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現在奉命代理政事。
皇上大抵是明白自己時日無多了,已經暗自把很多權利都轉交給莫離。
皇後和八皇子那里倒是異常平靜,越是平靜,反而讓莫離有所防備。
「你這麼說也對,只是一年……好長啊。」莫藍想到如果讓自己和風無痕分開一年,她一定會度日如年的,她在心中低嘆,見莫離繼續埋首奏折中,又道,「父皇這兩日精神好多了,還讓大家著手給裕兒辦滿月酒呢。」懶
裕兒,莫存裕。君妙菱半個月前剛誕下的那個孩子。
听到這個名字,莫離放下手中批閱了一半的奏折。
「她近來可好?」從君妙菱生產到現在,他完全不著邊,壓根兒沒去看過,包括那孩子,莫離至今都沒看過一眼,如今被莫藍這樣一提,他才恍然想起。
「還是老樣子。」莫藍說著低嘆一聲,「四哥,就算妙菱姐之前做得再不對,但怎麼說裕兒也是你的骨肉,好歹你也該盡盡做爹爹的責任,不能一直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吧。」
「有你們這麼多人的關心就夠了。」莫離手中的筆一頓,神色如常。
「你是不是怕嫂嫂知道你與那孩子親近會不高興啊,其實不會的,嫂嫂那麼善良,我相信她不會怪你的。」
「就是因為她不會怪我,我才更不能如此,莫藍,我知道該怎麼做。」蟲
「……那我先出去了。」面對這樣的莫離,莫藍突然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娉婷嫂嫂,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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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啊,不是該去太子府嗎?」娉婷狐疑的看著宇文成,盼了三個多月,他終于帶她來到再度來到棲霞,很快就可以見到莫離了。
只是為什麼他沒有帶他去太子府,而是來到皇宮側牆邊上。
「你看到宮里那座山了嗎?」宇文成指著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山問娉婷。
「那是北極閣。」娉婷知道,她曾和莫離一起去放過煙花。可那一次的回憶並不美好。
「如果我手上的消息可靠的話,等一會兒莫離就會出現。」
「為什麼?今天不是任何節日,也不可能祭天。」娉婷又想了一下,確實沒有。
宇文成嘲諷一笑,「莫離的妻子可不只是你一人吧,你別忘了他如今多了個兒子,今日便是小皇子百天之禮。」
娉婷一時無言,北極閣上突然亮了起來,兩人隨之望過去。
莫離懷抱著一名嬰孩出現了,君妙菱剛好斜靠在他身側,一家三口看起來其樂融融,時而說上幾句。
當自己日思夜想的臉廓出現在娉婷的視線內,她淚如雨下。
「看到沒有,你不在,他照樣過得很好。」宇文成雙手環胸,一腳微弓抵著宮牆,身子也隨之懶懶的靠在邊上,語調慵懶。
「別哭了,世上的好男兒多的是,有必要這麼傷心麼。」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傷心啊,他們又沒怎麼樣。」娉婷擦擦眼淚,橫了宇文成一眼,「我相信阿離對我的感情,你瞧。」
男人再度看過去。
莫離不知何時抱著孩子站在一邊,之前還在身側的女子此時據她一步之遙,正緊緊跟在他身後,兩人都面無表情,也沒有了交談,只安靜的站著,木然的看煙花燃放。
「我就不知道這莫離有什麼好,不過就是生得秀氣了點。」宇文成有感而發,在他們天朝,男人體格普遍比西楚的要高大粗獷。
這莫離除了個子高一些,看起來太過白淨,五官太過分明。
第一次在戰場上與莫離交手的時候,宇文成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對手會這般俊美,是的,用美來形容。
「或許,他這個人算不得好,但是他對我足夠好,這就夠了,你懂麼。」即便在說話的時候,娉婷也沒有將視線自山上的人身上移開,她多希望可以這樣一直看下去,直到將莫離的眉眼全部刻畫進心里。
「如果你帶我看的就是這個,那麼是不是我贏了?」
「當然不,先跟我回客棧,還有下一場。」
「你,是不是很討厭阿離?」娉婷終于認不出問出口,不然為什麼他千里迢迢帶她來到棲霞,只為了這樣一個賭局。
「談不上,我只是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真愛。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自私的,在名利面前,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展露自己最真實最丑陋的一面。」
他的神情飄遠,雙眸看向前方,口中難掩滄桑之感。
「難道你曾被這樣一個女人放棄過?」娉婷突兀的問出口,接收到對方詫異的眼神之後才覺得自己這樣太過不禮貌了。
「我隨口問問的,你可以不回答。」
兩人之間不再有交談,夜晚太過沉寂,連腳踩在青石板上發出的聲響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這次你贏了,我就告訴你。」快到客棧的時候,宇文成如是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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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將他下了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娉婷和宇文成並排趴在屋檐上看著房內的男子,在發現莫離不對勁之後,宇文成說出原因,她簡直怒不可抑。
「我還易容成前房的侍衛去通知太子妃過來。」他繼續煽風點火,完全無視娉婷的怒氣。
「你卑鄙!」
「這是有原因的,第一,如果我一個人來,不對他下藥或許尚可,但是帶著你,很難不被發現。第二,如果他中了萬年春之後都可以保持理智不踫別的女人,我就輸得心服口服,別瞪我了,那女人來了,你還是專心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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