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世然很沮喪,他不停地搖著頭,想讓自己說服自己,可是,在他的心里面卻另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吸足了清新空氣的他,轉過了身面向屋內。忽然他睜大了眼楮,並邁起腳快步沖向自己的臥室,到的室中,又迅速地抓起床頭櫃上的公文包,連忙打開。
還好,王惠民松了一口氣,里面的信紙還好沒有丟,而且還和原來一樣放得那麼整齊,總算心里剛吊起的一小塊石頭穩穩地落了地,這無疑也緩和了他剛剛緊張的情緒。
雖然說,剛才也許錢慧听到了他和韓雪的講話,但也未必能听出其中隱含的奧秘,再者說了,電話里他們也沒有涉及過多的信息,也就沒有必要那樣擔心。
或許,錢慧可能真的是臨時有急事,不得不離開;也或許,錢慧因為遇到什麼難纏的事情,而郁悶的心情讓她不肯接他的電話。
此時的姚世然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了,他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選擇,本想把事情告訴給韓雪,可是又怕韓董給怪罪,到時說不定還會影響他自己的後路,因此,他決定先把這事放一放,能以後事情過去了,也就可以不了了之。
已經輕松了很多的姚世然,開始不再把心思放在剛才發生的事情上了,而是想著如何繼續完成韓雪交給他的任務,如何盡早地擺月兌這邊的事情,離開花都,這對于現在的他來講,是尤其重要的。
所有的一切看似很平靜,但其實暗潮涌動,到處都充斥著不協調的氣氛。
雖然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講,一切都如平時一樣正常,可在有些人的心里,卻起伏不斷,甚至于感覺到自己內心已經窒息得恍若靈魂出竅一般。
王惠民自從宋雨也出去上班後,一直就那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除了不停的抽煙外,甚至連都沒有挪動過一下,而是靜等著沙發旁的電話鈴聲,期待著孟建軍能給他電話。
他再一次把吸完的煙尾掐滅在已經被堆的滿滿的煙灰缸里,唉嘆聲不自覺地從口中冒出,而沒有了煙的手又再次模向煙盒,卻發覺那里已經空空如也。
已經是上午十點四十五分了,王惠民望了下對面掛著的時鐘,心情變得更加的沉悶。不知為何,老戰友孟建軍到現在還不打電話過來,難道常委會還沒有開完嗎?還是由于其它的什麼原因,而耽擱了給他打電話呢?
王惠民顯得相當不耐煩,他把雙手緊握在一起,又迅速地分開,然後放在雙腿之上,並不停地來回搓動。
「鈴鈴……鈴。」
王惠民嘴角不禁牽動了一下,便飛快地抓起話筒放到耳邊。
「喂,是老孟嗎?我惠民啊,有什麼……」
「哦,是潔雲啊。」王惠民顯得很失望,本來都已經吐出了一半的話,迅速改了口。
王潔雲听著父親那急迫的語氣,不免有些擔心,早上馮正平的死已經傳開了去,醫院里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搞的她有些心神不寧。
她從家里來到醫院的時候,就似乎感覺到了同事們那種異樣的眼光,當時倒也沒有在意,可風言風語很快就也傳到了她耳朵里,關于他們對自己父親的誣蔑,令她心里很不好受。
「爸,你沒事吧,媽媽呢?還在陪著你嗎?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不和我說。你現在是在等孟叔叔的電話嗎?他打過來了沒有呀?有沒有說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從話筒那頭傳了過來。
王惠民听出女兒是為自己擔心,他似乎也隱約地感覺到了災難很快就會來臨,但他還是用輕松的語氣道︰「沒什麼事,你媽已經去上班了,你還是安心做好你的工作吧,爸爸能有什麼事,再說還有你孟叔幫忙呢,呵呵。」
說到最後,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徹底放心,王惠民還不忘略帶幽默地笑了幾聲。
可這笑,在王潔雲听來,卻是充滿了不真實,這反而讓她心里更加變得擔憂︰「爸爸,你就別騙我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外面說你什麼話的都有,你到底做過些什麼呀。馮叔叔是你的老部下,他為什麼要自殺,這難道真得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真是人言可畏,沒有想到早上才發生的事,既然會傳播的那麼快,這倒是令王惠民有些想不到的。他又想起自己的妻子宋雨︰「她會不會也在承受著那些風言風語的壓力呢?」
「小雲,別听那些人亂說,馮叔叔的死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也沒有最後的結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連爸爸也不是很清楚。你還是干好你的本職工作,別整天胡思亂想。你可是拿手術刀的醫生,別人的生死大權掌握在你手里,不能有半點馬虎的,知道哇。爸爸還要等你孟叔叔的電話,就不跟你多說了,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的。」
說完,王惠民便自顧掛斷了電話,他不想女兒一直這樣追根究底的問下去,更不想王潔雲因此擔心自己,可是,他這一掛,卻同樣讓電話那頭的王潔雲心里更加的糾結了一些。
王惠民被自己的女兒問得有些腦漲,他不知道自己可能即將面臨著什麼,或許今日這一關是過不去了,必竟出了人命,那上級必然會徹底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追究事件責任人。
可能
,現在他心里放不下的除了自己的妻子和仍在外地上大學的兒子外,那就是女兒潔雲,她和孟朋的婚事,已經迫在眉睫,如果再發生點意外,那麼王孟兩家能不能結成親家?女兒潔雲能不能攀上孟朋這根高枝?就不得而知了。
「鈴……鈴……」
王惠民又拿起電話,這次他學乖了,等著電話那頭先出聲。
「老王,我建軍呀,事情很麻煩,計委可能還要找你談話,具體等我們空了見面詳談。先不多說了,會還沒開完,我還得進去繼續開會。」
接著就傳來「嘟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