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國師日前在二哥府中見過你,他說你的相面很獨特,並不是一般的**凡胎……」見娉婷一臉的不可思議,宇文蓉知道他們這樣做確實不對,但國師已經答應了並不會傷害她。
「你們不會要囚禁我吧?」
「不,不是,國師說一年之內西楚將會有大變動,你若是這時候離開的話,會對天朝不利。所以……」看見娉婷的臉,宇文蓉自己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只能將頭底下。懶
「娉婷,你會氣我嗎?」
一年,好漫長啊,「氣你的話,你會放我走嗎?」娉婷說得有些有氣無力。
「這並不是我可以作主的,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之前臨時退兵的事,宇文蓉一直對兩位哥哥對天朝感到抱歉,但是她不想天朝和西楚結下恩怨,如果拼盡了一切去阻止這場戰亂。
她承認自己很自私,在國家與感情之間一直左右搖擺,甚至她覺得留下娉婷,便等于是將功贖罪。
「那不就結了,有什麼好氣的呢……」娉婷低嘆一聲,隨即又不死心,「那你可不可以派人通知莫離,至少告訴他我別來無恙,或者,我寫封信你讓人送過去?」
「當然可以,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宇文蓉立刻展顏,拍胸脯保證道。
「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既然雙方都有忌憚,不如簽訂和平條約,在一定的年限內不要開戰。」她想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吧。蟲
「和平條約?」好古怪的詞兒,宇文蓉從沒有听過。
「是啊,其實打仗最受苦的還是百姓,真正的好君主就該為百姓著想,讓他們能夠生在一片沒有戰亂的樂土上。」
宇文蓉正在為她的話深思,突然有一道渾厚的男音傳來,
「好一個和平條約,你一介女流竟敢如此大言不慚。」
娉婷循聲望去,宇文成正向他們走來,閑庭信步。
「二哥,你今兒怎麼有空來?」
「這怎能叫大言不慚,將軍不覺得您的話很不恰當嗎?」娉婷和宇文蓉同時道出。
來人走近,拍了拍妹妹的肩,炯炯的眸光落在娉婷身上,接續她之前的話。
「戰爭的目的並不是君主好大喜功,若是沒有經濟以及天然物資的需求,誰願意打仗,你們女子如何會懂。」
「或許我真的沒你懂,但是只要君主秉持著以和平作為原則,那麼一切都可以商量不是嗎?正如你們現在強留下我,不也是因為怕我殃及戰亂麼。既然怕為什麼還要打。」
「真是天真。」男子搖搖頭,沒有再接續下去的意思。多看了娉婷幾眼,便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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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月圓之夜,娉婷早早便回了房,她換上一襲紅色的裙衫,將刻有‘莫離’二字的玉佩握在手里。
夜逐漸深沉,娉婷渾身痛得厲害,她環抱著雙腿坐在紅木椅上,指甲隔著衣服深深陷入皮肉里。
紅色的衣衫不知是汗濕了還是被滲出的血染透了,她分辨不清,只快速的擦掉額上密密的一層汗珠。
窗外突然傳來悠揚的笛聲,宛轉悠揚、沁人心脾。
娉婷甚至感覺到自己打結的五髒六腑都被撫平了,她仔細聆听,越是深入越被吸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娉婷越發的好奇,這麼晚,是誰如此大膽在公主府吹笛,竟然也沒有人阻止。
好奇心佔據了娉婷的所有意識,她顧不得身體的一陣陣刺骨之痛,顧不得這樣深夜外出不安全,舉步循著笛聲所在而去。
月光下,高大英挺的背影處在竹林中,看起來格外孤單,娉婷看不清臉,也不打算再上前打擾,只躲在一旁,靜靜的倚靠著不遠處的小樹席地而坐。
疼痛再度襲來,她咬緊了牙關,默不作聲,經歷過幾次她已經很熟悉這種感覺了。
手中的玉佩緊了又緊,娉婷看向那有些模糊的背影,心中想著,再瘦一點的話她一定會錯認為是她的阿離。
仿佛感應到什麼,笛聲嘎然而止,男子轉過身,面向娉婷的方向,是宇文成的聲音,「你膽子可真不小。」
娉婷一怔,本欲說點什麼,卻疼得一時語不成聲。
