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今世的娘,絕色傾城的容顏含著無法言明的淒然,望著她時,唇瓣綻開的笑容心醉得讓人心疼。舒愨鵡那時她就明白,自己這一生將會更加的艱難,注定的血中打拼,生死懸于一線。
白晰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扶上自己的心髒,心口之上傳來絲絲徹骨的清涼,那是她的母妃臨死前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也是她能傲立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東西。
「宮主,您怎麼樣?」明月提著藥箱急沖沖的走了進來,一向清冷的容顏帶著明顯的驚慌,剛才皇甫公子通知她,說主子受了很重的傷,要她快些拿著藥箱來,真是急死她了,主子可是從來沒有受過傷的。能讓宮主受傷,那要多麼高深的對手。
「無礙!」絕色的容顏略微一沉,一雙眼瞼下垂,成功的遮擋住藍眸內那異樣的眸光,司徒緋秀頃刻之間便恢復了以往的冰冷。丹唇微抿,嘴角輕揚,體內快速的調動著靈力,保持著自己表面上的平靜無波。
「皇甫公子通知屬下……」無礙嗎?為何皇甫公子會說主子受了傷呢?清冷的雙瞳飛快的閃過一抹遲疑,卻很好的掩飾住。不明白主子為何要對自己隱瞞,但是明月也很自覺沒出聲。
「本宮只是練功時,靈力有些錯亂,需要調息,要你護法。」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起浮,孤寂的雙眸幽深沉靜,司徒緋秀衣袖一揮,身體如風般刮向室內的大*,薄紗的*幔層層落下,將她艷紅的身影遮了個嚴嚴實實。
明月佇立于*畔一側,雙眸閃過無數的流光,靈力錯亂?需要她來護法?主子這借口找得也太蹩腳,雙手快速的締結手印,天境八階的結界瞬間形成。明月盤膝而坐,雙眼微閉,神識散開,將司徒緋秀及整個房間護住。
司徒緋秀調動最後一絲靈力將自己送到大*之上,身體便癱軟的倒在*面上,絕色的容顏上此時已經只剩下一片慘白,一雙至寒的藍眸被痛苦沾滿。
該死!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在這時候竟然又舊疾復發。體內那寒到極至的冷意,讓她全身都禁不住的顫抖著。靈力透支的身體,早已經失去與這股力量抗衡的能力,全身頃刻之間如同被丟入冰窟,冷入骨髓。
說起這舊疾,要從十五年前說起,想當年她母妃艷貴妃本是出生在武將世家,她的外祖父前北征戰中曾意外得到過一顆玄寒珠,那是一顆世間少有的修行法寶,擁有它者,可以快速的提升修為,站于巔峰之上。
然而,法寶都是有靈性的,它有自己的思維與靈識,不是誰得到就能擁有的,雖然她的外祖父得到這顆玄寒珠,卻無法得到寶珠的認可,成為它命定的主人。無法擁有,與廢物沒什麼區別,所以一直被閑置在藏寶閣,久而久之,就被遺忘的徹底。
事情偏偏就是這麼湊巧,當年她母妃懷她之時,害喜情況嚴重,身體的不適,讓她產生的思親情緒,終日落落寡歡,為了博得美人開心,當時她那還是太子身份的父皇就陪同自己的母妃回將軍府省親。
听說身為太子側妃的女兒要回來,並且懷著小外孫,外祖母非常的高興,連夜命人繡了個麒麟送子的錦被,送給外孫做禮物,麒麟用金絲勾勒,寶珠填充,百顆耀眼奪目的寶珠,五色繽紛的色彩,富貴奢華自不在話下。
這顆罕見的玄寒珠也被稀里糊涂的放到了錦被上,漆黑明亮耀眼璀璨,艷貴妃看著心里就莫名的喜歡,愛惜的不停撫模,意外也就發生了,玄寒珠竟然隱于她的體內。當時尋無數高人為其診治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便成了一個懸案。
直到她降生時,天生的紅發藍眸,並且襁褓中就懷有強大的靈力。心口更是擁有一朵與生俱來的黑色罌粟花,花瓣如生,刺骨冰寒。不用多說,也知道必是玄寒珠的原因。
這突來的天賦異柄,必將成為世人爭奪的對象,而當時自已在襁褓中,無法運用這神奇的力量,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母妃便請求自己的外祖父讓將靈力封印,待她成長的過程中自己一點一點煉化吸收已用,免得招來不必要的災難。
靈力封印,卻不法改變她的容貌,紅發藍眸,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在這個黑發黑眸的世界,她的存在無疑讓人有了可作的文章,那些與她外公家有夙願的人,那些個嫉妒她母妃受*的人,那個人為了私欲想要侵吞她家資產的人,利用這個機會大肆造謠,才引來那不可避免的淒慘。
