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玉蝶和中村比武的時候,核心小組五人會議召開。首先通報了此次戰斗的成果︰此一戰,俘虜鬼子八人,其中佐級一人,尉級二人,兩個傷者在醫院治療。共打死鬼子二百五十四人(找不到尸體的不算),其中小隊長二名。俘虜偽軍六十三人。
共繳獲吉普車一輛,摩托車八輛(其中二輛三輪),馬五十三匹,大車三十六輛,迫擊炮十八門和炮彈二百四十三發,輕機槍二十八挺,重機槍五挺,其它槍支近三百支,彈藥輜重無數。
接著決定了幾件事︰
首先,晉升軍餃。因少校有三缺額,洪長豪、關山保和關漢民三人這次表現突出,由準校晉升為少校。洪長霖、洪長卿和蘭亞林三人晉升為準校。
其次,成立第六大隊也就是機炮大隊。下設直屬衛隊,下轄三個中隊,每中隊下轄三小隊,其中兩個炮兵小隊,一個步兵小隊。第六大隊暫住橋路口廣場的帳篷里,待四五號山坳修好後,駐四五號山坳。
洪仁斌提議,任命洪長豪為第六大隊長,魯雙森為副大隊長,霍志剛為參謀長,這三人大家都沒異議。在誰當副大隊長管後勤時,都覺得如果是蘭保桐,他連跳四級,是不是太快了。關有義想了想,建議說,把衛隊洪長卿調去任副大隊長兼管後勤,讓蘭保桐到衛隊任第一中隊長。
何忠實提了一個意見,說洪長卿去炮兵大隊任副大隊長可以。洪長霖任衛隊副大隊長,魯炳琰升任參謀長,中隊長由副隊長提升,這次他們都沖鋒陷陣,應該提升。至于蘭保桐,可調二大隊任第五中隊長,魯炳璋受了重傷,參照關子興,到總部休養,享受少校待遇。這個提議確實不錯,大家都同意了。
再次,關于慶功和安置傷員的問題。洪仁斌說,凡這次晉餃和提職的,都不評功。這條大家都同意。隨後分配了評功評獎的人數,決定當晚開慶祝會。
最後,分配戰利品︰除車、炮和馬匹留總部外,其余槍支彈藥分作六份,除衛隊外,六個大隊各得一份。其它輜重分作九份,各大隊和衛隊各得一份。總部二份。單項物品則由總部統一調配。
關有義提出,五大隊人數少,分給五大隊的武器彈藥和輜重,分一半給第二大隊吧。他的說法也對,二大隊的人數是五大隊的三倍,和他們分同樣多的東西,有點過意不去。最後洪長廷說,五大隊要創建,也有困難,拿出三分之一給二大隊吧,最後大家一致通過。
本來要散會了,洪長廷突然問了句「俘虜怎麼辦」,大家又坐了下來談俘虜的事。洪仁斌從中村提抗議講起,講到《海牙公約》,講到這次的俘虜時,他說偽軍俘虜好辦,願去者發路費,願留者編入各大隊。這些日軍俘虜,想和廣野做個交易,和他寫個會談紀要,只要廣野承認並簽字畫押,我們沒有使用毒氣彈和沒有槍殺俘虜,就把那些日軍俘虜和他女兒放回給他。不然我們也有麻煩。
除洪長廷外,其他人是第一次听說海牙公約,不準虐待俘虜。听洪仁斌分析得頭頭是道,加上洪長廷在旁邊贊成,大家也就同意了。
到底惦記著肖玉蝶辦的事,散會後洪仁斌一回到辦公室,就讓洪良孝去叫肖玉蝶,她說了智審中村和與之比武的過程,他很滿意。又問她下午和中村去三號山包的事,她笑嘻嘻地說要他放心,說她早已仔細想好了,中村心底實誠,肯定能讓他相信,要洪仁斌放心。看著眼前這個成熟穩重的心上人,他好欣慰。
他把核心小組會議的內容說了,說到晚上開聯歡會時,肖玉蝶把凳子移近他身邊,悄悄地說,今晚,哥在外面慰勞犒賞別人;回來後讓冰妹犒賞哥。接著說她昨天已同呂冰秀談好了,今晚陪他。他听了,破天荒地輕輕模著她的臉︰「辛苦你了,謝謝!」這話,讓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嘩」地流了下來,情不自禁地撲進他的懷里,抽抽噎噎地說︰「哥,哥,你明白我的心,我就知足了。」
下午,在三號山包做迷昏實驗,肖玉蝶憑著古怪精靈和刁鑽靈活的手法,完成了「芒硝和枯梓梨花粉混合致人昏迷」的試驗,讓中村深信不疑。
從三號山包回來,她讓中村把這些真實事情寫出來,他答應得很爽快,晚飯前就寫了出來。肖玉蝶看後,非常高興。
晚飯,肖玉蝶讓中村和他的兩個軍官部下一起吃,好好交流交流。那兩個軍官都寫了自己的經過,不過,那兩人寫的,是被俘虜後,受到了支隊的優待。關于昏迷一事則沒提及。
