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的身子帶著遲疑前行幾步,雙膝跪在司徒緋秀的面前,小腦袋有些膽怯的低垂著,一雙眼眸時不時的偷瞄下司徒緋秀的反映,靜月姐姐是主子的手下都那麼厲害,主子的能力一定會高得嚇人。舒愨鵡
「起來吧,一天一粒。」極其簡潔的話,不願多說一句,司徒緋秀把藍色的藥瓶丟到那抹萎縮的小身影的腳邊,藥瓶滾動,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丹藥?」念澤眼里閃過震驚,彎腰拾起藥瓶,將蓋打開,濃郁的藥香飄移而出,二品聚靈丹?還是精純的二丹聚靈丹,一雙黝黑的小手微微的顫抖著,狹長的雙眼閃著驚喜,激動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精純的二品聚靈丹,在市面上可是價值很高的,他雖然買不起,但是卻是了解行情的,不敢說是值千金,但是百個金幣一顆還是值得,如今主子竟然給了他一藥二品聚靈丹,至少有二十顆,小小的心髒被這忽來的滔天情喜掩埋,劇烈的狂跳著。
「多謝主子賜藥。」念澤雙膝再次跪倒,一顆小腦袋砰砰砰連著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血色的紅印子,清晰的印上他的小腦門,然而他卻絲毫不覺得疼,有了這聚靈丹,他一定可以再次突破進階。等他強大了,就可以回去給娘報仇了。
「本宮身邊不留弱者。」司徒緋秀嘴角勾起了一絲似笑非笑,如深井般幽深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幽藍的眸光帶著抹冷然,倒是個心計不輕的孩子,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的,在這個吃人的社會,單純反而無法生存。
「念澤記住了。」小小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下,不留弱者?沒有余地的話語,告訴他,除了變強,他別無選擇,衣袖里的小手緊緊的握起,狹長的雙眸閃著莫名的堅定,他要活著,他要變強,他更加報仇。
「魔龍,將念澤公子送去閉關。不到五階不許出關。」冷魅的聲音無情冰寒,絕美的容顏噙著一絲的淡笑,雙眼淡淡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能不能變強,就要看他的毅力了。
「是。」輕風從面前劃過,魔龍的身影眨眼間出現在司徒緋秀的面前,單膝跪地,恭敬的答完,起身來到念澤的身側,長臂一伸將他夾了起來,身體一躍,化作一道弧線從窗欞消失。
「秀兒,他,是不是小了點兒。」皇甫逸眼里劃過心疼,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去接受世界的殘酷,是不是有些太殘忍。
「會嗎?總比沒有生命來得好。」小?和生命比起來,苦算得了什麼?想當初,自己才五歲,五歲的孩童,本該在父母懷里的享受溫暖的時候,卻被丟入那神龍殿,與萬年的蛇妖奮斗。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意外穿越,那五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存活下來。
皇甫逸清澈的墨瞳一暗,是啊,世間的殘忍,根本沒人會去顧及弱小,要生存,要活著,除了變強,又能怎麼樣?有幾個人能如同自己這樣,明明弱得禁不起風吹,卻能安然的生近二十年,衣食無憂不說,還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兒。
「你過來。」司徒緋秀優雅起身,雙腳接觸地面,身子坐直,雙眼平靜無波,語氣柔和,對著皇甫逸揮了揮手。
皇甫逸慢慢的走到司徒緋秀的身側,一顆心有些忐忑不安,臉頰的溫度有些升高,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握了又握。他也不知道為何,離司徒緋秀越近,心里越緊張。
「盤膝坐下,閉目凝神。」紅唇勾了勾,司徒緋秀眼里劃過一抹笑意,她只是想看看他的靈魂珠恢復的如何,至于這麼緊張嗎?