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宇文成濃眉輕皺,走到娉婷跟前,「你不舒服?」
說著也不待娉婷回答,便將她抱起往她住的院落走去。
「喂,你……放我下來。」娉婷一緩過來便出聲抗議。
「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男人有些不悅,跟著又直接問道,「你這是什麼病?」
「我沒病。」
「沒病能疼成這樣?我說你能不能老實點。」
她什麼時候不老實了,娉婷有些有氣無力,干脆慘白著一張臉裝死。
直到宇文成將她抱進房間,「把我放在椅子上。」
「為什麼?」
「你……不覺得孤男寡女的這樣不好嗎。」娉婷死命忍著疼把話說完。
宇文成瞥了她一眼,徑自將她放回床上,「你放心,莫離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不要你,我娶你就是。
後面的話宇文成沒有說出口,只是靜靜看著娉婷,那眼光如此純粹。
娉婷有些別扭的撇開頭,「我不是怕他知道,我這麼做並不是要刻意給誰看。」
她說著又握緊手中的玉佩,發麻的指尖在玉佩上來回輕撫。
宇文成隨著她的動作看去,心下黯然,「你就這麼愛他?你可知他現在剛得了子嗣,整個西楚都在大肆慶祝,誰還記得下落不明的你。」
娉婷聞言一愣,算算日子,君妙菱確實該生孩子了,她五髒又開始痛了,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卻倔強道,「阿離不會這麼對我的,我不信。」
宇文成見她這樣痛苦,一時也沒再開口刺激她,「我讓人給你找大夫,你等等。」
「不,不用了……」娉婷趕緊攔下他,「我這是老~毛病,醫不好的。」
男人見她說話聲音都有些飄虛,卻還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禁擰眉,「總不能由著它一直這樣下去。」
「大夫也沒轍,否則阿離早讓人給我治了……你,就再給我吹一曲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見她堅持,宇文成便沒那麼堅決,觀察了她一會兒,拿出笛子,吹奏起來。
一夜,他在她床邊吹笛,見她眉目舒展,他也隨之松了一口氣,見她冷汗涔涔,臉色灰白,他提著心,一刻也不敢將視線調轉的緊緊凝著她。
四更剛過的時候,娉婷總算好些了,她擦擦額上的汗水,對宇文成淺淺一笑,「謝謝你。」
在天朝,娉婷除了跟宇文蓉最熟之外,緊接著就是他了。
雖然宇文成對她並沒有表現過多溫柔的一面,娉婷卻潛意識里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
經過這一夜,她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我們來打個賭吧。」男人一轉話題,瀟灑的一掀衣擺,就著椅子坐下。
「賭?」娉婷不解。
「是的,我會安排時間帶你去棲霞,但是你必須答應和我賭一場。」他說的平靜,卻不知簡單的話語中已讓娉婷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棲霞,她可以回去了,可以見到莫離了。
「我從不相信西楚男子會專心只對一人,我帶你回去,如果發現莫離身邊有別的女人,他過得很好,已經把你忘了,那麼就算你輸了,如何?」
「好,如果我贏了呢?」娉婷答應的爽快,她信自己,更信莫離。
「你怎麼不問輸了如何?」宇文成揚唇一笑,接續道,「如果你贏了,一年之後,我放你回西楚,並答應五十年內天朝與西楚和平共處。倘若你輸了,那這輩子你只能待在天朝,跟著我。」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兩人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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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既然咱們現在已經知道嫂嫂在天朝,為什麼不去把她接回來,天朝根本沒有理由只因一個國師妄言就不放嫂嫂啊。」
莫藍挺著個大肚子,在得知有娉婷的下落之後,便苦苦哀求風無痕帶著她來找莫離。
「不,讓她待在天朝也好,現在父皇的情況總是時好時壞,西楚內部也是波濤暗涌,並不比表面的風平浪靜,娉婷這時候待在天朝反而比這里安全。」