听說讓他去見他的兩個軍官部下,中村開玩笑地問肖玉蝶,不怕他們串通逃跑嗎,她肯定地說你不會。中村問為什麼,她說有三點,一是中村的為人,是真正的男子漢,來去分明,不會干偷偷模模之事。第二嘛,馬上就要放你,清清白白地走不好麼,有必要逃麼。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中村要走,一定會帶上美津慧子,不會丟下她不管,他如果要帶走美津慧子,是根本不可能的。還有第四點,她沒有說,因她很自信,有我肖玉蝶在這兒,只要注意了,就是一只鳥也飛不出去,何況幾個大活人。
晚上,肖玉蝶又使了另一招,把中村和那些女圭女圭兵關在一起,那些女圭女圭兵說了一百多人被打死的真相。是中村的衛隊長喊了話,說支那人只有三十多個,大家一齊動手,肯定能奪取武器,沖殺出去。結果大家不理支那人喊話,一齊動手,而且先捅死了支那人,搶了武器,還打死了他們的機槍手,支那人才開槍。因我們人多,大家齊心,那三十多個支那人眼看招架不住了,後來,支那人的援兵趕到了,用沖鋒槍掃射,把很多弟兄打死了。
原來如此,實事求是地說,這不能叫殺俘,其實是一場戰斗,只是武器不對等罷了。其中一個有文化的士兵說,他把這個過程如實寫了,其他的幾個女圭女圭兵也簽了名,他覺得也沒有什麼。中村沒說話,只在那個士兵的肩上拍了拍。
慶功會後,慶功宴當地叫打牙祭,肖玉蝶陪著洪仁斌,到各個地方敬酒,在三大隊,見到了孫佔剛。孫佔剛請洪司令支持,並邀請肖玉蝶重新出馬,到雄飛嶺重建保安隊根據地。洪仁斌說她現在有重要事情,到時再說。
回到司令部,已過了十點。偵警隊的那些弟兄們還在狂歡喝酒,洪仁斌自然要去看望他們並敬酒。肖玉蝶只打了個照面,便借口先退場了。
肖玉蝶領著呂冰秀,進了隱月岩。呂冰秀絕沒想到,這隱月岩竟是這樣的福地洞天。外面雖是嚴寒天氣,洞里卻是溫暖如春。尤其是冬暖夏涼的華清池,清澈透明不帶一絲雜質,讓酷愛潔淨的呂冰秀,十分滿意。
呂冰秀對這麼急切地讓她陪洪仁斌,有一點點想法,肖玉蝶很清楚。她對呂冰秀說︰「冰妹喲,把這樣大的戰爭勝利,當作你結婚的賀禮,該多好啊。」呂冰秀能說什麼,只能說「我知道」。
接著,例行公事般,肖玉蝶把要注意的事項說清楚後,叮囑說︰「冰妹,辛苦你了。為了打好這個仗,哥這段時間殫精竭慮,心身俱疲。一直沒舒心過。今晚你受點苦,多忍耐點,他要怎樣就讓他怎樣,讓他開開心心的。好麼?」
精通醫學的呂冰秀,當然知道肖玉蝶的意思。她低下頭,羞得滿臉通紅,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肖玉蝶高興地拉著呂冰秀的手︰「好妹妹,真謝謝你!」說完,她交待了一些日常用品和方法,就出去了。
臨近午夜十二點,洪仁斌回來了。知有玉人在等他,一個晚上,他喝酒都盡量克制,可畢竟時間太長,經過的人太多,還是喝了不少的酒,微有醉意了。
肖玉蝶正坐在房里等他,埋怨說︰「真是的,哥,你耽誤得太久了,不擔心冰妹著急麼?」他解釋說,弟兄們太高興了,他沒辦法拒絕。
接著,她又對洪仁斌說,冰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很看重第一次。她嬌柔弱質,你可不要像對妙虹那樣,不管不顧別人喲。哥,听我勸一句,你別那麼沖動,那麼放肆,要憐香惜玉,溫柔一點,讓她一輩子感念你……
說實在的,他對林妙虹那樣,當時是激情澎湃,沒有控制。其實,事後他還是很愧疚。只是因為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讓他沒有說出來罷了。听肖玉蝶那樣叮囑,輕輕地說了句「知道知道,謝謝夫人提醒」,就進了隱月岩。
呂冰秀從小飽讀詩書,尤其是醫藥方面,更是博古通今。她詩詞歌賦,無一不曉,洪仁斌與她,有時還吟誦唱和。她人如其名,冰清玉潔,全身溢出冷艷的美,是一位古典式美女。洪仁斌對她是又愛又敬,自然不會也不願唐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