臉頰飛起紅雲,皇甫逸有些驚慌的盤膝而坐,深吸了幾口氣,平息自己跳得亂七八糟的小心髒,暗罵自己真是沒用,竟然讓司徒緋秀見笑了。
司徒緋秀盤膝坐于皇甫逸的對面,神識散開,將兩人籠罩,靈魂之力頃刻之間就沖入皇甫逸的腦海,一顆黯淡無光的珠子飄浮在司徒緋秀的面前。
靈魂珠是一個人的靈魂所在,而靈魂之力是支配著人體內一切的靈力的源泉,如果沒有靈魂之力,即使再強大的修為,也將無法施展。
皇甫逸體內蘊含著極大的能量,如果全然的吸收,超越聖境都是有可能的,這是司徒緋秀以前所不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他自爆傷了靈魂珠,司徒緋秀進入他的體內,或許永遠也不會發現,他的體內竟然封印著這股奇怪的力量。
漂浮的紅影佇立于皇甫逸靈魂珠的面前,幽藍的雙眸閃著莫名的光芒,腦海中沉思著皇甫逸身體里的奇怪,按理說,經過這麼久的治療,這靈魂珠多少也應該有點起色的,為何到現在一
直不見有好的跡象。
難道是用錯了方法,靈魂受創,想要修復必需用比之強大的靈魂之力來填充,這許多時日以來,司徒緋秀一直將自己的靈魂力注入皇甫逸的靈魂珠內,原本就有傷在身,如此做無疑等于是雪上加霜,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停止,費了如此多的靈魂力,竟然沒有一絲起色,司徒緋秀的心里越來越狐疑。
靈之所在,魂之所依,靈魂凝聚,心神之力,按理說,即使用錯了方法也不可能一點作用沒有的。幽深的藍眸微微眯起,漂浮的紅影如驚風般圍著那黯淡的珠子繞了一圈又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司徒緋秀雙眼閃疑惑,漂浮的身體瞬間停止,眸光望向皇甫逸的精神海,難道是她漏掉了什麼?
胸口傳來窒息的感覺,她的身體靈魂力已經透支,看來她必須馬上離開皇甫逸的腦海才行,雖然有很多不甘心,但是司徒緋秀沒有別的選擇,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不容許她再繼續的消耗下去,看來,醫治的事,要延後了。
司徒緋秀收回皇甫逸體內的靈魂力,靈力的過度消耗使她臉色蒼白,細汗布滿她的額頭,身體有些虛弱的癱坐在地上,泣血的唇瓣緊緊抿著,眼里閃著痛苦的眸光。
「秀兒,你怎麼樣?」皇甫逸睜開雙眸,撞入眼瞼的就是司徒緋秀那極度疲憊與虛弱的樣子,心好象被人狠狠的割了一刀般,痛入骨髓。身體前傾,雙臂伸開,將司徒緋秀擁在懷里,原本她竟然這般的縴瘦。
手掌輕晰感覺到那骨骼分明的身體,心更加的灼痛,以前總是看到她強撼的樣子,那一身艷麗的紅色,遮住了她身體,直到雙手觸模到,皇甫逸才知道,她竟然瘦的如此讓人心疼,一只手臂就能將她擁住。
「沒事兒。」眉心輕皺,司徒緋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盡管她全力的平穩自己的氣息,卻還是改變不了自己那虛弱的現況。
雙手技撐著,掙扎了一下,想要月兌離皇甫逸的懷抱,雖然她活了兩世,但是卻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擁抱過,前世忙于生存,沒時間,也心情,今世忙于報仇更沒那份心思。
可是此時,那溫熱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染紅的雙頰,一向平靜的心在此時竟然狂跳了起來,她有些含羞的掙扎著,卻發現,她越是掙扎,皇甫逸的雙臂越是在收緊。
「我抱你去休息。」皇甫逸墨瞳閃過一抹怒氣,氣司徒緋秀為了給自己醫傷而使她自己如此疲憊,更氣自己總是拖累她。
身體被抱起,還是標準的公主抱,司徒緋秀覺得自己臉頰簡直要著火了,可是偏偏她的身體又極度的虛弱,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此時的樣子又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古以為,防人之心不可無。
「喝口水吧!要不要吃丹藥?我幫你取。」皇甫逸將司徒緋秀放到溫玉躺椅上,隨手拿起*頭架子上的紅色披風,細心的為她披上,轉身來到桌子邊上,倒了杯水,送到司徒緋秀的嘴邊,語氣溫柔的問道。
「不,不用了,讓明月來見我。」司徒緋秀眼神有些閃躲,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繼續跳動著,心里有些惱自己真沒用,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沒用,不就是一個關懷的懷抱,至于如此嘛!
「好,我給你做點吃的。」皇甫逸眼神有些黯淡,轉身向外走去,明月?看來自己還是沒能走近她,在她需要人陪伴的時候,自己卻被趕了出來。
落寞的背景,如一根刺般扎了司徒緋秀一下,心猛得一抽,泣血的紅唇動了動,沒有吐出一個字,有些事,有些人,或許注定是過客,就好比她與皇甫逸之間注定的結果。
寒潭般藍眸閃過一抹沉痛,很多時候,司徒緋秀都不明白,自己這兩世為人,所為何來,前世淒苦,奔波求生存罷了,生命終結本以為一切都將結束,卻不想睜開雙眸,便看到那一雙滴著血淚的眼楮。
那是她的今世的娘,絕色傾城的容顏含著無法言語的淒然,望著她時唇瓣綻開的笑容讓人心疼。那時起,她就明白,自己這一生將會更加的艱難,注定的血中打拼,生死懸于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