順跟王祁解釋,「王大人剛才提出的‘無為而治’,確實說得很有道理,只是您夸錯了人。王大人不妨回想一下,剛才參加會議的人里,除了徐將軍是個沒主意的,其他人似乎各自所長。我善暗攻,您善水戰,還有其他的將軍,有的善攻城,有的善追擊,甚至還有人精于修路挖洞之術,這十萬將領,可謂匯聚了軍中的精英之輩。魚先生此舉,為的就是確保太子的安危。皇上病重,太子一回去,便要立刻即位的。魚先生這也是在為太子拉攏人心,等將來太子登基後,我們這群人便可順利的為太子所用!其次,魚先生將我們聚齊在一起,卻不安排一個合適的主將,其用意也是昭然若揭,我想,他並不希望我們真的將福興會的余孽給殺光,只是我猜不出這其中究竟有何用意。」

王祁大驚道︰「難不成,魚子謙與福興會的人有勾結?」

顧長順笑著搖頭道︰「您誤會了,魚先生怎麼會與福興會勾結?這十年來,魚先生看似未動聲色,卻將福興會在中原的勢力一掃而光,只憑這一點,我便對魚先生十分信服。」

王祁若有所思道︰「您是太子殿邊的紅人,自然是對朝中局勢了如指掌。可有一點,我不明白,魚先生不希望我們滅福興會,卻又為何聚集十萬兵馬于此?還派了個二百五當首領軍官。」

「關于這點,我大概能猜出魚先生的用意。您是個聰明人,可您剛才听我說完那些話,立刻懷疑魚先生是否勾結了福興會的反賊,連你都如此,更何況是朝廷里的那些老古董?他們反對魚先生當政由來已久,一旦讓他們抓住了魚先生的把柄,只怕很難善罷甘休。所以,魚先生只能迂回行事,想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既不讓朝中老臣有攻擊他的借口,又能讓眾官兵明白他的用意所在。至于為何聚集十萬兵馬,對福興會也是起到了一個震懾的作用。他是想告訴福興會的人,如今大秦的實力早已今非昔比,如若他們不再造反,朝廷日後定不再追究此事,若是他們還不知悔改,仍然堅持造反,朝廷也不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顧長順的話剛一說完,副官已經將酒拿了進來,王祁起身,倒了滿滿一碗酒敬給顧長順。

王祁的副官是個極為懂顏色的,他將酒放下後,立刻退出營帳外。

顧長順接過酒後,立刻一飲而盡,夸贊道,「此酒清澈透明,味醇爽口,可是有名的武昌窖?」

王祁哈哈一笑,「原來顧大人也是酒中好手。我與顧大人神交已久,今日能相聚于此,實在是難得緣分。今日顧兄與我,一定要喝個痛快!」

二人個性相投,又都好酒,一來一往之間,都喝了個半醉。

喝了酒,二人之間的話匣子全都打開了,王祁見顧長順跟他無話不談,甚至談及京中的一些秘辛,也都如實相告,便將心底的疑惑給道了出來,「實不相瞞,我對太子被福星會所擒之事,一直心存疑惑。他為什麼放

著好好的太子不當,偏要四處闖蕩,而且身邊也不帶個侍衛隨從,居然被一幫毛賊給逼到了福興會的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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