當時她的母妃怕早已經預測到自己那個父皇的做法,所以才讓她的暗衛強行將自己的封印打開,使自己的神魂受到損傷,埋下終身的隱疾,每月都要承受一次這玄寒珠的至命寒氣侵襲。
從小她就承受著這種寒氣侵襲,本來也沒什麼,沒想到卻在十年前,她一次修練走火入魔時,被無極島島主出手相救,免于功力盡毀的惡運,後來那個島主被人暗算,身中劇毒,自己為了還她恩情,便做玄寒珠吸走她身上的毒素,想要冰封之時,楚無塵竟然任性的闖入,導致毒素侵入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無疑的是雪上加霜。
前些時日,為了救治皇甫逸,她以自己之血,開啟靈龜術,折損了功力,也再次傷了自己的神魂,這一波三折,還真是曲折離奇。
司徒緋秀全身被一層冰霜覆蓋,那極寒之氣陣陣侵入她的體內,神識一次一次受到振蕩,泣血的丹唇青紫一片。瘦弱的身體蜷縮在大紅的衣袍內,雙臂緊緊的擁著自己,只是希望這近于凌遲的酷刑能快點結束。
忽然,紅光自她的胸口升起,帶著灼人的氣浪,一道金色耀眼的光芒在紗幔內綻放。金光中一道修長飄移的身影若隱若現,一雙陰冷的眼眸,恨恨的望著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影。
「姓司徒的,求我會死嗎?」憤怒的聲音帶著一抹沙啞,身影飄蕩,慢慢向著司徒緋秀靠近,周圍的溫度竟然在奇跡的升高,雖然仍然是清冷的,但是卻不再那麼刺骨。
「會」青白的丹唇勾了勾,司徒緋秀嘴角浮現一抹苦笑,藍眸內浮現道道血絲,鬢角的發絲成縷,潮濕一片,求他?笑話,求他的代價是龍珠,不求他自己不會死,只是會多糟些罪而以。再說,兩世為人,什麼罪她沒糟過。
「哼,我就要你欠我的。」金光中的身影快速的侵襲而上,纏繞上司徒緋秀的身體,濃郁的天地靈氣鋪天蓋地涌入司徒緋秀的經脈,透支的身體如一口干枯的水井般,瘋狂的吸食著那殘缺的營養。
司徒緋秀身體本能的自行運轉,她即使想控制都無能為力,嘴角緩緩的勾起,微眯的眼底閃著璀璨,雙手快速的交握,締結著復雜的手印,體內那欠缺的靈力正緩緩的充盈著。
該死!這個妖女,竟然騙他?金光中隱約可見的身影,被緊緊的吸附在司徒緋秀的身體上,那急極被吸入對方體內的靈力讓鳳角黃金蛇王終于是看明白了一切,原來這個狡猾的妖女是用了激將法來激自己現身。
她只所以一直沒有啟動龍珠,或許是怕自己會乘機奪舍,龍珠與她已經結二合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奪取龍珠等于從她身上取肉,除非在她最為虛弱的時候,還要必須是啟動龍珠之時,否則,根本沒有可能取到龍珠。
這麼長時間,她認可忍受著那痛,也不動用龍珠,就是清楚知道自己對龍珠的在意,不會真正的坐觀龍珠受到損傷,必會出面來阻止她的弱勢,就好比此時,自己的魂魄被她牽制,根本無法動彈,而她不但可以吸收自己身上的靈力,還可以運用龍珠來自行療傷。
笨啊,真是笨啊,和這妖女斗了十幾年了,總是沒能斗過她,郁悶,郁悶至極呀!鳳角黃金蛇王頓足捶胸,懊惱不已。
司徒緋秀臉頰劃過淡淡的笑容,完全忽略那張苦瓜臉,快速的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轉化,運用,修復自己身體,減輕身上的疼痛。
烈日當空,炙熱的氣浪在空氣中飄蕩,正午之時,各個酒樓皆客滿為患,繁忙的身影在食客中不斷的竄梭著。
鴻福酒樓,是落月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場子,菜系新穎,味道獨特,裝修講究,店面寬闊,是富甲商戶,貴門旺族登堂入室之所。
無論是皇親還是貴族,無論是富豪還是官宦,想要外出吃酒,必到鴻福樓,因為此處是身份,地位,能力,財富的體現。
靜月佇立于櫃台之內,一雙清冷的雙眸四處不停的掃射,雖然今日如以往一樣,賓客滿坐,但是,她就是憑著那敏銳的五感,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冷瞳微微眯了眯,這是想找她鴻福酒樓麻煩的前奏嗎?
砰!!大敞四開的酒樓門瞬間破碎,無數的木屑漫天飛舞,酒樓內正在用餐的食客都驚恐的站起,紛紛向有牆壁的地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